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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看到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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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号角声不知从何而来,似有大神通加持,使得一个个听闻号角声音之人,都有了热血沸腾之感。
    继而便有一道银光破空而来,那银光远看好像一团火焰,耀眼到无法逼视,及到近前,才能看清是一个站在银色火焰中的老者。
    那老者头戴金箍,面容紧绷而僵硬,皮肤青黑,看不出任何表情,周身死气冲天,俨然是一个死去无数年的尸魔!
    这尸魔周身流露着碎念初期的强横气息,其手中,更持着一个上着银色火封的卷轴,一经站定空中,霍得将那卷轴打开,顿时便有一个摄人的气势,化作狂风,朝此地所有人席卷而至。
    那些修为不济的部落修士,往往被吹得东倒西歪,唯有真仙老怪能在这狂风中纹丝不动。
    好容易狂风吹过,一个个部落修士顾不得站稳,纷纷跪地,朝那尸魔一拜!
    “恭迎圣使!”声音直冲云霄。
    塔木诸人自然也下拜了。那些飞在空中,远远围观此次盛会的修士,也纷纷降落于地,恭敬下拜,其中甚至包括身份高贵的多兰!
    大卑族内等级森严,部落修士因是药奴后裔,故而地位最低,圣山守陵人地位稍高,但若见了圣使,仍是必须跪的。即便那所谓的圣使,只是一群灵智低下的尸魔!
    “你,为何不跪!”
    那尸魔老者目光扫过草原,忽然有一人竟敢不跪自己,声音沙哑质问道。
    “宁某并非大卑人,自然无需跪拜任何人。”宁凡淡淡道。
    “此言有理…”
    尸魔老者语气依旧生硬,没有喜怒,听这话语,似乎认同了宁凡的解释,却忽然身形一晃,从空中陡然消失,连一丝残影都未留!
    宁凡目光微凝,同样身形一晃,消失无踪,下一个瞬间,长空无人之处,忽然传开爆响,似一声,又似是无数声的重叠。继而便有一道道空间裂痕从空中撕裂,再之后,便有两道人影从那空间裂缝之中各自倒飞而出。
    正是宁凡与那尸魔老者!宁凡云淡风轻地降落回地面,那尸魔老者呆滞的目光,则有些骇然了。
    “发生了何事!”此地包括舍空修士在内,竟无人看清尸魔老者与宁凡做了什么!
    便是多兰,也不知这一瞬间发生了何事!
    “此言确实有理。”
    那尸魔老者收了惊容,仍作淡漠状,此地唯有他自己知晓,在那极短的一瞬间,他已与宁凡对轰了数十拳,且以他尸魔肉身之强,竟在对轰中完全落了下风!
    按照圣山规矩,若有匹敌圣使的实力,则可无视等级制度,见圣使而不跪。宁凡既有这等实力,自然是无须跪他的,但若见到实力更强的圣使,仍旧需要跪拜。
    “这宁姓外修莫非修为压制之下,还能面对碎念初期不落下风?!”
    此地修士见圣使不究宁凡不跪之责,皆是有了猜测,暗暗心惊。转而想到塔木部毕竟只有宁凡一个狠茬,一人之力再强,终究有限,无法太过改变此次小比的局势,又都松了口气。
    毕竟只是一个人啊…
    那尸魔老者仍是冷漠的神情,令一众拜倒之修站起,开始宣读手中卷轴。
    “夺陵之战,千年一开,南疆之比,由我乙字四十一号圣使负责,分文试、武试二关!总分第一之部,可入中州参加夺陵第二轮!现在,本圣使将颁布文试题目,奉劝各位不要眨眼,好好看清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一丝也不要遗漏!”
    那尸魔老者宣读完毕,猛地祭起手中卷轴,卷轴一路向上飞起,忽而化作一条银色火龙腾空,待上升到顶点,又忽的一扭身,碎成无数火焰,砸落在草原上,将此地野草烧了个干净,然而数息之后,此地焦土之上,却又诡异地长出一棵棵新嫩的野草。
    整个过程不过数十息,然后却包含了太多神通妙理…文试要考的,正是这一幕所包含的妙理!
