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熊孩子

    吃过了早饭，程曦看着外面的天气不错，也不想再回去窝在厢房了，便想着出去溜达溜达，外面还时不时的传来鞭炮声，彰示着今天是过年了，许三郎怀里的百岁听着那外面的鞭炮声，也一脸的期待向往。

    于是程曦跟许三郎起身之后，便对一旁的许三郎道，“我们出去转一转。”

    许三郎怀里的百岁听得程曦的话，已经是兴奋的伸着头道，“好耶。”只还是有些忌惮许家人在场，不敢太大声。

    一旁收拾碗筷的李氏，手里的东西摔得啪啪作响，听得程曦的话，嘴里更是嘀嘀咕咕骂骂咧咧的道，“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贱货，吃完了饭，碗筷都不知道帮着收拾，也不知道帮忙干活，就想着到处瞎溜达偷懒。”

    李氏声音不大，不过程曦离桌边不远，当然是将李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可是程曦却是懒得去跟这人计较，她愿意骂就骂吧。

    耳不听为净，程曦已经挽着许三郎的胳膊，两人一小孩往许家大门走去。

    看到两人离开，李氏阴沉着眼睛对着两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的贱货，出个门还这么勾勾搭搭。”

    一旁同样在收拾碗筷的马氏听得李氏的话，微头微皱的小声警告，“你还是少说几句吧，再闹起来，惹毛了她们，受罚的怕还是你。”

    李氏抬头瞪了马氏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哟，帮你女儿攀了高枝儿，你倒是帮她说起话来了，我这在背后骂人两句都不行了？”

    阴沉着脸的老太太从耳房出来，听得李氏在跟马氏吵嘴，原本就阴沉的面色，更显烦躁了，之前吃早饭的时候，一直憋着一口火气出不来，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开口怒斥道，“吵吵吵，就知道吵，大过年的都不消停，一群丧门星，要你们能做什么，收拾个碗筷都半天收拾不好……”

    刚开始挑毛病，挑完毛病就开始各种谩骂，马氏面上也看不不出什么表情，只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李氏却是更为愤恨了，只此时再愤恨，也只能憋着，乖乖听着老太太骂。

    程曦许三郎当然不知道他们走后还会有这样一出，他们两个已经带着百岁出门溜达了，没一会儿许兰就快步跟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在许家呆了这几天，程曦还是大概摸清了这许家的人口，跟在许兰身后的，是许家排行老三的女娃许竹，不过却不是马氏生的，是李氏生的。

    这也就不难理解许竹在跟着许兰出来，看着许兰带她来到程曦他们身边时的一脸厌恶了，且她的厌恶不止表现在脸上，还一脸嫌弃的对一旁的许兰说道，“二姐，你是打算跟这几个扫把星呆一起呢？我才不能他们一起玩儿，哼，恶心。”

    说完便转身一溜烟跑了，许兰看着快步跑开的许竹，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丫头真是有毛病，是她自己跟着她出来的，这也能怪上自己？

    那丫头已经走了，可是她确实是跟着自己过来的，骂完了人就跑，许兰也不得不自己替她给程曦许三郎道歉，“小竹、小竹就是，可能是受了她娘的影响，你们别生气。”

    程曦看许兰一脸局促的样子，笑着应道，“管她做什么，走吧，咱们去那边山坡边上去逛逛，可以晒到太阳。”

    许兰看程曦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再偷偷瞄了一眼许三郎，也没什么生气或者不耐的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

    许三郎也把怀里的百岁放了下来，两个人拉着百岁跟在许兰的身后，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那边去了。

    年三十这个时候，大多都在家里收拾屋子准备年饭，希望能过上一个美好的新年，在外面溜达的，多半都是孩子，成群结队的在一起玩耍。

    这里农村里的孩子，稍大一点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儿了，可没时间天天伙在一起玩儿，过年就成了孩子们最为期盼的日子了，这几天不但不用做事儿，还可以吃上一年来估计都吃不到几回的年饭，就如已经在前面山坡上玩耍的孩子们，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不得不说，许三郎的变化确实很大，加上那一身新衣，就跟以前换了个人似的，那些原本看着许三郎就忌惮的远远跑开的孩子们，根本就认不出来此人是许三郎，孩子们大多都七八岁左右，正是贪玩儿的年纪，虽会好奇的朝他们多看几眼，却也很快就将精力转投到了跟其他同伴玩耍去了。

