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这次江南的事情你去办,土地分到人头。要做到上至耄耋老人,下至月子里的娃娃人人有地。官田就不要了,一亩都不留。
全都他娘的分了,老子这一次要来个彻底的均贫富。”李枭大手一挥非常有气魄。
江南土地一年可以种两季,稻米产量非常高。这也造成了江南土地兼并是大明最严重的地区,河北、山东、河南还有辽东。
这些地方的土地早就按照李枭的意思,施行了土地到人。这些地方是李枭的根据地,推行起这样的政令来自然毫无阻力。
至于陕西和山西这些地方,由于回乱的关系,自然是地多人少现在都没分完。朝廷正在大力鼓动人们向那里移民!
只是可惜,江南的人不喜欢迁徙到北方。而北方各省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土地,自然不愿意移民到关中。至今,关中仍旧地多人少。
只有江南因为杨嗣昌的阴奉阳违,如今大户人家都将土地挂在官府的名下收租。早干掉了这个王八蛋,江南也不至于如此的落后。
至今,江南也没有一座城市通电。
华亭的货物码头发展的也不顺利,至今仍旧不足泉州港的两成。
“大哥,这样做江南的那些地主士绅们会玩命的。”
“既然他们要玩,那就玩。记住了,把咱们的政策宣传好。组织工作队深入到农村,深入到老百姓当中。
告诉他们,我们是结结实实的给他们好处。
明年,明年的农业税就不收了。今年减半!再加上分土地的事情,百姓们都有了好处,自然会跟着咱们走。
只要说清楚了,就发动他们斗那些地主和士绅们。对于那些王八蛋,弄死了也就弄死了。不要姑息!
说到底,咱们家是分了他们的地。这些人跟咱们是骨子里的仇恨,现在干掉一个,今后就少一分隐患。
残忍是残忍了点儿,可这天下想要安定,就是要消灭不安定的因素。咱家你手上最干净,本来不想让你见血。
可不行啊!
出来做事,手上就是要沾血。如果当初你大哥手黑一点儿,怎么也不能让回鹘人弄出那么大的乱子。
孙传庭前些时来的奏报上说,关中不时还能发现一些百人坑、千人坑、乃至万人坑。月子里的娃娃都不放过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有些事情,还是得现在办好。不能把事情都推给子孙后代!”
“大哥,您要做什么?难道是西域,唯兀尔人……!”李浩嗓子干的厉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现在大哥手掌百万雄兵,他跺一脚全世界都会颤栗。他说让准格尔只成为一个地名,准格尔蒙古人就变成了一个传说。难道说,现在轮到了唯兀尔人?
“这些事情你别管,去把江南的事情做好。西域的事情,让祖大寿去做。他骨子里就有凶性,这些年一直做预备队没得施展,现在让他好好释放一下吧。”
李浩无奈摇了摇头,祖大寿那个屠夫带着倭兵杀回鹘人那叫一个狠。整个陕甘的回鹘人都被杀绝了,现在要对付唯兀尔人,难道说唯兀尔那个名字也会变成传说?
自己去江南,恐怕也是腥风血雨。哎……!尽人事听天命吧,政治斗争一定是残酷的,从上到下的残酷。
杨嗣昌连续被斗了十几场,人已经是精神恍惚,杨家没出阁的闺女被斗得上吊自杀。大儿子跳楼成了残疾,小儿子的胳膊被铡草机扎断了一条。
曾经显赫江南的杨家,如今已经是家破人亡落魄不堪。
忽然间李浩浑身打了个哆嗦,杨家前两年还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如今……
李家如今在大明,已经站上了权利最顶峰。李家的现状,已经不能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来形容。
如果有一天,李家掉下了权利的悬崖……!