    “此为此届夺陵第一轮文试之题,尔等想必各有领悟,限尔等一日之内,将领悟书于显送卷上,传回中州,由中州诸帝品评优劣,定出分数!”
    言罢,尸魔老者又一翻手,取出一块银色兽骨,在掌中搓碎成骨粉后,向前一抛,顿时便有一道道银色骨灰,随风飘落,一粒粒骨灰一经落地,立刻变化为一个个骨架支撑的矮桌。骨桌数目七百,二十一列,共三十五列,一个不多,恰是南疆部落的数目。
    “历届文试,都是随机给出一题,来考验修士各自领悟。可惜的是,我南疆诸部智者太少,几乎没有几人能在文试之中取得好成绩的,放眼南疆历史,能在文试之中取得百分以上个人成绩的,都没有几个。文试并不重要,各大部落差距不会太大,难的是武试…宁老弟不必太过在意文试成绩,随便应付即可。以宁老弟修为,想在武试之中拿个千分以上,并不困难,足够令我塔木部摆脱垫底之耻了…”
    塔格里暗暗叮嘱了宁凡几句,并发给宁凡一个巴掌大小的骨牌。而后又转过头,对一个个参比的塔木修士一一嘱咐,分发骨牌。
    宁凡看了看手中骨牌,这是他记录成绩之物。骨牌正面以大卑文字,刻着‘宁凡’二字,是他的姓名,背面则是记录成绩用的,目前成绩仍是零分,毕竟南疆小比还未开始。
    “文试并不重要么…”
    对塔格里的嘱咐,宁凡不置可否,随着一个个参比修士,缓缓走向各自的骨桌,盘膝坐下。
    骨桌上备有骨笔、血墨、皮卷,桌面左上方,还有一个画着古怪阵纹的兽脸凹槽。不少弱部修士,都是刚一坐下,便拿起笔,沾上墨,唰唰乱写一通,然后将各自皮卷卷起,连同各自骨牌,一同投入到桌面的兽脸凹槽之内。
    然后,兽脸凹槽便会闭合,闪烁起亮光。再过一会儿,凹槽会重新打开,其中已无皮卷,只剩骨牌,骨牌之上则会记录上各自文试成绩。
    绝大多数的修士,都不会防备他人抄写自己文试答案,故而宁凡很轻松便看到了一些人的答卷。
    “我领悟到了火能将草点着,而且火很烫…”这是某些智商有硬伤的修士,交出的答卷。
    “我对圣使焚烧南疆草原的行为感到愤慨,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遗产,岂能亵渎!还好最后这些草又长回来了…”这是某个愤青修士写下的答卷。
    “我没有领悟。”还有人交白卷!
    让宁凡无语的是,就连这些弱智答卷,都有不少人偷偷去抄,对于抄袭,那名尸魔老者并不去管。只一炷香而已,已有大半修士答完了考卷,要知道,文试给出的答题时间,是整整一日啊…
    宁凡看了看身侧,塔木部其他十九人已各自交出了答卷,并分别领到了成绩。十九个人,十八个零分,唯一一个有分的,也只拿到了一分,宁凡记得那人的考卷,答的是‘火烧草,火克木’…
    这类五行生克的修真常识,在四天几乎无人不知,但在大卑,竟还能拿到一分...怪只怪大卑人心智残缺,能答出修真常识,已经十分难得,给一分算是安慰吧。
    如此一来,除宁凡外,塔木部文试成绩总共才一分,好在从目前交卷情况来看,其他部落已经交卷的人,大多也是心智不全之辈,所得的总成绩也不过是几分而已,确实和塔木部差距不大。
    但这并不代表此地没有正常修士存在。
    其他部落至少也有两三人还在思考,似乎真的从文试题目里有了领悟,强大一些的部落,如邪羊、召风部,都还有十一二人在闭目苦思,随着时间流逝,不时有人茅塞顿开。
    这些人不似那些心智残缺之修,对于各自答卷,都有极为严密的隔绝,力求不让其他人看到。当然,以宁凡远超此地的修为,加上无孔不入的雨术感知,仍旧可以轻易看到众人考卷。也有其他舍空老怪,能偷看到渡真修士的考卷,对这一切,尸魔老者从不阻止,能抄到,也算其本事,毕竟这是强者为尊的修真界,不是凡人科举考场。
    一个个心智正常的修士陆续交卷,所领悟的东西,大多与卷轴化龙、龙化火雨这些神通有关,所得到的成绩,也大多都是五六分的样子,并不太高。
