第六章 反目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又可以回到天堂教会了?”
詹姆斯安奈不住内心的兴奋,显得有些激动,两只手正不断的摩擦着。顶 点
“应该吧,我不清楚。”
余印语也不是很确定,他感觉天堂教会或许不会收留这个傻子。
詹姆斯皱了皱眉,“别不清楚啊……我手下还有一伙人要养活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余印语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丫手下有几个人要养活关我屁事啊?
“你手下竟然会有人跟着你一起捡垃圾?”余印语表示怀疑,他感觉詹姆斯是在扯淡。
“你怀疑我?”詹姆斯显得有些不满,他瞥了瞥嘴,随后,拍了拍手掌,“行吧,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手下的大军吧!”
随着两声清脆的巴掌声,从昏暗的小巷子里,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有些嘈杂。
余印语有些惊讶,这脚步声人数听起来确实不少,难不成这家伙还真有一伙小弟?
只见昏暗的巷子里,走出了一个有些踉跄的身影,仔细一看,这是一个年纪约莫在五十几岁的老头,身上的穿着打扮非常的残破,头发乱的就和鸟窝一样,满脸胡子拉碴,但比起国内的流浪汉要好上一些,虽然是破的,但他至少穿的还是一件羽绒服。
随后,从那个老流浪汉的身后,又走出了约莫有十几个人,全部都跟他一样,是流浪汉,而且还都是上了年纪的。
“看,这就是我的兄弟们!”
詹姆斯拍了拍胸脯,扬起了脑袋,显得非常自豪,就像是在向外人展示自己珍藏的奢侈品一般,还带着一点的炫耀,仿佛在无形中告诉余印语,我手下的弟兄,比你多!
“喂,詹姆斯,你说跟着你有地方睡觉我们才来的啊,现在都很晚了,好位置都给人占了,难道你要让兄弟们睡在这里么?”说话的是为首的那个老流浪汉,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不满。
詹姆斯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相信我,很快就有了!”
他应付完了这些流浪汉后,转身看向了余印语。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余印语的嘴角抽了抽,他在看到流浪汉的时候,以为这哥们在人间这么多年,混成了一个丐帮帮主,但现在看来,似乎连丐帮帮主都不算啊,充其量就是一个搞传销,平时有事没事糊弄人的普通流浪汉。
“你厉害,厉害。”余印语敷衍的说。
詹姆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余印语敷衍的态度。
“你手下这些人,都是普通的流浪汉么?”余印语问,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詹姆斯摇了摇头,他走到了那个老流浪汉的身旁,拍了拍,介绍道:“这位先生的名字叫做蒂姆,他可不是一般人,他之所以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得到我的认可,全部源自于他的努力!一般人每天在售后机底下最多能找五英镑,而他每次都能找起码六英镑!”
詹姆斯仿佛是在说什么很了不起的时候,就像站在他身旁的人不是一个流浪汉,而是某个国家的领导人。
“你们都没有正经工作么?”余印语问。
“工作?”詹姆斯耸了耸肩,“我说过,打工,这辈子是不可能打工的!”
理直气壮,没有丝毫胆怯,佩服,余印语一生中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人,竟然能这般厚颜无耻。
“我来人间有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里,我从来没有工作过,今天不会工作,以后,也不可能会工作!”
詹姆斯发表完他震撼人心的发言后,身后的流浪汉全部都泪目了,为他鼓起了掌。
“谢谢,谢谢大家的认可!”詹姆斯回头,面带微笑,慷慨激昂道,“我之所以,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多亏了大家,我的心里很清楚,没有大家,我肯定无法在这条道路上坚持……除此之外,我还要感谢我的家乡,天堂,感谢我的父母,最后,让我们为伟大的大不列颠欢呼!”
流浪汉们全部都欢呼了起来,就像是在开派对,场面堪比国足进球。
余印语:“……”
如果不是身处在这个地方,他完全不能想象出这种事情。
“好了,兄弟们,咱也不磨叽了,现在赶紧的,我们进屋吧!”詹姆斯指了指天堂教会。
他转身看向了余印语,“我们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说罢,他领着一众流浪汉,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天堂教会的内部。
詹姆斯是最后一个入内的,在临近天堂教会大门时,他停下了脚步,瞬间,他没有回头,但却听他的声音说道。
“我这几百年来,从没有参与过天堂教会,亦或是所谓圣光者和血族只见的恩怨,有我自己的理由,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后辈,我在这里提醒你最后一次,不要再参与这件事情了。”
说罢,他继续迈动脚步,踏入了天堂教会。
余印语三人站在路边,他看了看时间,就在余印语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体内忽然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左手的彼岸花图腾瞬间闪烁了一下,余印语知道,是格莱姆斯家族的人出事了。
“走。”
余印语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感应的位置跑去。
……
另一边。
格莱姆斯三兄妹,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他们在与余印语分别不就后,就碰上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一开始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谁料到他会突然间出手,攻击了艾米莉亚,与此同时,从黑暗中,窜出了许多的人,这一下,都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抱着奄奄一息的艾米莉亚,安德鲁的眉头紧锁。
他无法将面前的少年与他记忆中的男孩重叠。
“诺曼,你不配姓格莱姆斯!”
