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打脸才是生活
田馥拿起老板放在柜台上那盒保险套,放在手里来回翻转,对店老板道:“嘿,我说老板,你是怎么看出来我要这玩意的?”店老板嘿嘿一笑,道:“你这就小看我了吧!”回头又看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纪萌,笃定的伸出三跟手指到田馥面前道:“三点。我问你,你后面的女孩子是不是刚从别的地方到这来?”田馥心里很好奇店老板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但他刚才随着店老板的目光,扫了眼纪萌。
见纪萌又羞又急的样子,知道她现在急着上厕所,无暇顾及刚刚的误会,对店老板说道:“老板,这三点,我们等下在讨论。我朋友刚下长途汽车,现在内急,能不能先借用一下厕所?”纪萌的神情店老板看在眼里,知道田馥所言不虚,随意往用手指往店里深处一指说道:“你小子还真走运,一般的店面还真不会配厕所,你恰好遇上我这么任性的老板,从这里一直往里走,在往左边走就是厕所了。”
田馥道:“老板,谢谢你。”转身带着纪萌向店老板指的地方走去,拐了几个弯找到了厕所,就在纪萌要走进厕所时,田馥从兜里掏出半包卫生纸递给纪萌,道:“给,这个可能会用得着。”纪萌愣了一下,心道:“这家伙要不要这么细心啊!”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随身小包包,刚想说自己有带,右手却抢先一步接过田馥手里的卫生纸,低着头用细细的声音说道:“谢谢你。”等田馥转身走向外面走去,纪萌傻傻的看着手里的半包卫生纸,心想我不是有带着卫生纸嘛!怎么还会要他的东西呢?还那么顺口的说谢谢你!纪萌啊纪萌你是不是中毒了?连自己急着要上厕所的事都忘了。
田馥走了几步后见纪萌没有动静,回过头对纪萌道:“你不上厕所吗?”纪萌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哦一声,急忙跑进厕所里。田馥回到柜台边上,问道:“老板刚刚你说三点是那三点?”店老板说道:“你一进我店里,我就注意你拖了个大箱子,后面跟着个女的,我在想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女是来投奔你的。孤男寡女很容易让人想到情侣关系。还。”田馥刚想说话,店老板马上制止了他的企图,道:“别打断我装逼的思路,让我说了。”店老板指了指外边的天,笑道:“现在几点了?”田馥道:“十二点多了,怎么啦?”店老板望着厕所的方向道:“现在是晚上十二点,那姑娘是第一次来S市,你大半夜的接去接她,说明你们关系很好。这是其一。”
田馥道:“老板,等等,妹纸第一次来S市没错,要去接妹纸的人恰好下午受伤,我刚好在妹纸下车的地方,这才让我去接的。你这可不能证明我们关系好啊!指不定我们今天才刚见面呢!”
店老板鄙夷的看了眼田馥,道:“年轻人,少给我来这套,你们现在玩的套路都是当年我玩剩下的。一个女生出远门,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不找她最信任的人来接她,找一才认识的来接她,你认为我会信你嘛!”田馥道:“老板我跟你说真的你怎么不信呢!”店老板脸上的鄙夷之色更甚,道:“年轻人要敢作敢当,不要遮遮掩掩的,真的是假不了的,假使是按你说的,她当初找的人,不是让你来接她,来接她的人恐怕也在你的贿赂之下,佯装受伤来不了了,你又恰好出现在妹纸下车的站台,你看着剧本多完美,多有缘分!”田馥一阵语塞,吐槽道:“老板虽说你这主意可行性蛮高的,但我实际却是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哦不,是打气筒!!还没混上好人呢!”心里虽是mmp,脸上笑呵呵的问道:“那第二点呢?”
店老板像是被人挠到痒处一样,高兴道:“这第二点,也最重要的一点,那女孩进来的时候是低着头红着脸走进来的。你说这世界上能有几件事能让一个成年女孩脸红的?”田馥两眼向上一翻,仔细想了想,道:“额,除了刚开始遇到喜欢的人会之外,我真想不出来一个成年女孩为什么会脸红!”
店老板点了点柜台上的那盒保险套,接着道:“而且我刚刚拿出这这盒东西的时候,那女孩只是头更低了,脸更红了,没有反驳。一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浮白啊!小伙子你捡到宝了。”田馥侧脸斜视这个成功上线的名侦探毛利小五店,光看他一副渣渣我以洞察事实全部真相的,你休想骗我“名侦探毛利小五店”的神情,田馥知道现在的情况这是奔着越描越黑去的,越跟他解释,他就越相信自己的判断。
田馥忽然痛心的发现,让他痛心的是,不是该如何消除店老板的误会,而是在痛心这为什么只是个误会?
