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秀走出房门的时候童小根坐在锅炤前的矮凳子上，是以杨爱秀左看右看也没看见他。

    童小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哭，哭不出声，就算哭出声来也太丢脸。吼，不敢吼，怕吼叫声惊动邻居，那脸就真的丢大了。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耻辱莫过于管不住老婆了。

    老婆心有所属，老婆的身子都不让自己碰，这要是传出去，他哪还能抬头做人？

    这就是童小根觉得憋屈的地方。

    但童小根最为憋屈的还是：他明明知道杨爱秀会的野男人是谁，却奈何不了！

    这是要逼疯人的节奏。

    还有最痛苦的是：杨爱秀光光的躺在那里，凸凸凹凹的，鲜鲜亮亮的，你突然没有了激情。

    怎么会没有了激情呢？难道是有了心理障碍吗？上一回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后来和何满英有了接触，他还真以为自己歇菜了。

    之前与杨爱秀，虽没有与何满英在一起时的豪情，但至少是昂扬的，绽放的，蓬勃的，现在怎么枯萎了呢？

    待看见杨爱秀左看右看，接着迫不及待的出门，杨爱秀和野男人在一起的画面闪现在脑海，痛苦更加无法言说！

    他也只能丢出那句没有一点分量的话：有本事你他妈的整宿待在外面，别回来！

    可悲的是，这话丢出去童小根就后悔了。如果杨爱秀真不回来，他可怎么办？

    “他妈的，不回来再说！现在去蒋村中学还来得及。你搞我女人，他妈我就搞你女人！”童小根一想到这一点就立即行动起来。

    ……

    童小根走到半路便听见从学校传来的铃声，他知道是学生下晚自习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去会何满英，因此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尚未跑到学校门口的缓坡的坡脚就有一些学生骑着单车往下冲，因为怕被儿子童昱看见，他便躲到一棵木子树后面去。

    只有等这些学生都离开了，童小根才敢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其实还有一点，这个时候，童小根估计何满英正在关食堂的门。上次“相会”何满英和他说过，学生下晚自习前后的时间正是她离开食堂回蒋村的时间。正因为何满英这么说过，所以童小根来的路上一直关注路上的每一个人，如若不然，辛辛苦苦溜到食堂扑个空，就太糟心了。

    由于一路不曾碰到何满英，童小根才估计何满英还在食堂。

    等一路看去缓坡上不见一个学生，而他已经亲眼看见儿子童昱下了缓坡，童小根这才离开木子树回到砂石路上。

    他一回到砂石路，就看见何满英从学校大门出来。童小根心里那个懊悔。总不至于满腔热血无处喷发吧？

    不行，怎么都得让何满英返回食堂！

    这么一想，童小根又退回到木子树下，静等何满英向他走来。

    待何满英走到距离木子树最近的距离，童小根突然蹿出来，一把将何满英拉到木子树底下。

    “你干——”何满英惊魂未定，一看是童小根，立即压着嗓子道，“你个死家伙，吓死我了。”

    “回食堂。”童小根道。

    “回食堂干嘛？”何满英淡定下来，“食堂的饭菜都被我倒给猪吃了。”

    “赶快回。”童小根隔着衣服放肆地捏了一下何满英的山峰。

    何满英用手啪的一下打在童小根的手臂上，“你给我注意点。”

    “你不回食堂我就回家了。”童小根道。

    “我有说不回吗？”何满英声音里都充满了快乐，“我回食堂准备一下。你隔半个小时再过去。”

    “准备个屁。”

    “我有两天没有洗澡了，”何满英亲昵地拍了拍童小根的脸，“我得烧点热水洗个澡。”

    “那我就隔半个小时过来。”

    ……

    蒋村中学围墙外，通往小河的小径上，蒋廉川终于等来了从寝室里溜出来的夏建宇，黄璃和龚恒。

    “你们妈的再晚半分钟过来我就不管你们了。”蒋廉川骂道。

    “你不知道，锤子去了寝室，我们哪敢溜？”龚恒道。

    “再说了，这么早，许义和林燕会上床‘演戏’给我们看吗？”夏建宇道。

    “这个时节，哪个时间不是‘演戏’的好时间？你能料定他们什么时候上床？”蒋廉川反问道。

    “‘演戏’一定要上床吗？”龚恒问道。

    “恒子说的对，这个时节，哪里都是‘演戏’的好场所。”黄璃道。

    “那他妈我们还不赶快去看。”蒋廉川道。

    四个人返回到砂石路上，很敏捷地躲在了路边的绿化树下。

    见上上下下砂石路上都没有人，蒋廉川带头爬上绿化树而后踩在学校围墙上，并且蹲下身子。紧跟着夏建宇上了围墙，随后黄璃，龚恒也都上了围墙。

    这个位置是最为隐秘的位置，围墙外绿化树浓密的枝叶遮住了路上行人的视线，而围墙内的桂花树又挡住了家属房里的人的视线。

    正是桂花盛开时节，围墙内一排桂花树散发着浓浓的香味，沁人心脾。

    四个人的正前方是许义家属房的窗户，窗户内黑漆漆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蹲在围墙上不下去。用他们的话说，还没有到演戏的时节。但他们还是极为关注窗户内的动静，盼着黑漆漆的房间突然亮起来，盼着林燕突然走进来，然后毫不知情地脱了外衣脱内衣……

    正入迷地关注着，蹲在最外面的龚恒忽然拍了拍黄璃，示意大家往砂石路看。几个人都回头。

    砂石路上，童小根往后看了看，不见什么人，拐上了通往小河的小径。

    “这不是芋头的老子吗？他这个时候来干嘛？”蒋廉川道。

    “关键是他和我们一样鬼鬼祟祟的。”最先发现童小根的龚恒道，“我觉得他一定是去做什么坏事。”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黄璃道，“反正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始‘演戏’。”

    “监狱的意见呢？”蒋廉川问道。

    “反正我们不是寻刺激吗？看看去。”夏建宇道。

    “那就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