基特的手臂受了伤,血流不止,他捂着伤口,语气很是愤怒,表情有些狰狞,那眼神巴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那少年按在地上撕咬。
若不是少年的身旁布满了守卫,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或许他真的就这么做了。
诺曼淡淡地看着基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脸上毫无表情。
“我是诺曼格莱姆斯,不配拥有这个姓氏的,是你们,”诺曼冷冷地说,“不要告诉我是为了生存,你们究竟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明明当年我已经为你们签订了协议,你们本可以享受普通人的生活,不必陷入这种绝境,可你们偏偏……”
“不是我们!”基特吼道,“不是我们干的!”
诺曼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基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吧?
“诺曼,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安德鲁叹了口气,说。
他已经放弃反抗了,这里有足足十个圣光者,加上诺曼,他是格莱姆斯家族最强的天才,他们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再怎么抵抗,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倒不如认清现实。
原本有些颓然的安德鲁忽然伸出了食指,“诺曼……弟弟,最后答应
我一个要求。”
诺曼原本并不想听他说话,但内心还是被这句弟弟所触动,他看着安德鲁,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安德鲁说,“我不想死在这些圣光者的手中……还有……我死后,将我们三兄妹葬在一起。”
诺曼点头,随后,他看向了身旁的圣光者,从他们的手中,诺曼接过了一把刀,这是圣光者专门用来对付血族的武器,当诺曼拿在手中的时候,他的掌心就开始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发出“滋滋”的声音,他的手在被灼烧着。
就这样,诺曼提着刀,朝着安德鲁一步一步走去。
临近他们时,诺曼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随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劈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安德鲁的面前,利用手中的某样东西,替安德鲁挡下了这一刀。
强烈的碰撞直接将诺曼弹开,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他一愣,随后看清来者后,瞳孔猛地一缩,显得有些惊讶。
“余先生,是你们?”诺曼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兰道收起了手中的十字短刀,转身将安德鲁怀里的艾米莉亚接过,随后,将手放在了她受伤的背部,开始为她治疗。
而余印语和小光头则是走到了诺曼的面前,他们的眼中,带着陌生。
实在是太陌生了,这个诺曼,他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少年么?
余印语和小光头对此都表示有些怀疑,若不是他们有着相同的外貌,以及那一瞬间诺曼心境的变化,余印语根本无法将他和自己所认识的诺曼联系到一起。
“诺曼,为什么?”余印语质问。
“我……”诺曼一时间感觉有些难以开口,他非常尊敬余印语,而他尊敬的人,现在对他表示出了不满。
“诺曼,这不是你,你是那么的善良,这些人可是你的哥哥姐姐啊,你不能杀他们。”小光头说。
诺曼一时语塞,最终,他闭上了眼睛,撇过头,道:“余先生,你们不懂,这件事情是我家族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我们是朋友,诺曼。”
“朋友?”
诺曼的心微微一颤,他很怀念当初和余印语他们一起的日子,但是……
“余先生,不要阻挠我,这是我展示自己价值的机会……我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诺曼说话时,他的肩膀在颤抖着。
“诺曼,你变了……”余印语叹了口气,“不,你没变,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是我的不好。”
余印语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个孩子,他跟着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学到,还多次害他身陷险境之中,多次险些丧命,自己也没有给予他足够的关心,像是兰道和小光头那样的,余印语骗不了自己,不知为何,他和诺曼之间看似亲密,却有一股无形的墙壁阻隔着他们,让他们都无法靠近对方,无法走入对方真正的内心。
而余印语清楚,这股墙壁,就是诺曼一直以来的心结所化作的,自己感受到了,但一直都是不闻不问,并不是无法解决,而是因为余印语没有对他展露过真正的关心。
他从来没有袒露过他真实的内心,只是一直在扮演着好孩子的身份。
余印语面带愁容,与诺曼对视,他的眼神变了,有些冰冷,余印语感觉很陌生,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诺曼……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