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含酒论魔
醉乘风口发心愿,情愿只身入魔也不想兄弟们受到牵连。面对佛家同修璇光前辈,崔子阳却面沉似水,似乎对醉乘风之语甚为不满。
璇光禅师却道:“何以为魔?何以为佛?莫说修行,只论本心!”
崔子阳站起身道:“大菩萨与禅师的谒语,我等慢慢领悟,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叼扰,容来日再拜山门!”
璇光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老衲失礼,恕不远送了!”
“哪天一行那家伙回来,烦请给他捎个话,让他去找我!”朱平宇笑道。
“定当奉命!”老和尚一脸尴尬的答道。
一行人刚出的会善寺,找到道路,崔子阳便对醉乘风暴发了。只听他咆哮道:“大哥,你做好了只身入魔的准备,可将我兄弟放在眼里?兄弟一场,让我们甘心看着你入魔?”
醉乘风笑了:“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什么是佛?什么是魔?这和兄弟不沾边儿!我们不可能总在一起,如同前日和梦游兄弟分别一般。若将来我已入魔,咱们还是兄弟啊!哈哈,告诉你吧,我即便入魔也是酒魔!”
子阳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这乱七八糟的理论!跨在青狮背上正行之间,却见一市镇在前。
崔子阳道:“这不是咱们来时的路?”
“呸,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老和尚他们回来都掌灯了,到巩县得多久,这是登封县!告诉你啊,这可是朱兄抽空飞来飞去看过来的!”青狮哼哼的说道。
醉乘风忙向朱平宇称谢,朱大鸟却没吃这套,对醉乘风斜了斜眼道:“以后少灌我两碗就好了!”
崔子阳听完,一阵心酸的笑声发了出来。白婉芳只见他头顶金光闪烁,他应该是冲开了一道思想束缚,不管前边的路有多难走,不是也得走么。一切想不让他发生的事情就不发生了么?皆因为自己力量不够啊,无法阻止那给亲人带来的未来的伤害!
相传唐天册万岁元年,在嵩山的登封坛上,女皇武则天奉嵩山为天下五岳之首,并在嵩山封禅、封岳神。并把嵩阳县改为登封县。转眼李唐也好,武周也罢,都已烟消云散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时登封县城时为土城墙,崔子阳到得城下,赶紧让青狮变化了,不然都得吓死些人!
虽是战乱年代,然李存勖已灭朱梁,早已是另一番光景。众人寻旅投店,崔子阳掂了据荷包,这估计是最后些银两了。最初和李梦游分别之时,二人便分了些行李,子阳为照顾梦游山长水远,自己便没剩多少!
醉乘风和没事人似的,继续要了几坛酒,和众人喝着。崔子阳着实无语,心道这大哥心得多大啊!
醉乘风也看出崔子阳的忧心,于是说道:“二弟,你且莫替大哥忧虑。我且问你,你说人生一世,为的是什么?或者说图的是什么?”
崔子阳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是啊,为的是什么呢?当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摇了摇头。
醉乘风哈哈大笑道:“二弟,你要多观察喽,世上诸多人只为安居乐业,出入平安。然在此乱世诸不易得啊!又有人愿出将入相,入权门或为民请命,又或为己一私。为己私者终为少数,但可能会掀起大波巨澜,会影响多数祈愿平安的世人!
为兄自入世以来,曾救孩童于虎口,而见父母之泪;曾迫官吏于赈灾,而见百姓之欢;曾驱鬼物于莹冢,而见子女之笑;曾斗邪魔于世间,而见朝堂更迭!
世间之大者,莫过于百姓。需求之小者,莫过于黎民。为兄入世除寻求佛门法术之外,便是为得世人平安,平安即是福报!
然天魔降世,虽四分五裂,终不免合而为一,我虽非救世星君,亦要为救世者堪平道路。因为我愿百姓喜乐,世人平安!
我可以入魔,但我还是我!知道为何魔虽扰我,然侵蚀不多么?只因为我爱酒如命,此魔被困羸弱,又如何冲得过我护身的酒气?所以只得半夜哀嚎,侵我神识而已。
所以入魔并不可怕,只要我还是我,世上大道三千,又何处不能修行?二弟莫过忧虑才是!”
…………
崔子阳听的云里雾里,似乎醉乘风说的修行目的和自己描述不出来的也无甚差异。然魔与我,我与魔的真那么简单么?他自己道行也很深厚,只不过这佛门拗口对他不擅长而已!
他干下一碗酒,对青狮道:“你是妖怪,你觉得我大哥说的有道理么?”
“主公啊,你大哥的话,我要能听的懂,早就抛却妖身,投胎做人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崔子阳也是极度聪颖之人,在青狮的两句混话之后,结合醉乘风之语,貌似有些明白了。
醉乘风一直强调以身入魔,又强调我即是我,即是本心对抗魔心,本心胜我还是我,魔心胜我也是魔!
崔子阳想到这里,冷汗从脸上瞬间流下,又看了看了醉乘风,又想了想在会善寺中的对话。
子阳一跺脚,这个时候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大哥,还又帮不上忙添不上劲,无能为力!
或许醉乘风过了这一关,便能功力大进。未来之事,前路茫茫,谁又能说的清楚!
然而醉乘风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崔子阳,只是不住摇头道:“二弟,用你的道家玄门四个字吧,顺其自然,大哥目前还没被那俩货咋样呢,你不至于这么揪心吧!
顺其自然……记住了哦!
还有是不是口袋里又快没银子了?先想点现实的吧!”
崔子阳无语呀,一脚升天一脚下地的,这都哪跟哪啊!
醉乘风哈哈大笑,对三妖逐一敬酒,子阳疑惑道:“为何这轮酒不带我?”
“兄弟,大哥尚未入魔,你都快入魔了!你习惯了分析,也就会乱想。顺其自然,这会没事,不喝酒干啥?”醉乘风豪气干云,瞬间三碗烈酒入腹。
崔子阳叹息一声,无可耐何端一起酒要和醉乘风干掉的时候。都只觉屋外边阴风骤起,朱平宇和白婉芳同时喝道:“何方鬼物,弄此悬虚,还不速速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