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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之城 作者:华中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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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上几个灰色的疤痕,他更是不敢下水了——那是小时候鳄鱼小弟的牙齿给留他的记号,鳄鱼的嘴里、牙齿上有坏血的病菌,当时他在医院里高烧昏迷了三个日夜,还梦见阎王就是长嘴巴突眼睛扁脑袋的鳄鱼大哥!想到这些,他牙关紧咬,竟然昏迷了过去!吓得同室的孟晨飞抱着光屁股的他下楼找了队医,弄得整个酒店都风传一名中国职业球员在酒店的浴缸里差点淹死,还有上传的相关照片……
更痛苦的是高斯滕,不过他的坎过去了,回来的时候意气风发……
因人而异的惩戒
鲁向东开车带着高斯滕和范登梅里去了蹦极——听说需要站在风声猎猎的机舱门口从4000米高度一跃而下,投入到无边无际的云朵和蓝天里……高斯滕咋舌之下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蹦极。
在距离马德里50分钟车程的lillo小镇有个跳伞中心——专门为那些想要体验自由落体却没有任何经验的游客服务——由一位超过千次跳伞经验的专业辅导员一起和游客采用串联式跳伞来保证体验和安全!跳伞装备精良,应用了最先进的电脑计时,即使手动开伞失灵,也能自动完成开伞,最大限度地保证游客安全。而蹦极必须由游客独自完成,没有可以依赖的保驾护航人……这些鲁向东知道,但是依照肖的要求,他没有告诉高斯滕和范登梅里。
大约一个小时,他们到达了位于峡谷河流上的蹦极体验中心。
范登梅里觉得自己是来陪着玩的,所以一路之上他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高斯滕这样评价他!至于高斯滕自己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向鲁向东问这也问那,就差贿赂鲁领队能不能不蹦蒙混过关了!鲁向东笑呵呵地有问必答,没有刻意地吓唬他,因为即便这样据实以告,也看得出高斯滕的紧张与胆怯,真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居然恐高,而他又姓高……
他们下车来到了水边的露台,范登梅里大赞这里的绿水青山:寂静的山谷,水声潺潺,微风拂面,清香四溢,美丽的蝴蝶悠然自在地飞着,一只矫健奔跑的小鹿跑进了草丛里,扭头向他们“呦呦”鸣叫……
“大高!它在嘲笑你呢……”范登梅里指手画脚,咧嘴笑嘻嘻地告诉高斯滕:“它一定是看你缩了脖子,收了肩膀,还驼了背!猜到了你是一个胆小鬼,我想它也许在以为你是一只大兔子呢……”
“日!不许这样笑话你哥我……谁没有一点点的敬畏之心呢?像你们西方人怕上帝,老是怕他找你们算账,就时常地忏悔……”这样想和说着的高斯滕站直身子,装出一副强大自信的样子,但是看到峡谷中那座横跨于水面六七十米高度、锈迹斑斑的大铁桥,他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又塌了下来……
范登梅里兴致勃勃、张牙舞爪地上了桥面,放松地固定、捆扎,然后张开了双臂、大叫着斜斜地跳了出去,给高斯滕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示范!
高斯滕坚持待在了露台中央,他都没有去扶水边的栏杆——这是一段陡峭的悬崖,往下面大约不到十米就是滚滚流淌的河面,偶尔有漂浮的树叶或是接喋的游鱼,拍照留念的工作也只好由鲁向东来完成……
仰望范登梅里的身子在空中就是一个大黑点,然后看着他自由落体掉下来,背上那根白白、细细的橡皮筋一上一下,一抖一弹,小范像个绳头的小秤砣摇呀晃呀……终于停了下来向岸边靠拢,高斯滕的那颗小心脏也稳定了下来,却有些眩晕,连忙地爬到栏杆边上,原本是要吐口水,就看到了奔流而下的水面,于是“哇”的一大口如箭般地呕吐了……
“大高看来不是一般的恐高……”鲁向东呆了,决定向肖打电话求情。
“鲁领队,我能行!”高斯滕吐了以后,感觉清爽了许多,听到肖已经同意可以缓刑,他却坚定了信念:“我一定行!如果这点小困难都克服不了,我怎么去领导全队!?去无所畏惧、去目空一切?”
高斯滕紧握双拳、咬着牙关登上了铁桥,然而快要到桥中间的释放点的时候,呼啸的风声掠过他冰凉的脸面,听到桥面的“兹呀”作响,和周围其他死一般的寂静……双腿不住地抖了起来,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惊恐到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他抛下范登梅里虾着腰惊惶地逃回了岸上……
“大高!王珂怕水是小时候被鳄鱼在水里咬过一口!那你的心结是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们?让我们来帮你……”鲁向东揽着高大、几乎要哭出来的高斯滕,拍他的肩背,语气坚定、和蔼。
“我也不知道!”高斯滕哭丧了脸,很羞惭的样子:“爸爸说我小时候很淘气,总是带着小伙伴们爬上爬下、无法无天……四岁以后就突然不出门玩了,也不再喜欢过山车、太空梭、大摆锤那些惊险刺激的游戏……”
“四岁!还是一个孩子,可能是害怕了某种东西或者某件事情……”鲁向东从容淡定,带着高斯滕和范登梅里下来,回到车里拿了一张防潮地垫,在远离了水边一大块周围虫鸣花香的平坦空地上铺陈了开来……然后,他让高斯滕靠在了范登梅里背上,坐在了他的对面……
“闭上眼睛,放轻松!”鲁向东语气舒缓平静,和他平时的说话不同,有着一种磁音和深邃,高斯滕的头慢慢地低了下来:“你看到了阳光,明媚的阳光!你是一个在阳光、花香下快乐奔跑的小男孩……你意外地上到了一个高的地方!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是什么让你害怕……”
有些迷糊的范登梅里惊讶地看到:高斯滕半睡半醒,抽了鼻子,眼皮和嘴角都在不停地抖动……终于,高斯滕嗫嚅着张开了嘴巴:“……阳光……天黑了……我在房顶上……我绑着绳子……我转圈,又转回来……下雨了,我害怕想躲……我踩空了,挂在了墙外面,打雷了,我哭了……”
根据高斯滕的描述,鲁向东和范登梅里就都知道了他的心结:四岁的时候,妈妈带着淘气不安分的他回外婆家,他上了晒台,邻居姐妹们要和妈妈打麻将,怂恿着捆结实了他的小腰,把他像放小羊一样栓在了晒台中央的大石磙上,然后他在房顶上跑过来跑过去,妈妈在屋里和人打起了麻将。后来,阴天了,下雨了,没有人看到房顶上的他,热火朝天的妈妈和小姐妹们也忘了他——直到听到一声惊雷和一声大哭,再有窗帘上晃悠来去的影子!人们蜂拥而出,就看到了可怜的高斯滕挂着像个摆砣、头破血流……人们惊讶于四岁的小高斯滕居然能拽动那么大个石磙,担心了小高斯滕的伤,也担心了高妈妈——高大款的暴脾气外婆家的人们都听过也见过,大家诅咒发誓不外传,也哄着小高斯滕说爸爸知道了会打死妈妈,他就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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