    毕竟这场文试,明显考的不是神通,而是对于道的领悟。
    火烧草,草复生…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宁凡渐渐不再关心他人的成绩,而是陷入自己的道悟,他没有再把这场领悟当成一种比试,而是确实从中有了收获。
    他坐在草地上,坐在骨桌前,迟迟没有抬笔去写,而是闭着眼,将那野草重生的一幕幕,反复在脑海之中重现。
    一个时辰过去,舍空以下的修士,几乎全部交卷,所得的成绩,没有超过十分的。当然,也有唯一一个例外,智商有硬伤的邪羊少族长鲜于纯,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没有交卷。
    两个时辰过去,便是一些舍空修士,都开始陆续交卷,开始有高分出现。
    “嘶!竟是三十分!黑山部的黑山法师,究竟答出了什么,竟得了如此高的分数!”场外,忽然有人发出惊呼。
    黑山法师却似乎对这个分数不太满意,却不敢质疑分数。
    这可是中州五帝给出的分数,岂是他这等小小舍空可以置喙的!
    “罢了,文试成绩并不重要,一切还得看武试…”这么一想,黑山法师便舒坦了。
    继黑山法师之后,不断有舍空强者获得高分。
    “舍尸部…三十五分!舍尸法师好高的分数!”
    “延南老怪竟拿了四十分!这怎么可能!”
    “白鬼部白鬼法师,竟拿了四十五分!”
    “六十分!召风部千夫长南之龙,此人难道会是此届文试成绩第一之人吗!”
    渐渐地,场上迟迟没有交卷的,只剩宁凡、睡着的鲜于纯、海魂部冥海法师三人了。
    冥海法师生性淡泊,不爱参与到草原上的勾心斗角之中,冥海部也是少数几个没有嘲讽塔木部的部落。
    距离文试开始,已过去六个时辰,冥海法师始终不紧不慢地闭着眼,待到了第七个时辰,才睁开双眼,微微颔首,似有所得,开始答卷。
    而他的得分,也创了南疆近十万年的新高,竟是四百分!
    “竟是四百分的成绩…此人不愧是半步踏入碎念的老怪,其道悟之深,绝对是我南疆第一!”一些南疆修士震惊不已。
    “这未免也太高了!放眼整个大卑,能在未入碎念之时,取得四百以上分数的,都没有几个!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日后成就最低也不低于万古的…”有善于考据的人,发现了这个惊人事实,如此说来,这冥海法师竟有问鼎万古境界的资质吗!
    “传说已有中州大帝看中冥海法师的高卓悟性,欲收之为门徒,我本不信此事,如今却是信了!如此看来,这海魂部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了…”一些老怪暗暗有了决断。
    此时夜色已临,冥海面色有些疲惫,似那七个时辰的苦思,损耗了他不少心神。但目光却是轻松的,徐徐离开考场,出尘的姿态,若一个放浪江湖的老渔樵,竟似对自身之外的一切都毫不关心一般。只快走出考场的瞬间,微微回头,有些凝重地看了看宁凡,又有些皱眉地看了看呼呼大睡的鲜于纯。
    “这邪羊部少族长就不用说了,上届文试也不过1分而已,这一届恐怕直接会睡过去,不值一哂。倒是这宁姓外修…此人乃是万古仙尊,即便修为被限制,道悟却绝不会被一同限制的,不知此人能取多少分,恐怕不会少于五百分的…”
    五百分,若大卑仙尊参比,大部分都是这个数的成绩。这一点也能看出,冥海法师取得四百分有多么难得了。
    冥海自问不会低估任何人,但也不信宁凡能比那些大卑仙尊做的更好,他更有一股自信,若自己也是万古仙尊,必定会取得远超五百的成绩!可惜,他连碎念瓶颈都还没有彻底突破,好在只要他拜入中州大帝门下,成为万古仙尊的日子,绝不会太远!
