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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始于夏日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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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
“那更好。要不要尝尝?超好吃。”
时湛阳把铁盒夺了,又把他的手推开,“谁给你的?”
“大惊小怪,家里又不是没和做毒的合作,爸爸最近就让我接手那一块啊,”时绎舟脸上泛起一种空荡荡的笑意,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倒了一小把在嘴里,口齿不清地咀嚼,“我别的不行,和混蛋打交道还是很擅长的,放心好啦,这东西劲儿很小,还不如大麻,爸爸都不管我,你也少管咯。”
“你他妈的,你这是找死!”
“是吗?我找死?”时绎舟抹抹嘴角,挑起眉头道,“我说大哥,你才是找死,你还要害死别人。这次太平洋漂流很浪漫吧,你们是不是该做的都做了?”
时湛阳隔了面冰墙似的,冷冷看着他,“老二,我不想和你吵,”又匆匆咬着烟嘴,给自己点上,“我不想和你吵。”他又说了一遍。
“好好好,大哥,我可也不想再挨打了,”时绎舟再一次笑起来,“你猜你的宝贝弟弟会被钉上什么颜色?爸爸会给他麻药吗?我记得当年超疼的,我流了好多好多血,打了洞,直接就戴上了。他会不会连我们这种破银子都没有啊,也许吃点我的糖会好很多。”
时湛阳不吭声,低着头。
管家在门口呵斥,“二少爷,少说两句!”
时绎舟一愣,举手投降,顺着幽暗的走廊一步步往后退,他玩味地看着时湛阳,“大哥,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知道爸爸前几天知道消息,是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你怎么不买座雪山把邱十里冰在里面算了,他说你幼稚愚蠢得就像个傻瓜!他都看得懂,看得懂!”
烟灰落在时湛阳的手背上,把他烫了,他愣愣地盯着那点红痕,盯了一会儿,就蹲下来。时间就这么被放慢,寂静无边,度秒如年,一块比石门还沉的石块压在他心口,让他魔怔般思考着各种杀人的事。他要杀了谁?他现在谁都想杀。
接近凌晨,那扇石门才打开,管家进去了,随后,邱十里独自出来,那扇门又缓缓合上。
邱十里脸上没有惊慌,眼眶也没红,不过面色如纸。时湛阳宛如被人揪着脊柱就地提起,不顾通电般的腿麻,上前抓着他看。
那两只又小又软的耳垂,再也不是那般无辜的空空如也了,两块艳丽的红蛰伏在上面。是血没有擦干净吗,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怎么能这就戴上了,时湛阳近乎疯狂地想,他抬手去擦拭,却擦不掉。
真的是红的。
他只听见邱十里小心抽气的声音。
“对不起,”他弹开手指,“对不起,ナナ,弄疼你了,弄疼你了吗?”
“不是很疼,就是这个东西好凉啊,我没想到,”邱十里却笑了,他一笑,唇上终于多了些血色,他低头揉了揉眼睛,“我就是好困,兄上,我想睡觉了。”
时湛阳看了守在门口的几个红耳钉几眼,他有冲动,他想推开石门进去,他要质问父亲的区别对待,其余的都不去管,可他最终还是强忍了下去。让邱十里走在自己前面,就好像护送着一块刚打好的玻璃,他把邱十里送回房间,秘密的、如约的、轻薄的一个晚安吻过后,他又回到自己屋里。
打开灯,所有陈设都没变,甚至没有蒙尘,一周如此短暂。时湛阳却靠在门边席地坐下,巨大无垠的悲恸和厌烦毫无道理般缠上他,淹没他,弄得他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而命运的巨轮却趁机碾压下浓稠的阴影,一刻也不停地向前侵蚀。当他下意识捂眼,再看自己的手掌时,竟看到了快要干涸的泪。
时湛阳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没有这种东西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没有什么是固定的,就像他之前还无比自信地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能熟练地拒绝所有负担,不会再爱上什么人。
第十九章
有关“是什么让一家人聚在一起”这件事,邱十里做过较为全面的思考,答案可以是血缘,可以是社会的要求、利益的权衡,当然,也可以是因为“爱”这种东西的存在。
他也琢磨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家里待上快十年,似乎哪个答案也不完全合适。他记得奶奶去世之前,只说过这家人会养他,却没说过谁会爱他,从稍微懂点事开始,他也是以帮手的姿态自居。邱十里始终认为,自己留在这里,总该有些价值,他为这价值杀过猫,也杀过人。
前一天夜里,戴上耳钉之前,还有戴上耳钉之后,那不长不短的几个小时,养父说了很多话,最后的意思,无非也只是提醒他这一点——
他只是把刀子而已,养了他这么久,把他的锈都给磨亮,他就得多干事,少做梦。
邱十里想,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耳垂上这副红而冷的金属给了他确切的身份,他以后就不会再是挂件似的蒙着头混在大哥的队伍里了,更何况他也知道,并不是没有人爱他。
他相信时湛阳,相信他对自己的无条件,可他也明白,这个家庭并不是只有时湛阳一个人。
不得不说睡眠是性价比相当高的一件事。一觉醒来,邱十里就恢复了力气和精神,耳朵的疼痛也淡了不少,早餐前的半个小时,他梳好头发系好腰带,站在窗前干吞消炎药片,看着雪后格外明亮开阔的清晨,深深地呼吸。敲门声忽然响起,是时湛阳。
“睡得好吗?”时湛阳走进来,又把门关上。
邱十里被阿莫西林弄得满口干涩,哑着嗓子说:“躺下就睡着了。”
时湛阳愣了一下,没有再往屋里进,就站在门边,如往常般问:“今天准备做什么?”
邱十里也如往常般答:“跑十公里,练枪,再写几副对联,”他笑了笑,“快过年了。”
“好。”时湛阳低着头。以前他突发奇想,送两个弟弟去过书法课外班,跟群闹哄哄的美国小孩一块,拎着毛笔在宣纸上抹着粗粗的笔画,就数邱十里写得最认真,一直坚持到十四五岁。他的字确实也好,连着好多年了,家里几道大门的对联,都是默认交给他的。
“我让冯伯准备红纸。”时湛阳又道。
“我昨天和他说过了,就是在楼下等你的时候,”邱十里走去关窗,又回头道,“兄上,你今天和我一起跑步吗?”
“当然。”
“练枪呢?”
“我觉得跑完你就会发烧了。”
邱十里下意识把碎发捋到耳后,不让它蹭着尚且新鲜的伤口,“不会的,我吃了药。我就想跟你一起打枪,下完雪反光强,不是该多练练这种情况吗。”他也低下头。
“好。好。”时湛阳慢慢地说,可这缓慢并不是一种从容,“ナナ,”他好像被钉住了,想去抱邱十里,却一动也不能动,“对不起。”
邱十里疑惑地抬起眼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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