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逃亡在路上
两个人对着那狐狸有火发不出,只气呼呼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第二日,雨已经停了,狐狸又去抓了兔子回来。然后用爪子挠了挠李鸣蝉,将她从睡梦中活活抓醒。
她懵逼地看着眼前的狐狸,清醒过来后她再看看身边熟睡的沈溪桥,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靠!这狐狸怎么还柿子专挑软的捏,不挠醒沈溪桥偏来挠她!真不是个好东西!
李鸣蝉阴沉着脸从沈溪桥身上爬起来走到了山洞口。雨停了,洞口有许多积水,她小心翼翼绕了过去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树叶上有很多水。
李鸣蝉伸手从树叶上撸了一把水净了净脸面,然后又吮了几口,才又返回了洞里。
狐狸窝的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李鸣蝉将打火石收到衣兜里坐在了兔子边上。她知道狐狸是想让她给烤兔子,可是没柴火用了。
“狐狸大哥,你看这柴火。”李鸣蝉伸手指了指地上仅剩的一撮柴和灰烬,“我们柴火不够了,没办法烧兔子了。”
狐狸没听懂,它只把兔子往李鸣蝉身边推了推。
李鸣蝉看着那狐狸的样子有些无奈,只能掏出打火石点燃了剩下的柴火,然后将兔子丢了进去。
火苗舔舐着兔子皮,兔子毛马上就焦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烧焦蛋白质的味道。
沈溪桥在睡梦中吧嗒了两下嘴巴,然后竟伸着手摸了两把李鸣蝉的大腿。李鸣蝉僵了。
沈溪桥在地上拱了拱,然后伸手抱住了李鸣蝉的腰,将脑袋蹭在了李鸣蝉腿上。
在李鸣蝉僵了的时候火熄了,狐狸很不满地拍了她一爪子。
李鸣蝉生气地瞪了它一眼,然后便开始扒沈溪桥的爪子。沈溪桥抱得太紧了,李鸣蝉竟然没扒开。而这时狐狸又来添乱了,它伸出爪子冲着李鸣蝉“啪”就是一爪子。
李鸣蝉好生气啊,她伸手冲狐狸的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一拍:“你没看没柴火了吗?!”
李鸣蝉这声河东狮吼成功唤醒了环抱着她的沈溪桥。沈溪桥惊醒过来神智回复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可以抱妹妹呢?唉,这真是有损他潇洒公子的形象啊!
沈溪桥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脏兮兮的衣裳,然后有些面红耳赤地看着火堆没话找话:“鸣蝉,你看这火堆都灭了,你怎么不再添添柴火啊?”
狐狸绕了个圈到了沈溪桥身边,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看得李鸣蝉有些来气。
狐狸就是个王八羔子!
李鸣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柴呢?你找来柴火我就烧!”
沈溪桥闻言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稍稍侧了侧身,让李鸣蝉看不清自己的脸:“刚睡醒没看清。那待会儿我去捡柴火。”
李鸣蝉翻了个白眼看了眼洞外,然后捂了捂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沈溪桥眼睛往洞外瞅了瞅,哦,他忘记昨天下了大雨了。真是尴尬了。
狐狸看火实在不着了,它气呼呼地吱吱了两声,然后伸出爪子扒拉出了自己的兔子。
两人一兽静默了一会儿,李鸣蝉认命地起身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雨后的山间凉丝丝的,草丛林间都有些菌菇冒了出来,映着阳光闪啊闪的非常好看。
李鸣蝉拔出一颗白色的蘑菇,嗅了嗅蘑菇的清香便又扔在了地上。她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是野生蘑菇不可以生吃,因为里面有有毒的多肽和碱类。这些物质只有在高温破坏后才能失去毒性。
李鸣蝉饮了点山间的水,发现地上也不怎么粘脚。雨势虽大,但来去都十分利落,所以也没有导致小路泥泞不堪。
“沈溪桥,出来走了,路上看有没有吃的。”李鸣蝉喊道。
沈溪桥闻言便从洞里走了出来。狐狸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将烤得半焦的兔子叼了跟在了他身后。
李鸣蝉看看太阳辨别了方向,便拿着棍子跟沈溪桥一起走路。
狐狸叼着兔子溜溜地走在他们身边跟了一段,然后拐了个弯。李鸣蝉看狐狸拐弯也没理它,就自顾自走了。
狐狸把兔子扔在了地上,然后哒哒哒跑到沈溪桥身边,咬住了他的裤腿就往旁边拽他。沈溪桥看着狐狸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鸣蝉看见了也很惊讶,她停下了脚步看狐狸要干啥。
沈溪桥抬腿往狐狸那边走去,狐狸顺势松了口,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看看他。
沈溪桥迟疑地看着李鸣蝉:“要不咱们跟它走?”
李鸣蝉看了一会儿狐狸,狐狸哒哒哒跑到了她身边,抬起爪子就是一巴掌。
李鸣蝉惊呆了:……卧槽!你看人下菜啊!
