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活不止有狗血
秋日渐深,本就萧条的米县愈显颓败,但百姓的斗志是无穷的!
“王伯,以您之见,这地瓜长势喜人否?”姚羽然站在田埂边,远眺着黑压压一片的地瓜叶明知故问。
干瘪了不少的王伯捊了捊小山羊胡子,笑眯眯道:“都是老夫人手把手带大的,谁敢长得不好?简直欠抽!”
姚羽然微微抽了嘴角,敢情您老以为带孩子呢?
“再有一个月就能收成了,别的不敢说,今年冬天米县的百姓能吃饱喝足地过冬了。”但看米县县衙的破烂程度,王伯对米县仍健在的百姓致以崇高的敬意,因为能在天灾人祸的夹缝中顽强生存的人,精神可嘉啊!
姚羽然一勾嘴角,笑道:“那本夫人就等王伯您的好消息?”说着走至王伯跟前,忽然深深鞠躬道:“王伯,本夫人不是矫情的,以为嘴上说说不如让你吃好睡好,但今日本夫人觉得,还是有必要郑重给您道谢,替赵恒之,替米县的百姓多谢您!”
王伯勉强挺直佝偻的腰板毫不忸怩地受了,虚扶了姚羽然一把后笑道:“人老了得积德啊。老朽这辈子是鳏寡孤独之人,不定上辈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才有此报应。也罢,这回就等阎王爷开眼,下辈子让老朽投个好胎?”
姚羽然诚恳道:“您老定能得偿所愿。”
王伯随意摆摆手,忽然道:“今儿赵大人不来摘地瓜叶了?”
也不知赵恒之怎么就中了地瓜叶的邪,别人是无肉不欢,他是无地瓜叶不欢,而且不辞劳苦地每日亲自下地采摘最嫩的部分,别人给他摘的嫌糙了!凉拌的,蒜蓉的,蒸的,炒的……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不敢让厨娘动手的,惹得厨娘现在看到他只有一个眼神,“你又想干嘛?”
“哦,说是地瓜叶太润肠了,这段时间让他瘦了不少,准备歇歇,否则那小身板不得干瘪了?”姚羽然摸着下巴,反问道:“所以今儿他说想干嘛去了?”
不瞒大家,瘦了不少的赵大人这会正鬼鬼祟祟地去找李师爷幽会呢。
啥?!赵大人的口味……这么重的吗?试想一下,年过半百,头发灰白,老眼浑浊的干瘪的李师爷和正当好时光鲜嫩无比的赵大人卿卿我我?啧……
哎,各位看官别急,此幽会非彼幽会,虽然都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儿。
李师爷是慕乘风的人,没人知道吧?现在知道了吧?
当初李师爷乐呵呵地帮着赵恒之等人重整衙门,且还大方地贡献出自家的粮食蔬菜,又帮着赵恒之出谋划策对抗两大害虫,虽说法子都跟挠痒痒似的,但好歹让赵恒之逐渐站稳了脚步也因此才又如今欣欣向荣的米县。但李师爷为什么呢?不为什么,只因他是慕乘风的人。
彼时的米县是王连两家的天下,前任县令跑路,家家户户吃了上顿没下顿,唯独李师爷不畏强权爱心泛滥地帮着赵恒之度过了艰苦卓绝的岁月,只因他是慕乘风一早就埋下的伏笔。早先因恻隐之心和另有途径接近赵侯爷,李师爷这颗棋子便深埋了,可今时不同往日,默默无闻的李师爷出现在复仇者联盟了。
当楚箫告诉赵恒之这个事实时,赵恒之一脸被雷劈的衰样,痛心疾首地盯着楚箫半晌不说话,你说啥子?每天端着大海碗蹲在衙门口哼哧哼哧地扒着饭的李师爷,那个笑起来眼睛都没了咧着一口的大牙老实的不行的李师爷,竟是个卧底!
“人才啊!”赵恒之仰天长叹。
楚箫冰山面皮微微皲裂了一下,无力地问道:“难道赵大人这会不该因被背叛而感到伤心难过痛苦想对峙再扛起大刀杀人?否则不是白瞎了这么久的感情?”
“不,楚楼主你狭隘了。”赵恒之背着手摇头晃脑道:“各为其主罢了,再者,迄今为止李师爷并未背叛过本大人,足以见其对本大人感情之深不忍伤害,就冲着这个,本大人都该原谅他。至于扛起大刀什么的……”他邪笑,“本大人扛不起怕被反杀!”
楚箫以手扶额,对于如此异于常人的逻辑他无言以对,平息了良久才道:“赵大人高义,是楚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如此,楚某预祝赵大人与李师爷合作愉快?”
