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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爱情 作者: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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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有多么不齿,你们早就被这些天真美丽的病菌同化了,你们和它们一样,需要被尖锐的炮弹声叫醒,需要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好好地用一支舞曲洗掉涂抹在灵魂上的沥青。”
“music!”
随着陆绪言的号令,震耳欲聋的交响乐传遍每一条街道,那是柴可夫斯基的《overture 1812》,这乐声充斥雷鸣与炮响,像一支行进的军队。
月光下,那一大片苍白皎洁的身体忽然开始盘旋起舞,仿佛在狂欢的盛典中热烈地庆祝,陆绪言穿着黑色的礼服,飞快地,娴熟地交换着舞伴,他搂过每一个舞动的身躯,亲吻过每一位雌性的手背。
他们舞着,舞着,像穿着永无止息地红舞鞋,舞向大海的深处。
“要涨潮了!!”
我听到安保队长的惊吼,手下的动作立刻变得更快,我发现我的技艺并没有因为过久的荒废而变得生疏,相反地,我还能更快。
我能更快。
我咬牙告诉我自己,今晚,我无论如何必须、一定要阻止他,我能做到,唯独这一口气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靠着这口气考进了全国最难考的大学,在佼佼者中脱颖而出,连任五年学生会主席。
我靠着这口气在我最糟糕的情况下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演说。
我靠着这口气获得了梁闰的认可,成为他小组里最优秀的一名学生。
我能做到。
气势磅礴的交响乐、陆绪言疯狂的演说、漫天飞舞的纸张、以及几乎要把我的脑袋剖开的头疼,再没有什么能干扰我,我输出了最后一个代码,将芯片从电脑中取出来。
“你打算现在去找超级电脑?”朱莉娅冷眼看着我,“连我也打不开这个密码锁。”
“我能打开。”我平静地看着她,走到紧锁大门的密码锁前。
我想到我跟随梁闰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我告诉他我愿意加入蓝宫后,他举杯对我说:“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很荣幸您这么说。”
“所以我要把今天的日期用作一个重要的密码。”他冲我眨了眨眼,“不过我希望这个密码永远不会被用到。”
我眼眶微微一酸,接着毫不迟疑地转动起眼前的密码盘。
2、1、1、4
“孟哥。”朱莉娅忽然说道。
“抱歉,我现在很着急。”我并不打算理会她。
1、0、3……
“罗行死了。”
我蓦地停下了动作。
朱莉娅抓住我的肩,红着眼眶对我说:“罗行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我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所以我根本不想管什么真相,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什么改造人,什么雌性,我只在乎罗行,你知不知道?”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晚了。
朱莉娅张开嘴,露出舌根下那枚芯片炸弹:
“我只想把伤过他的一切都毁掉——我要把他们都毁掉!”
她用力地咬了下去。
剧烈的轰鸣声让我短暂性的失去了五感。
意外的是,我没有死。
我在硝烟中咳嗽了几声,慢慢地支着身体爬起来,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我面前的地板上,有一只断臂。
断臂的手腕上有一串鲜红的石榴子。
我突然回想起爆炸发生的那一瞬,似乎确凿有一只冰冷手掌将我推开,他用的力那么大,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背脊生疼。
“不……”
我突然想起临走前我的安琪在我耳边的私语:“反正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出来保护你的。”
“不!!”
“桑桑!!!!”
第21章 落幕
我在轰然倒塌的废墟中走了很久。
沿途俱是断壁残垣,破碎的培养皿中汩汩流出蓝色的液体,脏污的、破碎的尸体遍地横陈。
我走了很久,久到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起初我还在努力地寻找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寻找哪怕只有一缕的白发,渐渐地,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在找什么,脑袋里只剩下昏沉的泡影,像是小人鱼化成的泡沫。
然后天塌了下来。
别误会,这不是用来形容心情的修饰语,我只是在客观地描述我看到的事实。
我仿佛是一只漂浮在氢气球中的虫蚁,四围都是白色的皮囊,然后一根针扎破了它,我逐渐获得重感,缓缓落在了地上,接着天塌了下来,包裹着我的白色纸盒徐徐打开,蓝宫、爆炸、雌性、光屏通通消失不见了,这一切像是一出告终的舞台剧,渐渐拉上了帷幕。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病房,蓝色的窗帘,灰白的病号服,在我头顶盘根错节的胶管,以及飞速运作的计算机。
熟悉的头疼再次传来,只不过此刻我的头脑相当清醒,我清楚地知道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一个银发银须的老者走向我,他用枯树一般的手掌抚摸我的额头:
“你终于醒了,绪言。”
“梁老师。”我轻轻地喊他,喉咙哑得不像话,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真实地使用过声带了,发出声音的一刻,所有的知觉突然回到了身上,我感到全身都在疼痛,爆炸留给我的创伤并没有痊愈。
梁闰像以往一样喊我绪言。
是了,我的名字叫陆绪言。
第22章 孟梁
孟梁孟梁,倒过来就是黄粱一梦,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这么一号人。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真假参半的梦。
我叫陆绪言,二十八岁,三年前毕业于威尔顿大学,追随导师梁闰院士进入蓝宫工作,两年后我由于重大过失被调派到了白房子,没过多久就成了一名通缉犯。
我是个孤儿,在贫民区长到六岁,被罗氏五金店的老店长省吃俭用地养大,自幼与罗行、朱莉娅生活在一起,那时候罗行的眼睛还没有毛病,朱莉娅也没有染发,大家都喊她黄毛丫头。
六岁那年,一对夫妻收养了我,次年,雌性分配令发布,一个强塞进家庭的、性感又无辜的第三者把我养父母的婚姻搞得支离破碎,直到某日我的养母不告而别,而我的养父把我送进了孤儿院。
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善良的护工带领我们读书习字,络绎不绝的志愿者丰富了我们的生活,而富有学识的玛丽奶奶每日教导我们,无论多么清贫艰苦,都不能忘记“do romantibsp;things”。
她已经七十岁了,年迈却依旧美丽风流,她不化妆,不打扮,却会蹬着19世纪的男式小皮靴,带着毡帽,拄着手杖,拿公主似的神情招呼我们:“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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