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校匠
客巴巴的事情,逼得张璟不得不提前离开军器局,他打算去一趟张国纪府邸,和张国纪打听下东林党人这次弹劾客巴巴,有没有接下来的想法。
若是这些东林党人,有直接处死客巴巴的意思,那可就太好了,这样的话,张璟也不用担心自己出手,惹祸上身了。
张璟知道,客巴巴对朱由校很重要,想对这个女人动手,必须要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否则,一旦客巴巴死了,让朱由校知道她的死和他张璟有关,你看看朱由校会怎么对付张璟。
当然,杀头的可能不大,但把张璟一切荣华富贵全部收了,灰溜溜的赶回京师,永不叙用,那绝对是有可能的。
朱由校念旧情是念旧情,但并非说你胡作非为,他听之任之,能有这权利的,他的一生里,也只有几个人而已,但现在来说,肯定是不会有张璟的。
记忆里,后来张国纪彻底惹怒天启,犯了大错,就是天启一来念着旧情,二来担心牵扯张嫣,这才阻止阉党动他,只把张国纪赶出京师,灰溜溜的回老家养老。
否则,依着魏忠贤的脾气,早就想法子整死这个天天和他对着干的国丈了。
甚至于,那位九千岁也不乏有整倒张国纪,然后牵连张嫣,让朱由校废后,最后再让自己人做皇后,从而做到阉宦权臣顶峰的想法。
九千岁的野心可不小,让他反叛大明,可能性不大,否则崇祯上台搞他,他也并非没有一搏之力,哪怕明代宫廷的君权权力很大。
大不了结局也就是那英宗时期的太监曹吉祥而已,虽然也是死了,但政变失败死,总比窝囊的被搞毛头少年搞死强吧?
可惜,魏忠贤野心再大,也只是想做一个权臣而已。
权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做皇帝的权臣,而魏忠贤,明显不是这种人。
这一点,天启轻松就看得出来,因此听之任之的利用,而崇祯,直到死时,想起哥哥的话,才明白了。
不过,为时已晚,大明自崇祯接手第一年,便内忧外患不断,和天启年间,完全不能比。
心里想着事情,张璟之后又在军器局逗留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便早早离开军器局回府了。
反正手底下暂时也没有什么精干的人才,全是些老工匠,待军器局里,他根本不像是搞科技研发的了,倒像是个监督这些老大爷是否偷奸耍滑的人了。
所以,还不如早早离开,反正以他的身份,旁人又没有高进的命令,也不敢得罪张璟,至于私下里说三道四什么,张璟只能说这帮人羡慕嫉妒恨而已。
当然,如他所料,高进虽然在军器局里,留下不少任劳任怨,亲自查验火器数量的军器局楷模上官传说,但张璟今天早上来了后,还就是找不到这位“公务繁忙”的上官。
而找不到高进的话,张璟自己一个人留在军器局,也是没有任何意思,并且若是万炜怕了高进和高攀龙的话,他就在军器局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张璟还不如把手头的事情吩咐一遍,然后就回去处理其他事情。
当然,张璟手头的事情本来就没多少,再加上高进找到一折腾,自然更少了。
不过,看着张进德这些军器局的老工匠,在他手下无所事事,张璟也觉得这是浪费资源了。
说到底,不问这些老工匠以前做什么的,会不会研究火器,就他们这些年来在军器局学来的火器打造经验,对于大明来说,那就是一笔不可低估的财富。
虽然张进德这十人,搞科研开发不怎么样,但起码也都是最少有十年制造火器经验的老工匠了,而他们只要用心做那些朝廷制式火器,质量做得其实还是可以的。
临走时,张璟为了不浪费资源,同时也能仔细查验下自己手下人的实力,张璟便第一次安排了任务给他们。
“本官这几日有些事情,军器局里的事情,不能照顾周全,可能来得少。但就算如此,咱们研发火器的事情也不能落下,这样吧,你们各自打造一件自己拿手的火器出来,到时候本官查验,做得好的话,重重有赏。”张璟看着这帮工匠命令道。
“员外郎放心,我等必尽心尽力完成。”以张进德为首的老工匠们,齐齐行礼回道。
至于会有多少人尽心尽力做这事,张璟心里可没谱。
其实张璟刚才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火器做不好的话,那他张璟就要直接赶人了。
那种自己吩咐下来的事,还不听话去做的人,张璟绝对是一丝情面都不给,直接赶走的。
而张璟这么做,也是想要看看,这些老工匠到底听不听话。
若是到了他手下,这帮人还在和以前在军器局混日子一样,偷奸耍滑,想着有工部给的铁饭碗过活,不思进取,那也就怪不得张璟赶人了。
虽说这些人不会研发火器,但毕竟是老工匠,日后张璟招了人来研发,还需要他们打下手才行。
如果这些人不听话,明知自己有赏,还应付了事的做工,那张璟宁愿不要他们,直接招些个啥都不会,但听话,愿意学习的工匠更好。
毕竟,不会做不怕,怕就怕会做,却不想做,也就是懒惰。
用后世的企业文化来讲,这种负能量的人不能有,有了苗头就要熄灭,否则,那就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不过,话说到这里,和朱由校要些人才,那是势在必行了。
车轮滚滚,张璟下了马车,回到府里的时候,其实离着饭点,还有不少时间。
想了想,张璟便打算换了衣服,去张国纪府邸里走一趟,最好能从他那里知道些东林党对付客氏的内部消息,如果东林那帮人执意要整死客巴巴,那可就最好了。
这样的话,张璟也就不用为除去客巴巴,而愁心思了。
坐山观虎斗,自己从中渔翁得利,这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