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李芳兰呲了呲牙，没有叫出声：“我妈根本就不让我去卫生院，说被人知道不好。
    以前我嫂子在，我们都是互相帮着上药，现在我嫂子不在家，没人给我上药，就只能我一个人疼着。”
    顾云瑶没好气，手上的动作就加重了一些，“你也是学校的老师，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怎么能这样任由她打，这要是打出了问题，你还要不要去工作了？”
    李芳兰：“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等她病好的时候又会抱着我们哭，我们都习惯了。”
    李芳兰对自己的伤不是很在意，“小顾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这小院这一片儿，只有你为我出头。
    但是小顾同志，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今天在我们家看到的事情，都不要说出去？
    她毕竟是我妈，我也不想她出事……”
    顾云瑶：“难道你们就这么忍下去？”
    “不忍还能怎么办呢？”
    李芳兰的神情有些麻木，“我妈一生病就控制不住，有好几次我看见她拿着头自己去撞墙，可把我给吓坏了。
    她想打就打吧，至少不会再撞墙。”
    顾云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芳兰没有听到顾云瑶的声音，心里知道她大概是不高兴。
    “顾嫂子，我这样叫你没事吧？”
    顾云瑶嗯了一声，帮李芳兰上药。
    李芳兰：“顾嫂子，其实你别看我妈那样，她之前很好的。
    对我们都很好，我哥是我们村第一个出来当兵的，当时全村的人都羡慕的不得了。
    村里都说女孩子读书费钱没用，是她狠了心将我送进了学校。
    我现在能够到子弟校来教书，也是她托了我哥，然后亲自送我过来考试。
    外面都乱糟糟的，但我跟我哥，在这里过的很好，村里所有人都羡慕我们一家，说我们家最有出息。
    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她突然生病，时不时就会发疯，我们家很好的……”
    “顾嫂子你别听那些人瞎说，我爸不是我妈打死的，我爸是自己掉进河里淹死的。
    当时我妈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从那以后她的病就更加重了……”
    顾云瑶从李芳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中听出了两点。
    一，李家人丁单薄，只有两兄妹。
    二，李家是李英红当家，之前一直很强势，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滴就生了病，然后一家人开始衰败。
    刚给李英红上了药，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或许是因为有了自己儿子在，李英红这会儿很有底气。
    从她的面上也看不出是不是发病，但至少那面色还是挺红润的。
    “儿子，就是她，她毁了我们家的东西，还将你妹妹带走了。
    今儿你可要好好的说说，帮妈讨回这个公道啊。”
    李团名叫李红正，家里世代都是农民，也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见到只是轻轻一推那院门就开了，面上也是一愣。
    待看到里面的情景，连忙转过了身。
    “小顾同志，我不是故意的，能不能麻烦你先将我妹妹的衣服穿上？”
    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李芳兰也有些慌，下意识就要站起身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