不敢想,李浩不敢想。
反正李浩知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李家人想要好好的活着,就得紧紧抓住权利。
走出大帅府,李浩看了一眼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不能手软啊!手软一时,李家将会万劫不复。
收拾了一下心情,李浩走出了大帅府。马车直奔飞艇,今天就去江南。把大哥交代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也让江南的老百姓过上几天好日子。
到了飞艇场,李浩正好看到祖大寿登上飞艇。
这家伙现在是真正的西域王,西域各族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大哥的眼光如今除了落在江南,就是西域了。
祖大寿是一个能将大哥意思应用到最大限度的人,带着他手下的第四陆军师,不断在草原上涤荡。
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扫荡,大军到处寸草不生有些夸张,屠刀上的鲜血从未干涸过倒是真的,他很享受这样的杀戮,整个漠北哄传着祖大魔王的恐怖事迹。
他会把人悬吊在地窖里面,然后在里面点燃碳火。
碳火将地窖的温度升到了很高的温度,人会在逐渐升高的温度中变得里外全熟。没人想听那些人惨烈的吼叫声,反正开窖的时候,那些人会满身油脂的被拉上来,成为祖大魔王的盘中餐。
烤人实在是太残忍,不过烤羊就没问题。
西域人用这种方法烤羊,吃过的人都说,比蒙古人的烤全羊好吃。
上次见到祖大寿的时候,他说这种办法甚至能将全骆驼烤熟。看着他的模样,李浩坚信这家伙真的烤过活人。
祖大寿没有见到李浩,乘坐着飞艇缓缓起飞。
自从用上了汽油机之后,飞艇的噪音小了很多,震动也小了很多,就是有点儿汽油味。祖大寿喜欢这种味道,乘坐飞艇不再是煎熬,甚至祖大寿这种级别官员的专用飞艇还非常享受。
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看着吊舱外面的朵朵白云,祖大寿一口一口的呡着葡萄酿。
以前很不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酒,他不明白大帅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东西。现在喝的时间长了,居然开始喜欢上了这玩意。
舌头不断在苦涩和酸甜之间来回转圜,就好像人生一样,总是在巅峰和低谷之间徘徊。
祖大寿这些年总觉得不是很顺畅,四个师长里面,也只有他的军功没有那么鼎盛。
敖爷就不必说了,那是大帅手里的刀。每次大帅作战,差不多都会派上战场。整个辽军里面,没人敢和一师比。
袁崇焕的二师在锡兰岛打的很差,不过人家袁崇焕好歹也是很早就跟着大帅,仗没少打人也没少杀。如今在东南,人家过得也有滋有味儿的。
曹文昭的三师就不一样了,成军在江南,初期还打了败仗。可被调到西北之后,那可是结结实实的跟蒙古人打了四年。
四个的戈壁黄沙,硬是将一个三流部队磨砺成了一流铁军。
打西域人家立了功,如今在西安问问的坐他的西北王。
只有自己,成军之后就待在西安做预备队。部队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好不容易蒙古人来了,刚拉上去干了一仗。居然差点儿就被回鹘人端了老窝,回马枪杀回来,暴怒的祖大寿把回鹘人杀的一个不剩。
整个西北都留下了人屠祖大寿的传说!
可祖大寿不喜欢这样的赫赫威名,人家的威名都是打出来的,可自己的威名是靠屠戮那些乱民得来的。
屠杀乱民能是什么英雄!
可似乎李枭觉得,屠戮这活儿比较适合祖大寿。这一次,又给祖大寿派了这样的活儿。
北疆的准格尔人已经不见了,准格尔现在只是一个地名而已。
既然北疆的问题解决完了,李枭的眼睛就越过了天山瞄准了南疆。贫瘠的南疆,也只有被准格尔蒙古人欺负的唯兀尔人才会待。
也不知道大帅从什么渠道知道到消息,唯兀尔人收留了三十多万准格尔蒙古人。
这道消息成了唯兀尔人的催命符,李枭懒得理那些消息的真假,反正唯兀尔人死定了。
飞艇落在西安加油,谢绝了曹变蛟的邀请。李枭的命令不得延误,他还没时间在西安耽误,需要直接飞到伊犁,想办法向南疆进军。
南疆这个鬼地方,与北疆隔着高大的天山山脉。大军想要越过,天山只有几个有数的隘口。
更何况南疆还有著名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四师对那里的情形并不了解。数万人马看着不少,可南疆那样的地方。几万人连洒胡椒面一样洒一层都做不到!
