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航腾的一下站起来，“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就是这祸害在水泥掺假，我们的亲人也死了，十四条人命，他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亲人就不是命了吗？”
    “小子，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件事没完。”
    “少和他废话，掀了这祸害的灵堂，黑心商人，就该丢出去喂野狗。”
    十几个死者的家属，黑压压的二三十人，将整个灵堂都挤满了，而且情绪越来越激动。
    只差一根火苗，他们真的会冲动到掀翻这里。
    “各位，这里是公共场所，还请你们自重，也给亡者尊重，不管你们有什么纠纷，都不能来这里闹事，否则我报警了。”工作人员倒是一个很仗义的人。
    自从史大河的遗体送来，就母子两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亲友前来悼念。
    整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他不想去理会，可人送来了这里，他们就会负责，在这里闹出了事端，对他们的工作也会造成影响。
    “报警？”
    一个青年冷言道，“你爱报就报，我爸都死了，还怕你不成。”
    “你！”
    “你什么你，和你无关的事少特么插嘴。
    这该死的杂种害死了十几个人，想要一死了之，哪有那么容易。
    请问，我们为死去的家人讨一个说法，有错吗？”
    “小兄弟，我们没想闹事，也请你别逼我们闹事。”
    在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围攻下，工作人员也爱莫能助。
    说到底，他是履行职责，这些人来讨要说法也在情理之中，这是双方的私事。
    “你们讨要说法没问题，只要别破坏我们正常工作就行，还请各位理智一点。”无奈之下，工作人员看了史航母子才离开。
    这事儿，他毕竟是一个外人。
    “姓史的，拖了这么久，今天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那就别怪我们冲动。”
    “就是，你们一直这么推三阻四算什么事，当我们好欺负吗？”
    “王八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有人的孩子还不到两岁，你们的良心呢。”
    “程序程序，去特么的程序，家里没有主要劳动力，让人怎么活，你们这是要将人往绝路上逼。”
    “谁要逼死我，我也不想活了，我要他的命。”
    二三十的起哄，看似很宽敞的灵堂变得很拥挤，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这里变得杂乱。
    客观来说，这些死者家属并没有错，谁遇到这种事都会伤心难过，亲人走了，有的家庭主要劳动力不在了，未来的生活怎么办。
    而且但凡牵扯到这种事，捂住了还好，直接可以掏钱赔偿，私下解决，现在是捂不住，整件事曝光出来，牵扯的赔偿就没有这么快。
    死者家属着急，也属于正常范畴。
    “够了！”
    谷秋娴突然一喝，丈夫还躺在这里，这些人就来闹事，算什么事。
    “该赔偿，怎么赔偿，那不是我们说了算，也不是你们说了算，国家法律，也有相应的程序，还有，这件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请你们不要乱泼脏水。”
    儿子说得对，事情已经出了，丈夫不在了，不能受这种不白之冤。
    “什么狗屁法律，我们不懂，也不想懂，你少拿这种话来搪塞我们。”
    “没错，什么叫我们泼脏水，事实就摆在眼前，要不是你这挨千刀的丈夫做的黑心勾当，我们的亲人会遇难吗?”
    “说这些没用，今天我们只要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就掀翻这里。”
    谷秋娴被气得浑身颤抖，“你们敢这么蛮不讲理，我真的会报警。”
    “我报你麻痹！”
    距离最近的，甩手一耳光就抽在谷秋娴脸上。
    “妈！”
    史航咬牙，扶住母亲，一下就窜向了动手的人，“老子和你拼了。”
    “就你。”
    年纪不大，还是学生，哪里敌得过众人围殴，史航很快就被打倒在地，缩成了一团。
    “你们给我住手。”谷秋娴扑上去，轻易的就被甩开。
    “好好收拾这黑心的母子。”
    “掀了灵堂，拜什么拜。”
    不论对与错，当人的怒火被点燃，根本无法做到冷静。
    死者的家属有错吗？
    没有。
    他们也是受害者。
    史航母子有错吗？
    没有。
    他们同样是受害者，除了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有社会的谴责，这才是最煎熬的事。
    “住手。”
    陆风刚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
    “住手！”
    见没人听，一声爆喝，两下就将围殴史航的人给拽开。
    “你特么谁啊，找死……啊，松……松松……手。”
    看到谷秋娴脸上的红肿，还有地上被得狼狈不堪的史航，陆风眉宇紧皱，拔出了匕首架在拽住的那人脖子上，“再敢闹，我特么宰了你。”
    所有人都退开了，尤其是看到陆风那冷漠的眼神，有的人忍不住吞着口水。
    “别以为我们怕你，哼，好啊，竟然是黑涩会，我还想看看，天下有没有王法了。”
    “敢动刀子，报警把他抓起来。”
    陆风没有看那些人一眼，放下刀，松开了制服的人，将史航扶起来。
    “陆哥……妈妈，这就是陆哥，是哥哥的战友。”
    “你好。”谷秋娴点头。
    陆风道，“阿姨，我来处理，小航，扶你妈过去坐一会儿。”
    “我没事。”谷秋娴拒绝了，她不想离开，更不能离开。
    陆风走到了冰棺面前，行礼上香，悼念亡者。
    史航的话被众人听在耳里，很多人都选择了闭嘴，战友？这个年轻人是部队出来的。
    “我现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你当我谁黑涩会，我便是黑涩会，你当我是讲道理之人，我就是讲道理之人，至于王法，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们说了算。”
    呼气，凝神，陆风语气很缓，“亡者是我战友的父亲，我的战友牺牲了，为了这个国家而牺牲，而你们生存在这个安宁的国家，明白吗？”
    “这件事谁也不想发生，但已经发生了，打他们母子一顿，掀了这里，能解决吗？”
    陆风摇头，突然冷漠下来，“不能解决，只能让你们自己陷入麻烦。
    大家都是受害者，心平气和解决问题，我欢迎。
    蛮不讲理，我也欢迎，但是，你们要想清楚，能不能承担起这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