但是,赵恒之去见了李师爷之后是酱婶的。
“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混蛋,你为什么是别人的人?你应该忠贞不二彻头彻尾地成为本大人的人!虽然现在是谁的人都一样,但是本大人的心被深深的伤害了!枉本大人对你掏心掏肺,可你,可你……呜呜呜,难过死了。”
“要不是我自己知道了,你打算瞒我多久?是不是以后他一朝你招手你就奋不顾身地和他双宿双飞去,再不管我死活?你真是,真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啧,本大人都成了我,这感情,没法说。
“……”
李师爷一脸懵逼地看着哭唧唧的赵恒之,“这,这……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听自家大人这话,仿佛他是勾搭了自家大人海誓山盟之后却又始乱终弃的负心人?难不成……赵大人不喜欢摘地瓜叶改唱戏了拿他练手?
幸好他一把年纪了,昏花的人情世故见多了心里素质也就强了,否则还不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
但赵恒之很快就给他解惑了,上一秒嘤嘤嘤,下一秒正襟危坐端着严肃脸的赵恒之开口道:“李师爷,没想到你是这样人!好吧,人不可貌相,本大人服气了,接下来让我们谈谈日后的合作事宜。”
合作?人老成精的李师爷终于破
开诡异的局面抓住重点了,看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赵恒之,试探般问道:“慕公子?”
闻言,赵恒之瘪了嘴,十分委地带点头。看得李师爷松弛的面皮狠狠地抽了抽,闭了闭眼才委婉道:“大人,这事好说,只是您能否稍微收敛一下您的措辞,您方才所说……唉,就俩字,叛徒,成不成?别说得那么,那么……”猥琐!
于是,在诡异的气氛中,俩人愉快地谈论了起来。
而今天,是赵恒之第二次偷摸着来找李师爷了,真别说,还真挺像那什么的。赵恒之却不知他身后偷偷跟了两条尾巴。
“相公,非礼勿听,咱们这般是不是不太好?”岳依依死死地拽住恨不得冲上去将背叛了自家师父的赵恒之吊打三百遍再质问的沈裕鸿,为难道:“兴许赵大人找李师爷有正事呢?咱们听了不好,不好!”
沈裕鸿一脸悲愤,怒道:“不太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赵恒之都敢行如此下流无耻之事,害怕不好?正事?依依上回你没听见?没良心的混蛋?掏心掏肺?双宿双飞?我去他大爷的,再说就该吐了!不行,今日我非捉奸在床给师父讨个公道不成!”
“兴许是……误会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上,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一脸僵硬的岳依依在心里温柔地咆哮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白脸!不就地下接头一块办事吗?没事咋咋呼呼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作甚?!还想瞒着姚羽然?她真怀疑猴精猴精的姚羽然是假装不知道,否则就他办的这事?苍天啊,然而她再不爽也要帮赵恒之将屁股擦干净,睡觉他们是相亲相爱的猪队友呢?
“依依,你怎么能这样铁石心肠?我知道,我与师父关系好,你多少心里会不舒服,但依依你别忘了,当初还不是因为你!”牛气冲冲的沈裕鸿一往无前。
岳依依“……”跟她铁石心肠有什么关系?低头看着手里小半截布料,她想,米县的布的质量果然不敢恭维。
打定主意要捉奸在床的沈裕鸿并没有一脚踹开屋内,而是贴上耳朵仔细听,琢磨着发展到哪一步再破门而入比较好。
于是他听见赵恒之说,“照着这个来?不堪入目啊不堪入目!这简直要了本大人的命!师爷,好师爷,别这样折磨我好吗?咱们来日方长啊……”
砰——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大门轰然倒塌,岳依依掩面,赵恒之与李师爷呆若木鸡地看着不知为何而怒发冲冠的沈裕鸿。
“你们这对奸夫淫……?”沈裕鸿石化一般看着坐在放了不少信封的桌案两侧的两人,愣了一下道:“你们怎么穿着衣服?”
李师爷默然无言,他们不该穿着衣服?
“啊!”赵恒之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一把扔掉
滴着墨汁的毛笔,捧着被墨汁晕黑了一块的宣纸呼天抢地道:“哎呦我的小心肝,我刚写好的啊!怎么忍心离我而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不活了!”话落,又忽然间回过神来,蹭蹭蹭跑到还没转过弯来的沈裕鸿面前,拽着他的衣领道:“什么奸夫淫妇?嗯?”
沈裕鸿:“……”
“你说我?我和师爷?沈裕鸿,你脑子装的是地瓜叶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