沈溪桥看李鸣蝉那个样子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李鸣蝉白了他一眼,然后跺了跺脚便跟在了狐狸身边。
狐狸得意地摇了摇尾巴叼起了兔子在前面带路。
山间小路不是很好走,但对狐狸来说就是如履平地了。
两个人磕磕绊绊地跟着狐狸走了许久,然后竟看到了一处土坯房。土坯房完好无损,在屋子外面还晒有一堆蘑菇。
这里有人住。
狐狸哒哒哒走进了土坯房的院子,然后迅速钻进了一个破瓮里。它机警地探出脑袋四下看了看,然后撅着屁股藏起了兔子。
看着那狐狸机灵通人性的样子,李鸣蝉明白了这狐狸应该是这户人家养起来的。
李鸣蝉和沈溪桥饿得很,于是便站在那户人家的院门前喊了起来:“有人在家吗?”
“请问有人在吗?”
两人叫了一会儿,屋门应着呼声吱呀一声开了,打里面走出了一个野兽般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长长的凌乱的络腮胡子遮了半张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一双眸子有些阴沉,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孩子他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眼神继续灰暗了下去,一身不吭。
看到那么个阴郁的野人般的男人,李鸣蝉心下惴惴。
这人不会是野人吧?这人不会吃人吧?李鸣蝉胡思乱想起来。
沈溪桥看着那人也是有些犯怵,但他是男子汉,不能在小妹妹面前露怂,所以他挺了挺胸膛站了出来。
“呃……”沈溪桥看着大胡子男人不知道怎么称呼了,这须发遮面的,也看不出年纪啊!
李鸣蝉期待地看着沈溪桥,用目光给他加油。
加油啊少年,姐姐我不太敢和这大哥说话啊!这活儿就交给你了!
沈溪桥掂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叫大哥比较好。
沈溪桥冲胡子男人作了个揖,然后巴巴地望着他:“这位大哥,我们在这山里玩耍迷了路,腹中饥饿,久不进食,望大哥垂怜,借我们一点吃食!”
李鸣蝉看着沈溪桥,觉得这厮真是个人才。要饭都说的这么好听。
沈溪桥又是一揖,然后冲胡子男人笑道:“大哥,我们一定会还您这饭食的。”
胡子男人垂着眼皮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这让沈溪桥一阵尴尬。
李鸣蝉心里打鼓,她悄悄往前挪了挪,然后伸手拉住了沈溪桥的手,试探性地开口叫了一声:“大哥?”
胡子男人听到这声清亮亮的娃娃音抬了下眼睛,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李明蝉:……
沈溪桥:……
人家不理他们俩,这怎么办哪?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胡子男人进屋呆了一会儿然后从屋里拿了一只宰好了的兔子,兔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内脏什么的掏得干干净净。
男人拿着兔子大步走到了门口,然后胳膊往前一伸,险些将兔子送到李鸣蝉脸上。
李鸣蝉吓了一跳,沈溪桥伸手挡在了她眼前,拦住了兔子。
沈溪桥接过兔子,向男人再三道谢:“谢谢您啊大哥,谢谢!谢谢!”
李鸣蝉跟着他点头哈腰地道谢。
男人看着他俩发了会儿呆,然后身子往旁边让了让,意思是让他们进去。
沈溪桥和李鸣蝉大喜过望,再三道谢后提着兔子进了男人家里。
男人在院中一块石头上坐着,沈溪桥坐他身边和他聊天,想问问他走出夹火山的路。
李鸣蝉借了男人家的厨房用。
厨房里有一堆柴,然后就是一灶一锅。锅灶都很干净,旁边放着一只碗一双筷子,再旁边是火折子菜刀什么的。
李鸣蝉用菜刀割了割兔子肉,然后撒上盐巴放进了锅里,再加上一些菌菇和野菜。她又去院子里舀了一些水将兔肉淹没了。点火,添柴,煮汤。
李鸣蝉烧了好大一会儿,直被烤的汗淋淋的。
水开了又一会儿了,她用勺子将肉舀到了碗里,然后折了四根干净的木条当筷子,再拿上男人那双凑了三双筷子。
将碗端到院子里,李明蝉将碗放在中间,然后分发了筷子。
男人也还没吃,看到煮得色香味俱全的兔肉,他眼睛里有了些神采,然后伸出筷子夹肉吃。
男人动了筷子,李鸣蝉和沈溪桥便也开始吃饭。
他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所以一碗很快见了底。李鸣蝉再去盛,然后再吃光。最后锅里的汤都一点儿没剩,三个人仍意犹未尽。
李鸣蝉摸摸肚子,然后又和沈溪桥分别喝了一些清水填了肚子空缺。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两个人便打算告辞赶路。
男人看两人要走,也没挽留,只是去了狐狸的破瓮那边,他伸手从里面掏出了狐狸藏着的兔子。
太阳越升越高,照得地面有些反光。
李鸣蝉被晃得眼睛一眯,她不由得抬手遮了下眼睛。再往那发光处看,那里竟有一条细细的链子。
链子绑在了男人的脚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