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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始于夏日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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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抽出一小半长度,迅速翻了一遍,有字的那一面只对着自己,随后他拢拢纸页,把它们收回档案袋。
“谢谢您。帮了大忙。”时湛阳再次和陈教授握手。
“老秦他……现在怎么样?”陈教授试探着问。
“很好,儿女双全,孙子已经上学啦,过得很富裕,”时湛阳笑道,“就是身体不太好,没办法亲自来见见您。”
“啊,没事,没事!”陈教授激动地用力回握过去,“总能一起喝酒!麻烦您帮我转告。和我打打电话也好呀。”
说罢他就撕了一小块报纸,拧开钢笔写号码,手腕微微发抖。时湛阳耐心地等,写好了,他就把纸条收进钱夹。
“多谢!”陈教授道。
“是我们多有打扰。”时湛阳再次致谢。
“给您添麻烦了。”邱十里拿着两块橙子微微鞠了一躬,随后跟着时湛阳走出房门,陈教授就在门口目送他们,下到二楼,他们迎面遇上一对青年男女。
大概有一桌暖和的饭菜在等着这两位。
外面又开始落雪了,雪片簌簌地在暖色路灯下飘舞,人少了很多,大概都回家吃饭了,空气中有种冰凉的甜味。
这张纸条没有用处。陈教授也注定是等不到秦医生的那杯酒。这件事时湛阳清楚,邱十里也明白。可他们谁也没多说什么,邱十里只是扒下橙皮,把那块多汁的水果喂到大哥嘴边,“甜吗?”
“好饿啊。”时湛阳说。
邱十里赶紧扒了另一块给他,时湛阳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这样哪吃的饱,ナナ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想,”邱十里认真琢磨,吞下手里冻得凉飕飕的橙肉,满手都是汁,他就蹲下,找了块干净的积雪插进去洗,还真就不粘指头了,“兄上,我想吃暖和的,还想吃肉。”他也想清楚了答案,跳起来去给大哥开门。
时湛阳哈哈大笑,坐进去在保险箱里收好档案袋,邱十里也钻进来启动了车子,再度在这拥挤的小路上挪动,周围的建筑好比一幢幢巨大的灰雾,他冻红的双手一只吹着方向盘边的暖风,一只搭在操作杆上,被时湛阳握着,渐渐恢复了温度。
当晚开饭时已经过了八点半,只有他们两个,在一家叫“海底捞”的火锅店。邱十里隐约记得几个大学同学动不动就喜欢在这里聚餐,说是服务好味道也好,后来也在旧金山的中国城见过几家,但他自己没进去过。
这次亲身一试,邱十里见识到了,海底捞服务确实很好,好得都有点让人意想不到,放下别的不提,单说这件——饭桌上,他挨在时湛阳旁边挨得很紧,涮好一波肉啊菜啊蘑菇啊,又上赶着全都往时湛阳盘里放,也许是这些行为暴露了什么。总而言之,当他们结账准备离开,服务员突然塞给时湛阳一个两掌宽的盒子,邱十里推着轮椅,在后面看,这盒子是心形的,半透明的粉色玻璃,里面花花绿绿全是糖果,塞得满满当当。
怎么像送给小孩子的礼物似的。
不对,向喜糖。邱十里心里动了一下。
只听那小姑娘笑眯眯道:“两位新年快乐哦!”
时湛阳也笑眯眯的,“谢谢。”
邱十里不吭声,突然俯身亲了大哥耳朵一口,这才抬眼看那服务员,“你猜对了,新年快乐。”
小姑娘张着嘴巴,眨着眼睛一脸兴奋,说要给他们拿优惠券,嗒嗒嗒地跑回前台,等她再回来,方才的两位已经不见了,只剩一排坐着等位的食客,有的脸上还残存着惊讶的表情。
回往公馆的路上,时湛阳联系上即将参与手术的专家,一共三个,一个是全美最权威,一个来自他自己投资的研究室,还有一个经验极其丰富,时湛阳的老朋友——那位荣格的老爹心脏问题很大,一直都是由这位负责治疗操刀。
三位医生已经在旧金山碰面,就等着档案袋里的手记传送过去,即刻开始会诊。对于那种无法被任何机器检测出来的特殊芯片,纸上的记录固然是重中之重,邱十里本人是否到场则是次要的。时湛阳知道,那几个老专家要讨论上好一阵子了,这也正是他现在想要的。
这样顺利的时候又有多少呢?尤其是这样飞雪的冬夜,他们身处中国的南方,多少文章诗词念念不忘的江南。雪也是漂亮的雪,时湛阳喜欢用雪来比喻自己珍爱的东西。
“ナナ,”当邱十里停好车子,公馆的灯火通明和竹林的飒飒在细雪中,在眼前,暖融融地明晰起来,时湛阳道,“我们一起过个春节吧,就在这里,你喜欢吗?”
第五十六章
邱十里对春节最深刻的印象停留在十多岁的时候,那几年家里很热闹,各路朋友拜访,他被要求剪短头发,穿上大红的毛衣,帮忙做些琐事,还要站在门口迎客,分发印有家族铭印的红包。这种安排主要是因为,邱十里这个身份比较合适,年龄小,还是养子,但好歹算是家人,他也总是兢兢业业,保持着和善有礼,让人觉得亲切,同时受到尊重。
时湛阳则对那些喜庆衣裳不屑一顾。他年年我行我素地继续黑白灰,有时陪着父亲和贵客谈笑,接着路过满座的沙发,同那群相熟的纨绔子弟闲聊几句,其余时候则会站在家门的另一侧,对着那片修剪整齐的冬青抽烟。和邱十里隔了两步远,他望一望驶近的车辆,再懒洋洋地看两眼红色高领一侧的乌黑碎发。
有客人来时,时湛阳就会和邱十里一块递红包,眼见主家的太子爷亲自“屈尊”这么干,客人往往受宠若惊。把客人迎进去了,时湛阳又把烟杆递到小弟嘴边,问人想不想尝尝。
邱十里总是十分严肃地拒绝,正如时湛阳拒绝红色毛衣,他们都有各自的坚持,只有一年例外。那年邱十里虚岁十六,全家人的毛衣都是卧病在床的邱夫人亲手织的,时湛阳半句话不多,从早到晚地穿。于是这门口就是两团红了,邱夫人笑说他们像对门神,时湛阳大笑,邱十里则腼腆地垂睫不语。
母亲被搀扶着离开之后,邱十里看着远处走来的几个客人,轻声说:“兄上穿红色很好看。”
时湛阳也看客人,隔着烟雾看,认出那是一个和父亲不清不楚的韩裔小演员,领着一众花枝招展的朋友,年龄大概比他还小。“我不喜欢。”他说得满不在乎,平日见红太多,确实有点生理性的疲乏。
邱十里忽地朝他转过脸,“可是中国人结婚的时候都穿红色。”
时湛阳略有诧异,“是啊。”
我会结婚吗?他当时想。答案似乎是否定的。交女朋友的时候他就根本没考虑,更何况前两年女朋友还死了。时湛阳素来没兴趣拖家带口照顾妻儿,也没兴趣背着负罪感找小演员寻欢作乐,就算到了父亲这个年龄,脸上的褶子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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