    时间仍在流逝。
    第十个时辰,第十一个时辰,第十二个时辰…鲜于纯忽然睡醒了,看着晨光熹微的草原,微微发愣,而后一拍脑袋,哈哈大笑。
    “忘记是在文试了,竟然睡过去了,啊哈哈,啊哈哈…”
    顿时引起了四周不少修士的嘲笑声。
    一个个邪羊部修士都有些汗颜,为自己少族长文试睡着的愚蠢行为感到羞愧。邪羊部族长更是感到老脸火热,他最爱的女人竟生出这么个蠢儿子,这…这真是太丢人了。哎,罢罢罢!为父也不求你取得多好的成绩,快下场吧!
    “快把卷交了!”邪羊部族长没好气地喝道。
    “不急,不急啊,我师父也还没交卷,我等他一起交!”鲜于纯惊讶地发现宁凡也没交卷,忽然有些感动,师父这么高的修为,悟性肯定高,他为什么迟迟不交卷!肯定是为了他鲜于纯!
    怕他一个人留在考场睡觉孤单,专门在这里陪他!好人,好人啊!
    “师父!谢谢你!”
    鲜于纯顺手拿过考卷,想把这句话写在考卷上,传纸条一样传给宁凡。
    现在宁凡好像是在闭目沉思,鲜于纯可不敢传音,只敢传纸条。他摸不清宁凡是在思考还是在睡觉,万一是在睡觉,他把师父吵醒,可就太不孝了!
    哎呦,忘记‘师父谢谢你’这几个字怎么写了…
    鲜于纯有些头疼,向他爹传音询问。
    邪羊部族长脸都气黑了。
    这傻儿子怎么这么简单的字都不会写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夺陵战的答卷,能给你传纸条用嘛,这可是重罪,是在亵渎圣山之威!
    “马上交卷!不要在那里打扰你师父领悟!”
    这话可戳中了鲜于纯的痛点,他这种二十四孝好徒儿,怎么能打扰师父领悟呢?不能啊!
    当下也不在那里耽误时间了,随便回忆了几下白天看到了那一幕考题,发现脑袋竟然一片空白,无奈之下,只得在答卷上胡写乱花了几笔,就交卷了。
    不多时,分数出来了。
    邪羊部鲜于纯…五百分!
    “这怎么可能!鲜于纯究竟写了什么东西,中州五帝怎可能给他五百分的高分!”
    “我不信,傻子怎么可能拿五百分!”
    “莫非是中州五帝给错了分数!”
    “嘘!慎言!我等可不能非议五帝…”
    一些震惊难平的修士很快闭了嘴,因为尸魔老者阴沉的目光,已将那几个说五帝坏话的人锁定了。
    背后非议五帝,乃是重罪!若这几人继续说下去,尸魔老者不介意就地执法,给几人好看!
    当然,连这灵智不高的尸魔,都有些震惊的。毕竟这鲜于纯怎么看怎么冒傻气,更在考场睡了一整天,这种人若是都能拿五百分,是个人都能拿一千分了!
    古怪,古怪!难道此子天赋异禀,我没看出来!尸魔老者有些怀疑自己的灵智了。
    邪羊部整个蒙圈了,连向来精明的邪羊族长,都有些弄不清状况了。可惜,鲜于纯自己还没弄明白五百分有什么好震撼的,五百分,好像和1分差得不多嘛,嗯,五百减1等于2,也就比1分多两分,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啊,干嘛全都大惊小怪…
    向来淡然不争的冥海法师,此刻也有些意难平了。若是宁凡拿五百分,他还能自我安慰,对方是万古仙尊,有这个资格超过自己。但拿到五百分的是鲜于纯!这个名动南疆的傻子,即便是不问世事的冥海法师,也是略有耳闻的,此人修炼资质极高,更于合魂秘术有独到领悟,但心智不全,常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但就是这个一个人,竟然能拿五百分…
    这可是文试,惟有能者可以居之!此子凭什么超过自己!
