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归墟
“凰思仙和凰后是同一人?”
任凭大朱吾皇想象力再丰富,也绝未想到这个。
在他之前的推测中,觉得最有可能的,乃是夺舍。
不过,经归须这么一说,再想想当日凰思仙的反应,参照她和龙王的对话,倒是真有这个可能。
当然,也不排除归须纯粹是在忽悠,毕竟,这么大的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位大帝不愧是个老狐狸,未等大朱吾皇开口发问,便又说道“龙王乃是鳇鱼一族,原本是水生种族之中最不起眼的一支,而我虽然不争气,但归族却是四海大族。
两族祖地同在北冥之海,当年,在龙王尚未崭露头角之时,鳇鱼一族乃是归族的附庸,龙王幼时曾被人欺凌,是我帮了他。
这只是小事,他却一直铭记在心,重逢之后,他是真将我当成了生死之交。
当年,我身负重伤,他求凰后赐我神丹,不仅救了我一命,也让我走上了修仙之途。
凰后身上的神丹有限,故此整个新历世界,除了凰后之外,只有我们两人乃是修仙之人,平日里自然也交往甚密。
等凰后涅槃之后,这消息也唯有我和他知晓,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虽然凰后不认,但我和他,其实都是凰后之徒。”
说到这,归须抬头笑道“你喊凰思仙老大,照理来说,我和龙王都得喊你师叔才对!”
大朱吾皇干笑道“那只是随口一喊,做不得数的。”
归须哈哈一笑,也不多提,而是继续说道“凰后乃是真正的神人,我这样的庸才她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但龙王却是天纵奇才,短短几百年,便已修至了金丹境。
按凰后的说法,咱们这里灵气不足,他还能如此了得,摆在神州世界都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但就算如此,她依旧未曾收他为徒。
不过相比之下,她对龙王却份外上心一些,功法、丹药样样不缺,而我,直到她涅槃之时,也不过是区区筑基境,平日里去祖龙空间问候,她甚至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这老家伙怎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大朱吾皇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未插话。
归须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之中,语气越来越苦涩“我早已是筑基巅峰,但却一直得不到开光境的功法,不得寸进,屡次求见,都未曾如愿
龙王念在兄弟之情,也多次帮我求情,但凰后说凰后说说当年救我便已是看在他面上,否则,像我这蠢笨无比的家伙,哪怕死上一万个又关她何事?
为了我,多操心一分都是浪费!再传功法,那更是想都别想了。
那时,我在龙王暗中相助之下,已然一统四海,但所谓的帝位在凰后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我积蓄了无数财富,送至她面前,她都无动于衷,最后,我心灰意冷之下,也就只能罢休!”
大朱吾皇奇道“修仙境界突破没有合适的功法难之又难,大帝你既然没得到功法,又是怎么突破至开光境的?难道说,最后凰后还是给了?”
据他所知,确实有那种生来悟道的天才,无需功法也能破境,但很明显,面前这位肯定不是。
归须摇了摇头,道“之后没多少年,凰后便涅槃了,我所学的和她无关,而是另有机缘?这也是我找你的目的”
“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总算说到正题了嘛?”
大朱吾皇提了提精神,耳朵都竖了起来。
归须朝着四周指了指,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水晶城有些特殊?”
“确实,这地方给我的感觉,似乎有些类似独立空间但又不像独立空间那样与世隔绝,反而是和这方世界融合在一起的。”
归须赞道“好眼光!这水晶城其实也就是胡乱取的名字,此处,应该叫归墟!”
“归墟?”大朱吾皇大吃一惊“史前传说中的归墟?”
归须点了点头“正是,我本名叫做归磐石,归须的帝号便是由此而来
此处,应该是一个已经损毁的独立空间,千余年前便已被发现,原名叫做恶鬼海!乃是四海之内第一险地!”
“这里就是恶鬼海?”大朱吾皇吃了一惊,先前归须便提过此处,倒是没想到就是水晶城。
“嗯,不过那是之前的名字了,如今蓝海这一带,就是原先的恶鬼海,而水晶城所在之处,便是恶鬼海最深处的魔渊”
“大帝的机缘便是在此处得到的?”
归须总算意气风发了一把,点头笑道“是啊当年我破境无望,也闲着无聊,就逛到了恶鬼海,想着之前在这吃过亏,如今自己好歹已是筑基巅峰,实力比圣师境还要强上许多,就试着闯了闯。
原本想着还会有些风险,毕竟之前也有圣师境前来探过,甚至还有人陨落在此,我当年也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这才深入。
却没料到,这一路顺畅无比,直接便进入了魔渊,而后便获得了这个”
他伸手一晃,掌心之中出现了一枚两寸长短的玉简。
“此乃归墟灵简,认主之后可以操控此处,之前在蓝海群岛上的天龙之阵便是基于此。
只可惜归墟已然残破,就算有了灵简在手也已不可能重新修复,如今,归墟已经开始重新和这方世界相融,千万年之后,只怕就没这个地方了”
“重新?”大朱吾皇脑子转的极快,立马抓住了这两个字眼。
“是的,重新所谓的独立空间其实是由上古神人以莫力切割出来的空间,原本就是真实世界的一部分,如今又融合回去,自然是重新了”
“当年恶鬼海之说便是归墟和真实世界融合时引起的异象,而所谓的黑渊潮其实是轻微的空间波动带动了海水所化,普通的辟水法宝便能化解。
我毕竟是在四海称帝,龙王曾经赠我一枚辟水珠,故此才能深入此处,最终机缘巧合,得到了归墟灵简。
也正是在归墟之内,我得到了一部残缺的功法,最终破境成功,晋升开光境!”