任务艰巨啊!
飞艇在哈密再次加油之后,直接飞到了伊犁。
祖大寿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落地星星峡的时候,一艘由五十多艘飞艇组成的舰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溜到了伊犁。
地上点燃了三堆篝火,呈现一个大大的三角形。在天空之中,看得异常清晰。济尔哈朗看到这些篝火,立刻笑着命令飞艇降落。
一走大半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了伊犁。事实上,如果不是冬天的严寒,他早就回来了。
罗卜藏丹津看着满天的飞艇,一艘接着一艘的降落下来,嘴巴几乎合不拢。他没想到,前些年还得靠印度接济的罗刹国,今天居然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
一下子出动这么多艘飞艇,除了大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别国飞艇布满天空。
“哈哈哈!罗卜藏丹津老弟,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济尔哈朗笑着走下飞艇和罗卜藏丹津拥抱。
“济尔哈朗大哥,一走半年没想到你还真把武器给弄回来了。”罗卜藏丹津看着一箱箱从飞艇上抬下来的武器弹药,兴奋的眼睛都放光。
好久没有得到武器弹药的补充了,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木头箱子,再打开里面的小箱子。一粒粒黄澄澄的子弹在火把下熠熠生辉!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卜藏丹津捧着子弹,狼一样疯狂。
“罗卜藏丹津兄弟,这次带来的枪不多,但是子弹很多。以前你们用印度武器,这些子弹和你们武器的口径一致。
子弹多你们也用得上!
这是第一批武器弹药,你们先武装着。
你们先武装起来,尽快离开伊犁。第二次补给会在塔什干进行,再说到了塔什干,就不会有人追击你们了。”
“多谢你,济尔哈朗兄弟。我会尽快带着我的人从南疆出来,临走之前我要给自大的大明人一个教训,一个狠狠的教训。”
罗卜藏丹津看着大明的方向,向黑黑的天幕怒吼。这两年,真是受够了大明人的欺辱。现在,是到了报复的时候了。
“好!不愧是金狼王的子孙,给大明人狠狠的一个教训。”济尔哈朗笑着拍了一下罗卜藏丹津的肩膀。
“不说这么多了,济尔哈朗兄弟,喝酒去!明天,我的人马就会出击,干掉这里最大的一个汉人聚集地。”罗卜藏丹津拉着济尔哈朗的胳膊,篝火上面已经烤好了一只肥羊。
蒙古姑娘载歌载舞,祝酒歌唱得又高又长。
多久没敢这样唱歌了,真不敢啊!如果被大明的奸细听到有人唱蒙古歌,那这几十万部众就完蛋了。
“济尔哈朗兄弟,今后你就是我们蒙古人最好的朋友。干!”罗卜藏丹津端起酒碗举得高高的。
“罗卜藏丹津兄弟,我们一定要让汉人狠狠的受一次教训。干!”济尔哈朗端起大碗的马奶酒一口喝干。
反正只要能让大明人不痛快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两个人大笑着看歌舞,另外一边是蒙古人在紧张的分发武器弹药。
这些飞艇是俄罗斯专门制造用来货运的飞艇,俄罗斯人造东西,从来不以精致为目的。粗犷,暴力才是他们的追求。
这一次五十艘货运飞艇组成了舰队,一次性就给蒙古人带来了二十万发子弹。
为了拉拢这几十万蒙古人,叶卡捷琳娜女王和多尔衮也是费尽了心思。
现在,终于见到了眉目。
明天,明天就开始迁移。蒙古人的王在临走的时候,发誓要给大明留下最深刻的纪念!
不知道这会是多么深刻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