无奈对店老板道:“第三呢?”店老板道:“你们一起来的时间不对。”田馥奇道:“时间?”店老板道:“对时间,这个时间段来的男男女女买这东西的概率是相当高的。”田馥道:“这也不能证明我要买这东西啊!”店老板道:“单条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是如果你考虑到,两人关系很好,而且又是半夜来买东西,在想想女生为什么要红着脸跟一个男的到店去买东西!你说你想到了什么?”田馥道:“额,好吧!老板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话可说。”
店老板忽然把脸凑到田馥眼前,神秘兮兮道:“这是你跟你女朋友是第一次吧?”田馥反问道:“你说呢?”店老板点点头道:“我看是第一次,不然她脸不会红成这样。”田馥默念道:“老板,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话。”想起自己的人字拖已经坏了,要买双新的。向周围货架扫了几眼,道:“老板,你这有人字拖买没有?”店老板道:“你斜对面,靠窗户边的那个货架就是的。”
田馥走到店老板的所说的货架边上,挑了一双蓝色42码的人字拖,说道:“老板,你这人字拖坚不坚固的?”店老板右手接过田馥手中的拖鞋道:“你放心,我这人字拖质量保证没有问题,你穿的时候,保证透气好,不出汗,没脚气,有弹性,不变形,不开胶,不断胶。按以前的段子,这种拖鞋穿到叙利亚,美国的导弹来了都不怕。”举起右手的拖鞋,用力连挥三下,把鞋丢在柜台上,眉头一挑,指着柜台上的鞋子道:“看到没有,就这么Duang、Duang、Duang三下,美国的导弹都给它扇飞,不要你一百多,两百多,只要你二十多,不要问我为什么!厂长是我表哥!”
田馥提起人字拖,苦笑道:“老板我买人字拖,你却操着明星卖艺的心。光着买鞋的戏,现在那些个露个脸,片酬能拿五六千万的面瘫明星,没一个比你演得声情并茂的了,老板,你还是告诉我这玩意皮糙不糙、耐不耐操。”
店老板脸上有点尴尬,道:“刚刚那是以前卖鞋的时候刷抖音养成的职业习惯。”伸出左脚,展示自己的凉鞋,道:“一个月前换的凉鞋,天天在穿,现在还是八成新,你说质量好不好。”田馥拿起柜台的拖鞋,用力掰了掰人字拖的鞋底,鞋的质感还不错,道:“这鞋用的材料不赖。”
店老板高兴道:“你要使劲扯几下你知道什么是固若金汤了。”田馥扯了几下人字拖的双肩,发现拉扯的位置没有变色开裂的现象,觉得质量还行,决定买了。
不成想,店老板见田馥要买拖鞋,傲气的从田馥手里拿过人字拖,两手抓住人字拖的双肩,说道:“小伙子,你刚刚没有用力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人字拖有多坚固呢?,你要这么扯。”只见店老板急吸缓呼,气沉丹田,两臂肌肉虬起,轻轻用力,吧的一的声响,人字拖的两肩从中而断。店老板眼睛直勾勾盯着断开的人字拖,接上断口,又拉开,来回几次,说道:“怎么就断了呢?”店外一阵风吹进,给他留下一个凌乱的发型。
田馥用手比划了几下自己的胳膊,道:“大哥,你刚刚是不是洪荒之力觉醒了?!我胳膊比你粗,扯了几下都没事,你居然一扯就断!”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纪萌在老板举些Duang、DuangDuang的乱扇的时候就出来了,把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见店老板轻易扯断人字拖,在联想到他前面自卖自夸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店老板看了眼掩嘴轻笑的纪萌,神色颇为尴尬,道:“生活很难,打脸来得太快。小哥换一双吧!”
田馥面带笑意,随意挑了一个合适码数的人字拖,直接放在柜台上。道:“那只是个意外,这双多少钱?”店老板见田馥没有断鞋过多的纠缠,直接拿了一双人字拖,也乐得松口气,跳过不提,把安全套和拖鞋用袋子装起,道:“总共30。”
田馥掏出来零钱付完账带着纪萌走出店外,往城中村方向走去,路上纪萌问道:“大叔,你买东西不砍价吗?”田馥道:“不是不砍价,而是老板已经给优惠了。”纪萌奇道:“什么时候给的?”田馥道:“标记四十五的东西,他只收三十。”把头往纪萌身边靠了靠,道:“你知道么,那盒让你老脸一红的东西,在超市要二十五,那双拖鞋老板只收了五块钱。我为什么还要砍价?”
纪萌见田馥还拿保险套说事,狠狠的啐了他一口,道:“你一单身狗拿这东西有什么用,担心进局子去。”田馥嘿嘿一笑道:“我这是在未雨绸缪。”嘴上如是说的,心却是在想:“我那天能够跟你说,我买它,是因为老板他那个美妙错误的推断,而我又希望这个错误的推断是真的,我才买下它。”余光扫了几眼袋子中的保险套,默念道:“有了你,我至少可以告诉我自己,我曾经有一个美妙的误会。”想到开心处,不禁面带微笑,脚步也轻快很多。随即猛的甩了甩头,惊愕的看着纪萌,心下惊觉:“这个想法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纪萌让一惊一乍的田馥看得头皮有点发麻,道:“大叔,你,没事吧!”田馥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了,道:“没事。我没事,我们走吧!你看那里。。”指着灯火漆黑的地方,开始为纪萌介绍地方。走了十来分钟,两人来到一条进入城中村的狭长巷道中,巷道狭长而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极易激起人类对黑暗所隐藏的未知感到恐惧,一阵风吹过,吹动楼房间晾晒的衣服,突兀的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颇有鬼怪夜行之势。
手机手电筒发出的微光,稍稍驱散纪萌心中的慌乱之情,这时墙角响起叮当之声,一只毛皮脏乱的老鼠窜到她脚下。纪萌啊的尖叫一声,跳了起来,躲到与老鼠去向相反的方向。田馥后退一步,隔在老鼠消失的地方与纪萌之间。纪萌看来是吓坏,缩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服道:“大叔,我们能不能换一条路,这里黑布隆冬的好可怕啊!”