大朱吾皇静静的听着。
归墟最后所说的这一切和凰后的关系并不算大,唯一牵连到的,也不过是当年给了归墟一枚筑基丹、一份筑基境的功法而已。
那他说了这么多,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这里既然也是独立空间,那为何系统没有给出任务提示?难道说是因为空间已经破损的缘故?
疑虑再多,他也未曾再次发问,归须既然将自己找来,不用问也会给自己解惑,有时候,多听少说,得到的反而会更多。
果然,说到这,归须苦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晋升了开光境之后,我自认为在新历世界中,除了龙王和凰后之外再无对手,于是便谋划开荒阿特拉斯空间之事。
没料到的是,竟然在那吃了大亏,百万大军全军覆没不说,就连自己都差点陨落,最终还是空间守护兽看在和我血脉同源的份上,才饶了我一命。”
大朱吾皇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皱眉问道“血脉同源?传说中归族有玄武血脉吧?阿特拉斯空间的守护兽难道是玄武?和玄溟什么关系?
而且如果按那几位海神使者的来头来说,阿特拉斯空间对应的是西神州,玄武则是东方神兽,怎么会跑去那里当守护兽了?”
“这小家伙知道的不少啊”
归须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有一点却是确凿无疑,阿特拉斯空间之中的守护兽,确实是一头玄武!而玄溟的来历也和它有关!
她是玄武之灵所化,相当于玄武之女”
大朱吾皇讶道“玄武之女?那为何那些海神使者那般尊敬她?甚至以殿下相称。
你可别告诉我奥林匹斯海之国的波塞冬也是头玄武那玩笑可就开开大了,那完全是两个体系好嘛”
归须长眉轻皱,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当年阿特拉斯空间开荒之时,次元通道尚未开启,那头玄武也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得到的讯息也不多。
而在海神使者降临之后我也曾多次打听,但却毫无所获”
大朱吾皇眼珠一转,笑道“这么不给大帝您面子?”
归须摊了摊手,苦笑道“呵呵,那些家伙高高在上,眼中只有玄溟一人,根本未曾将我放在眼里,我问他们十句他们也未必肯回一句
但他们对玄溟的崇敬却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之前出使联盟时,贤侄应该也领教过了吧?”
大朱吾皇点了点头,不过却嘀咕了一句“最终还不是将那丫头绑回去了?也不见得多听话”
和这样的老家伙说话,他实在是有点累了,之前还决定多听少说,但这云山雾罩了半天,还是没切入正题,让大朱吾皇觉得有些浪费生命。
自己好歹乃是堂堂代理大长老,马上准备在瀛洲称帝的人物,分分钟都关系到千万子民的幸福生活,怎能如此浪费?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大帝,你是不是该说正题了?把我喊来这里,总不会是闲得无聊找人聊天的吧?要聊天,先前那些妹子都是不错的对象声音好听,身段柔软,边聊边摸”
他越说越是暧昧,归须连忙摆手笑道“得了得了,人老了就是话多贤侄,我确实有事相求你且看!”
他将手摊开,手中的玉简忽然闪起了蒙蒙的白光,随后,幻化出了一座座古朴沧桑的阁楼,每一座都方方正正,也无多余雕饰,看似毫不起眼,但却给人一种极其厚重的感觉,就如同一座座山岳一般,矗立在那。
这些阁楼数量不少,最中央处完整的便有十来座,而在四周,还有残砖断瓦的痕迹,能隐隐看见不少残余的地基。
在所有阁楼的最中央,是一座九层高塔,式样依旧是那种极为方正的模样,看上去就好似一座宝塔被人当头一掌,压扁了一样。
归须掌心微动,那白光冉冉浮起,他朝着空中一指,道“这是归墟最核心之处,我之前的功法和归墟灵简,便是在最边缘的残骸中得到的
但是,由于空间已经损毁,这地方也处在奔溃状态之中,我也只能在周围逛逛,里面那些完整的建筑根本接触不到。
不过就算如此,收获也已不少了,你瞧”
话音一落,面前的玉案便发出了几声清脆的敲击声,出现了一柄飞剑、几瓶丹药和几件稀奇古怪的法宝。
“归墟之中竟然有这种东西?”大朱吾皇瞳孔一缩。
那飞剑和法宝虽然都有些残破,但依旧散发着极其强烈的灵力波动,显然都是不错的货色,至少比自己手头的那些要强的多了,以此类推,那几瓶丹药应该也是宝贝。
“老家伙能拿出来这些,私底下肯定还藏了更多,这还是个残破的空间,就有这么多好东西,瀛洲空间里怎么什么都没?”
一时间,他还真有些羡慕嫉妒恨。
凭啥啊?单瓣十三的垃圾天赋都能撞大运,看他的口气,似乎一切来得轻松的很。
自己可是千瓣重台,拼死拼活手头都没啥好东西!
大朱吾皇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被系统坑了?
瀛洲空间和归墟应该是一个级别的顶级空间,只不过一个被改造过,一个原生态,改造过的那个,好东西都被系统搜刮走了。
留下的,只有一个一个的坑,动不动就要死全家
这猜测很靠谱啊!
“光是外围的废墟之中我便找到了数十件宝物,中央那些完好的建筑中应该还有更多,但是,凭我一人之力,是进不去的
所以才想到了贤侄你,你我联手,得到宝物之后,我七你三,如何?”
大朱吾皇朝空中看了看,深吸了口气,摇头道“大帝,你堂堂开光境的高手都无法可施,加上我又有何用?
再说了,如今帝国不是有那些海神使者在,相比之下,他们可比我厉害多了吧?你又何苦找我?”
他的语气很淡,丝毫没有那种年轻人忽然撞见了大机缘之后的兴奋和激动,反而带着一丝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