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过小年
冷风钻了脚底板,十五阿哥一时间又气又好笑,果然世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最可怕的是这女子既小人又是女子。
十五阿哥只能咬牙切齿的装醒过来,慢悠悠地讲。
“后来那个男子专宠侧福晋,侧福晋很快生了长子,过了几年又添了一个儿子。”
刘玳珍开心的点点头,“好棒啊,果然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棒个屁,听爷讲完。”
十五阿哥看刘玳珍一脸渴望的样子,就知道很快就要失望了。
“生第二子的时候,侧福晋难产,孩子也天生不足。男子和女子十分相爱,但是女子生孩子伤了身子,两年后次子夭折,女子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十五阿哥看了刘玳珍一眼,刘玳珍眼睛水汪汪的快哭了,“只剩那男子活在世上,好可怜哦。那么专情的人,定不会再觅良人了。”
十五阿哥嗤笑,摸摸刘玳珍的脑袋,“看来你也不笨,看事情挺通透的。这个男子就是爷的八哥,那个女子就是他的侧福晋王氏。嫡福晋章佳氏去年年底也过身了,此时八哥可谓是孑然一身。”
刘玳珍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八阿哥没有来园子里过年。”
十五阿哥看刘玳珍自作聪明的样儿,忍不住骂了句:“蠢货。”
刘玳珍欣然接受不算,还反问十五阿哥,“是是是,奴才又蠢又笨,那爷愿意专宠奴才吗?”
十五阿哥给了刘玳珍一个爆栗,“想都别想,爷还没有个嫡子呢,你别在这瞎捣乱。”
“那能不能…?”
“不能!睡觉。”
“哦。”
十五阿哥把刘玳珍抱在怀里,心想:这丫头还什么都敢说,要是叫旁人听去了,告知了皇阿玛或是皇玛嬷,刘氏这脑袋该保不住了。
皇子的后院就如同后宫般黑暗,八阿哥侧福晋之死,保不齐就有章佳氏的原因。
毕竟侧福晋王氏过身后,嫡福晋章佳氏一直幽禁致死。
况且十五阿哥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对刘玳珍是什么感觉,到底是喜爱还是成了习惯。
皇阿玛专宠额娘(令皇贵妃)十年,十五阿哥什么都看在眼里。
如果真有一天发现自己对刘玳珍是喜爱,专宠也未尝不可,像皇阿玛对额娘那样就好。
十五阿哥回过神的时候,刘玳珍已经熟睡了,十五阿哥却睡不着了。
不是有美人在怀睡不着,而是心疼十三岁就离家嫁给他的猪崽子。
小年也没有过的比往年丰富,贴了对联,供奉了灶王爷,放了几串鞭炮,随后就等下人们象征性的扫打扫打房屋,就可以干干净净的过年了。
晚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刘玳珍也上了桌,一同吃。
今儿的主食是饺子,各式各样的饺子,还有各式各样的馄饨和蒸饺。
饺子包的小巧,一口能吃三个。馄饨更是皮薄馅少,特别的小。
有芹菜鸡蛋馅儿的、茄子馅儿的、玉米馅儿、荠菜馅儿、韭菜馅儿、四季豆馅儿、南瓜馅儿、地瓜苗馅儿、白萝卜馅儿、胡萝卜馅儿、菠菜馅儿、甜豆馅儿、西葫鸡蛋馅儿的、白菜馅儿的、豆芽馅儿的、茼蒿馅儿的、香菇馅儿的、什锦馅儿的。
真是难为厨子了,素菜的饺子馄饨,都能想出这么多花样来。
蘸料有:醋一壶、油泼辣子一碗、干煸干辣椒段一碟、芝麻酱一碗、干辣椒面一碟、香油一碟、麻油一碟、油泼芝麻一碗、酱油半碗。
按主子喜好,奴才们开始为主子调配酱料。
刘玳珍的奴才没法上前为刘玳珍调配,刘玳珍自己乐的去调酱料。
刘玳珍调了三份酱料,十五阿哥不说什么,喜塔腊氏就更不会说了。
刘玳珍先是吃了份菠菜馅儿的馄饨开了开胃,汤里加足了醋和辣椒油。
吃完之后,十八样饺子和蒸饺各尝了一遍,觉得玉米馅儿的不错,又进了两个,什锦馅儿的也好吃,又吃了三个。
断断续续,刘玳珍足足吃了五十二个饺子,还不算馄饨。
喜塔腊氏都看呆了,“刘妹妹好、好胃口。”
十五阿哥一看喜塔腊氏惊到了,不免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福晋要像刘氏学习啊,长点肉健康些。”
“是,妾身知道了。”喜塔腊氏也多吃了碗馄饨。
吃完之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又说又笑。
初一十五、节日,十五阿哥都是嫡福晋的,谁都不能去干涉。
但是如果夫妻感情破碎,十五阿哥不想给福晋尊严的时候,这个福晋只是个名存实亡的罢了。
如今,喜塔腊氏也没做错过事,也没招惹过别人,与十五阿哥也没出现任何问题,所以小年夜的十五阿哥归嫡福晋喜塔腊氏所有。
小年过后的第三天,刘玳珍给十五阿哥做的里衣终于做好了。
刘玳珍在仔细的活上做的好,比如绣个花样啊、做个小护腕之类的。
给身高马大的十五阿哥做里衣,难免裁剪上会出点问题。
“爷来啦。”
十五阿哥嗯了一声,结果没等到下文。
“怎的,都不请安了,被我惯坏了?”
