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呀！”小树苗儿歪头看着他说：“爸爸妈妈不是说过，做人不要看眼前，要往长远看！小越哥哥你不是让妈妈帮助温柔老师吗？以后，温柔老师来我们家店里工作，崖儿姨姨还会帮她调理身体，她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温柔老师的哥哥嫂嫂都是坏人，坏人自私自利，小人自有天收，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因为他们的自私自利付出代价！”
    “是呀，”凌越轻声说：“温柔老师会越过越好的……可是，这世上有很多像温柔老师一样的人，我们帮助了温柔老师，其他像温柔老师一样的人呢？”
    就像他的妈妈。
    温柔老师虽然落下了病根，但好歹还活着。
    他妈妈呢？
    死了。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连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像温柔老师一样的人，也会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帮助他们呀！”小树苗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凌越愣住。
    小树苗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小越哥哥，你想的对，这世上不会只有温柔老师一个倒霉的好人，肯定还有很多像温柔老师一样倒霉的好人，可是，这世上也不止我们两个愿意帮助好人的好人，肯定还有更多像我们这样愿意帮助好人的好人呀！”
    他说的有点绕，像是绕口令，但凌越听得懂他的意思。
    对。
    是这样。
    这世上，坏人很多，可好人更多。
    一直坚持做好事的，不止他们一家人，还有千千万万像他们一样的人。
    可是……
    好人再多又怎样呢？
    他妈妈回不来了……
    他眼眸低垂，眸光苦涩。
    小树苗儿看不见他的眼睛了，可他能感受到，他的小越哥哥整个人都被低沉伤感的情绪包裹了。
    他忽然就很难过。
    他握住凌越的手臂，小声说：“小越哥哥，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凌越沉默了片刻才说：“不是想念，而是遗憾。”
    他没有任何有关于他母亲的记忆，什么好想念的。
    他只是遗憾。
    还活着的倒霉的好人，或许有朝一日会被另一个好人，拉出泥沼。
    可是他的妈妈，再也没有活过来的机会了。
    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那么年轻，她的儿子还那么小。
    如果能给她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她会选择活下去，抚养她年幼的儿子吧？
    只可惜，哪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呢？
    小树苗儿看着凌越，很无奈。
    如果他的小越哥哥因为别的事情不开心，他可以想办法帮他。
    可小越哥哥因为妈妈不开心，他没办法。
    小越哥哥的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就算强大如他爸爸，也做不到让小越哥哥和他妈妈团聚。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才小声说：“小越哥哥，你别不开心了，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呀！妈妈把你当亲生儿子的，你忘了你的亲生妈妈吧，以后把我妈妈当你的亲妈妈！”
    凌越很感动，却也忍不住笑了。
    母亲就是母亲，师母就是师母，师母对他再好，终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呀。
    他把师母当亲生母亲孝顺，可偶尔，他还是会怀念那个把他生下来的女人，幻想一下，如果她还活着，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