    “你的答卷,写了什么!”冥海法师忽然走了过来,沉声问道。
    询问对方的答案是极其无礼的,尤其是如今文试还未结束,此举极可能泄露答案,让其他人获得高分。好在还没交卷的人,已经只剩宁凡一人了,鲜于纯对宁凡敬若神明,压根不担心自己的答案会泄露给宁凡,甚至觉得能被师父抄袭答案,也是师父对自己的一种认可,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当下也就不再掩饰,直接将自己的答案大声讲了出来。
    “我只在答卷上写了两句话:有火么?抱歉,我没看到。草被烧了?抱歉,我没看到。”
    鲜于纯无奈的伸了个懒腰,其实尸魔老者宣布考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打盹了,完全没看到火烧野草的一幕。
    父亲催他答题,他也只是诚实地交了个近乎白卷的答卷,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并诚恳地向中州五帝道了歉,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答案,竟得了五百分,比他预想中的1分还多2分,他的运气简直不能更好哈哈!
    “为什么这个答案能得五百分!他不是什么都没看到吗,连考题都没看到,不是该没有成绩吗!”一些修士不明所以。
    冥海法师却忽然一震,猛然回头,望向那被焚烧过的焦土。
    不对,不对!
    此地不曾有火!
    这焦土,是假的,这野草复生的一幕,也是假的!
    “解!”
    冥海法师忽然掐诀一喝,此地风景顿时有了变幻。
    焦土消失了,哪还有半点被焚烧过的痕迹。新嫩的野草也消失了,仍是从前的枯黄野草,已长了一季之久的模样…
    幻术,竟是幻术…
    枉他冥海自视甚高,竟没看出这考题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幻术!
    没有火,没有野火燎原,没有野草复生…都是幻术!
    难怪此子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原来一切都不曾有…
    “此子哪是愚蠢,分明是大智若愚!”冥海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对于鲜于纯的所有蔑视通通扫去,转而有了敬重。
    若冥海法师没看错,这考题中的幻术,可是出自中州五帝之手,便是绝大多数的碎念都看不破的…此子能做许多碎念都做不到的事情,得五百分,实至名归,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此子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一切,所以才压根不去思考,而是直接倒头就睡,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更是修道之人难能可贵的东西,常可悟得他人不可得的道真!
    此子…他比不了!
    “小友之资,当为南疆第一!恐怕就连那宁姓外修,都未必比得上你啊。”冥海法师慨叹道。
    “错错错!那人可是我师父!我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师父半根汗毛!他才是真正的南疆第一!我不过拿五百分而已,若换了我师父,就是五千分,也能轻易拿到!”鲜于纯不满道。他可不容许冥海法师稍稍轻视自己恩师。
    “五千分…小友简直是在说笑,从古至今,能在夺陵第一轮的文试拿到五千分的,从无一人,便是那些大帝,年少之时都做不到这一点,那宁姓外修拿五百分那是正常,若是一千分,便十分艰难了,若是五千…呵呵…”冥海法师震惊于鲜于纯的资质,不愿与这个奇才交恶,故而对于鲜于纯的信口胡说,也只是呵呵一笑,并不介意。
    “五千很多么?不就比五百多两分么…”鲜于纯一怔,怎么这个分数就没人拿过呢,难道是他算错了。
    冥海法师一愣,以他的睿智,一时间都听不懂鲜于纯的意思,五千比五百多两分,此言何意…五千减去五百,当然不等于二,此言莫非另有所指,是在暗示我什么…
    冥海法师越想越复杂,隐约觉得自己被暗示了什么,却不得关键。
    却有另外一些人不屑而笑,其中笑声最大的,就是召风部南之龙!
    “可笑之极!若区区外修都能拿破天荒的五千分,我大卑之修全部可以羞愧而死了!”