刘玳珍嘻嘻笑,“没有啊,奴才这就给爷请安。”
园子里本就不如紫禁城里头热乎,刘玳珍屋子里既然还是只有一个火盆子。
十五阿哥进来脱了大氅,感觉到了冷气,不免又把大氅披了回来。
“鄂罗哩,再端俩火盆子进来,冷的很。”
刘玳珍把里衣拿了出来,给十五阿哥看。
十五阿哥脸色瞬间好看起来,“这是给爷做的吧,做的什么个啊?”
里衣通常都是黑色的,刘玳珍偏偏选了藏青色来做。
“爷,奴才做的这是里衣。奴才的娘亲说颜色深的吸热好,奴才看爷怕冷,就做了个深色的里衣,奴才希望爷暖和点。”
刘玳珍神色上也都是为您着想的样子,这个样子把十五阿哥给感动了。
刘玳珍作为侍妾份例少,能做的东西也少,刘玳珍动了脑筋给他做的这一身棉布里衣,不知道是花了多少银子换来的布料呢。
“刘氏你有心了。”
十五阿哥转头指使鄂罗哩,“把东西拿出来给刘格格瞧瞧。”
又回头对刘玳珍说,“你瞧瞧,看看喜欢不。”
锦盒里是一对小合欢钗子,金镶玉的钗子。玫红色的玉料,被金托子和金丝线包裹着,感觉这合欢花栩栩如生。
“呀!是合欢花,真好看,奴才谢爷的赏赐!”
刘玳珍看的眼睛都直了,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看了会儿,刘玳珍反应过来了,“爷怎么知道奴才喜欢合欢花啊?”
十五阿哥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刘玳珍的脸,又看看刘玳珍衣摆处一圈的合欢花,不做解释。
刘玳珍羞的脸都红了,“哼!爷真坏!”
“爷坏?我要是坏的话,就不会送你这特殊的礼物了,福晋都没有呢。”
刘玳珍不会傻到这会子再问十五阿哥,真的只送自己,不送别人的话,有时候可能会变成自取其辱。
年三十这天,皇太后感染了风寒,长春园上下都紧张的不得了。
皇太后年纪大了,来年八十六岁了,六十花甲,七十古来稀,八十耄耋,举国上下都很少有这么长寿的老人。
所以大家都怕皇太后一病不起了,虽说只是个小小的风寒,可也会要了一个抵抗力薄弱的老人的命。
十五阿哥是个孝子,皇太后也疼他,他心疼的紧,额娘没了,庆贵妃娘娘也没有了,要是皇玛嬷也去了,真的太打击人了。
本来心情就沉重,皇上也取消了年三十的活动,让大家会自己住出去,不可喧哗,免得吵到了皇太后。
除夕夜是要守岁的,十五阿哥、喜塔腊氏还有刘玳珍吃过年夜饭饺子后,就坐在桌前小酌两口。
气氛很是沉闷,不算是压抑,看得出来十五阿哥很担心皇太后。
十五阿哥不说话,喜塔腊氏也是不说话,而刘玳珍是不敢说话。
刘玳珍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坐着困劲上来了,又不敢睡,毕竟满足很注重除夕夜守夜的。
“爷?”
说话的既不是喜塔腊氏,也不是刘玳珍,而是大总管鄂罗哩。
十五阿哥明显的不想听鄂罗哩废话,可是又害怕传来皇太后的消息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知道。
“说。”
鄂罗哩看看喜塔腊氏,一拱手就说了。
“爷、福晋,前会子宫里有人来传话,说是李格格把侧福晋给打了,脸肿的很厉害,头发也被拽掉一溜子呢。”
十五阿哥听了后非常生气,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不争气的东西!如今皇玛嬷病着呢,这话儿不许传出去!”
鄂罗哩连连称是,十五阿哥便不知道在想什么,就不说话了。
倒是喜塔腊氏有消息憋不住想问鄂罗哩了,“可侧福晋来自草原,怎会被李氏打成这样呢?李氏有没有受伤?”
鄂罗哩摇摇头,说:“侧福晋口头谩骂李格格,李格格一气之下便打了侧福晋,您也知道李格格人高马大的,侧福晋恐怕不是对手啊,李氏丝毫未受伤。”
十五阿哥听了又气又好笑,一介女子长得比自己这个七尺男儿还高大,还打架厉害,要是男儿身当了军,定能为国家效力!
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还如此不安分,实属不该!况且,自己还专门请了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