纪萌害怕的样子,田馥看在眼里,道:“可以。不过在走之前我得先说好了,不走这条路,我们只能沿公路走,那样要绕一个很大的圈子。你准备好了吗?”纪萌一听可以不走这条路吓人之极的路,立刻雨过天晴,连忙点到说好,至于要绕多远,她才不在乎,管它多远,只要别走让她害怕的这条路就好。
田馥转身带着纪萌往公路的方向走去,走了好大一段路,纪萌发现自己脚抬不起来了,有些走不动,见田馥还是兴致勃勃观赏远处的灯火,心想:“真羡慕这家伙的体力,背着包,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有心情看夜景。”嘴里嚷嚷道:“大叔还要走多久啊!”话音刚落,纪萌蓦然想起:“绕这么远的路,这家伙怎么不说。难道他就是为了不让我害怕才走这么远的路?”田馥道:“大概还得十分钟!”纪萌有些过意不去道:“要不我们叫个车吧!”
田馥心想:“能够和一个美女漫步街头,傻子才去叫辆车呢!”正色道:“你看看这街道上有几辆车啊!等我们等到车了,我们应该都回家了几趟了。”见车道是确实没有车,纪萌也息了打车的念头,这时城中村的灯光突然亮起,看来城市电工连夜抢修电力完成了。纪萌高兴的指着城中村的灯火,说道:“大叔,大叔,快看,快看,电通了,电通了。”田馥在城中村灯光亮起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见纪萌如此高兴,还是顺着她指的方向注视几秒钟后,转头说道:“我们萌萌大小姐这排场没得说,整个城中村都迎接你的到来呢!
”纪萌知道田馥在哄她说捡她喜欢听的话,田馥那副认真听在的表情,让她十分满意。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本仙女是谁。”田馥见她志得意满的样子,心想这小姑娘还真是好哄啊!道:“小萌仙,我们回去等柯基回来,狠狠的讹她一顿。”纪萌道:“这个必须有。”两人相视而笑,城中村的灯火,也让纪萌心放下来一点。
大概十分钟后,纪,田两人来到一条街道口,田馥依稀的听一股水流撞击墙壁发出轻微的哗哗声。眉头皱了皱,侧耳一听,声音是自己的左边发出的,走到街道拐角的地方,往左边的街道里面望去。突然抬起右手,啪的一声按在墙,挡住身后纪萌的前进步伐,正声道说道:“小萌仙,你看我招单手背影壁咚帅不帅。”纪萌先是被田馥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又被田馥没头没脑的话,搞得直接懵圈了,定了定神,说道:“大叔,你这是要燃烧你的中二小宇宙嘛!”
田馥噗的一下,一口气没提上来,低头闷声憋屈道:“请,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田馥怪异的说话音调,让纪萌好奇心瞬间起来了,她想看田馥的表情到底有他说话时那样憋屈吗,向田馥前面走去,就在两人即将并排交错,纪萌要从田馥左边绕过时,田馥左手悠然伸起,在次将她挡在身后,闷骚道:“请,回答我的问题!”
纪萌刚刚差点撞在田馥身上,让她又是一惊,田馥反常的举动更让她不解,道:“大叔,你没事吧!”不等田馥回答,纪萌听到拐角左边传来一阵转瞬即逝拉拉链的声音,然后就是有人跑步的脚步声,声音甚是急促,跟被人追赶一样。心想:“大叔的反常肯定跟这人有关。”
田馥来到拐角伸头看了眼左边的巷道,见刚才的人已经跑没影了,对纪萌说道:“好了,小萌仙,没事了。走路靠左边点。”左拐带着纪萌拐入左边的巷道。
田馥之所会如此的反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因为他发现左边的巷道有个男同胞在解决个人卫生,便借故阻拦纪萌,以免看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
越不让做的事越想做,纪萌虽然乖乖的走在巷道左边,眼睛一直瞅着巷道的右边,直到她看到一滩冒着水汽的水渍时,熟悉的骚臭味,加上刚刚的拉链声,急促的跑步声,她一下明白田馥为什么会有反常的举动。吧唧吧唧下嘴巴,重复田馥的话,:“走路靠左边点。走路靠左边点。”满是笑意的看着田馥的背影。:“这家伙还蛮心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