    此言一出,顿时便有无数人跟着南之龙哈哈大笑。
    鲜于纯登时便阴沉的面色,若非南之龙修为太高,他绝对会立刻和他动手,维护其师!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惊呼起来,原来是宁凡结束了沉思,交了卷,淡淡的目光,忽然朝南之龙冷冷一瞥。
    原本张狂大笑的南之龙,顿时有了冰冷蚀骨之感,半声笑声直接噎在嗓子里,进不去,出不来,憋了满脸涨红,内心却是一片发抖。
    这是何等渗人的目光!此人…此人不能招惹,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不只是南之龙,但凡被宁凡目光扫到的修士,全都骇然闭上了嘴,有了恐惧!
    满场死寂!
    鲜于纯兴奋不已,他欣赏的,便是宁凡的霸气,一言不发,便能震慑宵小,这是何等魔威!
    “不知道道友得了多少分数?”冥海法师的询问,打破了气氛。对宁凡的成绩,冥海法师还是十分关心的。
    “不知道,我的分数,迟迟没有给出来。”宁凡收了眼中冰冷,指了指骨桌上的兽脸凹槽。
    众人这才看到,宁凡桌上的兽脸凹槽,竟过了许久,都未打开…
    这说明,中州五帝迟迟没有给出宁凡的分数!
    随着时间推移,又过了一个时辰,宁凡的分数仍未给出!
    这可真是大卑草原上的奇闻了!从未有哪个参比修士,交卷后这么久,仍未得到分数!
    “莫非此人的答案,竟让中州五帝难以定夺,无法给出准确分数?”不少人暗暗猜测,又觉得这种想法有些荒谬,什么样的答案,会让五帝无法给分?太糟糕的答案,不对啊,那些零分修士,出成绩可是很快的…特别好的答案?那要好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五帝难以取舍?
    中州,天都峰。
    千年一届的夺陵战,第一轮文试成绩必须由中州五帝一同定夺,乃是旧例。与往年一样,此届夺陵第一轮,中州五帝之中,仍有四人聚在天都峰,商定群修成绩。
    前来的四名仙帝,有楼陀大帝,有骨灵大帝,这二人算不得四帝之中权柄最重之人,反倒是余下二帝,权柄更重。
    余下二帝,一个周身穿红戴绿,头上带着一个似笑似哭的古怪面具,无法窥得真容,帝号佛泣,据说是从佛像一泪之中,悟到妙法,因而道成,并以佛泣为号,只差一丝便可踏入万古第七劫。
    另一人,是如今五帝之中权柄最高之人。这是一个面容异常冷硬的老者,给人一丝不苟之感,白须及地,杵着一个火焰缠绕的铁拐,帝号天都,这天都峰正是他的洞府。
    天都峰上,有一传送阵,不时会传来各大草原的文试考卷,每有考卷传来,便会有四帝数百门徒,先阅一遍,差一下的答卷,直接由下面的人定出成绩了,唯有少数优秀者,才会拿给四帝点评,由四帝共同定出成绩。
    一般而言,最初传送而来的答卷,都是一些心智不全之人胡乱填写的,这些答卷大多都是零分处理,对这些答卷,天都、楼陀、骨灵三位大帝都不甚关心,反倒是佛泣大帝极感兴趣,会随那些门徒一同翻阅。
    “有趣,有趣,这一届文试果然又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答卷…不枉我提前结束闭关,来参与这场盛事!可惜百花道友无法赶来,看不到这么可笑的答卷了。嘿嘿,可惜了。”佛泣大帝发出古怪笑声,忽然大有深意地朝楼陀帝望了一眼。
    楼陀帝微微一怔,而后面不改色地接腔道,“是啊,百花道友伤势太重,无法到来,真是一桩憾事。”
    “嘿嘿,千年前,百花道友入凶域采药,却被三焰仙帝级尸魔围攻,此事不知楼陀道友怎么看?”佛泣大帝怪笑道。
    “怎么?道友此言,是怀疑此事是我所为吗!”楼陀面色顿时一沉。
    “嘿嘿,我可什么都没说,道友何必急于解释…”佛泣大帝还没挖苦完,忽有一声斥声响起。
    “够了!今日来我天都峰,不是给你们翻旧账的!谁再敢行无关之事,莫怪老夫行使圣山刑罚之权!”
    天都大帝此言一出,不止是佛泣、楼陀尽皆色变,就连骨灵大帝都有了一丝畏惧,皆正了神色,不敢再胡言乱语。
    那些居于下位的四帝门徒,就更不敢乱说话了,一个个正襟危坐,定着成绩,除了偶尔的争论,竟没有任何人敢多言,气氛相当沉闷。
    四帝之间,同样没有过多交谈了,偶尔开口,也只是对那答卷点评而已。当然,开口最多的,还是话最多的佛泣大帝。
    “不错不错,黄沙草原沙狼部的小毛孩,竟然能答出如此控火之道,嗯,给两百分吧。”
    “这个不错,西河草原竟有人答出五火五土…给一百五十分吧!”
    “…这个有些差了,2分吧,意思意思…好吧,老夫忘了这小子是你骨灵的内定门徒,给他三百分可以了吧!”
    “北狄部邱龙…嗯,北狄部还真是人才济济,又出了这么个人物,此人可给四百分!”
    “南疆海魂部…哦,海魂部那个小子,如今也混着老头子了吧,这感悟很深啊,竟能从中窥到一丝道则变化,此人有仙尊之资啊,也给四百分吧!”
    此次文试,能得四百分的也不过十余人而已,这些人大多会被中州诸帝记住,当做未来的门徒人选,给分上自然也就不会吝啬了。
    一百零八个草原,三千部落,六万答卷,渐渐定分完毕,四帝面色各异,有的失望,可能是看中了什么小辈,却没有令其满意;有的欣喜,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好苗子。
    忽然又一一个答卷,入了四帝的眼。
    “南疆邪羊部,鲜于纯。这一届南疆的好苗子不少啊,此子的答卷,你们看看。”佛泣大帝看过鲜于纯的答卷后,目光微微一凝,将答卷传阅给其他三帝,并面色古怪地看了楼陀帝一眼。
    骨灵大帝看罢答卷,同样面色动容,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天都大帝,都有了一丝诧异。
    唯有楼陀大帝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了。
    “这个邪羊部小鬼,有些了得啊,竟看穿了楼陀道友的幻术…呵呵,真是一个好苗子,当然也有可能,是楼陀道友的幻术太烂,竟让一个命仙小辈看穿…”佛泣大帝怪笑道。
    “哼!老夫的幻术自然不可能有错,是这个小东西眼睛太毒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此子胡乱答卷,恰好蒙对了事实!”楼陀冷声道,起初对这鲜于纯还有一丝赞赏,被佛泣大帝这么似讥似讽地一挖苦,登时有了迁怒。
    “蒙?嘿嘿,若此子蒙都能蒙对,我对此子就更感兴趣了,给此子五百分,诸位没异议吧?”佛泣大帝笑问道。
    “若此子这能以命仙修为,看破楼陀道友幻术,这五百分绝对不高。”骨灵大帝赞同道。
    “老夫没有异议!”天都大帝喜怒难辨到道。
    如此一来,楼陀大帝自然也无法提出异议,鲜于纯的五百分,就这么落实了。
    文试时间已临近结束,几乎没有什么考卷传来了,几位大帝几乎已准备等候武试的最终成绩了,忽然又有一分答卷传来,仍是来自南疆。
    “哦?是塔木部的答卷啊。”佛泣大帝古怪地看着楼陀大帝,引得楼陀大帝冷哼一声。
    诸帝对于楼陀欺压塔木部一事,大都耳闻过,却无人会替塔木出头,毕竟塔木只是一个弱小部落,部落之内更无任何杰出人才足以引起诸帝重视,自然无人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嗯?这份答卷…”佛泣大帝本还想借着塔木话题,挖苦楼陀两句,忽然面色一震,竟是震撼地说不出话了。
    其他三帝见佛泣如此震惊,自然有了几分好奇,散出神念探查,却在阅读之后,齐齐动容。
    整个答卷之上,并无一字,只有一个圆。
    一个带着缺口、尚无法画拢的圆!
    “此子…竟看到了圆满!此事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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