    阳光明媚，夹杂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程曦等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轻快了起来，百岁看着那边一起玩耍的一群孩子，一脸的向往，程曦却是不放心百岁过去跟他们玩儿，这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好，要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百岁肯定会被欺负。

    没一会儿，这来来往往的大人就开始多了起来，手里都端着盆子，盆里或放着半边煮好的猪头，或放着一块儿煮好的大肉，上面还插着筷子。

    程曦很是好奇的小声朝一旁的许三郎问道，“他们这是干嘛呢？怎么端着盆肉到处跑呢？”

    许三郎转头看了一眼程曦，看到程曦一脸疑惑的表情，许三郎眼里也跟着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同样小声跟程曦解释道，“祭菩萨，然后祭祖先。”

    程曦恍然大悟，看着那些人都顺着一条路往不远处山边的一间小房子去了，程曦指了指道，“菩萨在那边？”

    许三郎点了点头，边转身边对走在前面的许兰百岁说道，“我们去那边转转。”

    程曦明白许三郎的意思，再往前面走肯定很容易遇见去祭菩萨的村民，这要是遇见了，估摸着又要八卦的跟他们打听东打听西了，毕竟这程家两个据说回不来的娃子突然就衣锦还乡了，程家老大又接了个窑姐儿进门，加上许家突然就接了被赶出门去的许三郎程曦回许宅，这些个重量级的八卦内容，实在让他们很是好奇。

    程曦看中了山坡不远处的一块儿大石头，没什么人经过，太阳也晒的到，于是招呼着几人往那边去了。

    不想没走多远，那原本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突然就站在了高处开始朝下丢石头，程曦抬起头眼睛微眯的教训道，“不准随便丢石头，将人砸伤了怎么办？”

    他们原本都以为是孩子淘气，不想其中有孩子出声说道，“克死父母亲人的怪物，滚出咱们村子。”

    “对，滚出咱们村子……”

    程曦担心的看向一旁的许三郎，果然许三郎低着头，眼里开始凝聚悲伤，程曦忙伸手过去抓住了许三郎的手，轻声安慰道，“一群孩子胡闹。”

    许兰此时正抬头对着上面的孩子训斥道，“你们这群野孩子，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们。”

    一群孩子仗着他们人多，哪儿会怕许兰的威胁，边朝着许兰做鬼脸，边继续往下来丢石子。

    一颗石子就这样突然落到了一旁害怕的抱着许三郎大腿的百岁身上，程曦担心的伸手去检查百岁被丢到的地方，一脸担心的道，“快给我看看，痛不痛？”

    百岁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看那石子不大，百岁确实没有受伤，程曦才松了一口气，许三郎将百岁抱了起来，护进怀里，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回去。”

    程曦的眼神却是阴沉异常，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山皮上面的那群孩子，之前经过就没事儿，这会儿突然丢石子叫嚣，肯定是有人从中捣鬼。

    果然，程曦在那一群孩子里面发现了许家人，许子杰，李氏的宝贝小儿子，六七岁大，这小小年纪，小心思倒是不少，居然还会煽动孩子来为难他们。

    程曦先是阴沉着脸开口，“刚刚的石子谁丢的，把人砸伤了，带我去你家找大人赔伤药钱。”

    到底是一群孩子，一听说砸伤了人，还要找他们大人要伤药钱，都吓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否认着没有丢。

    程曦也不打算真跟一群孩子较真，开口说道，“没丢的都走吧，谁丢的留下。”

    孩子们一听，全部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就是承认丢了石子，承认丢了石子就要赔伤药钱，谁还敢留下来，只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

    程曦看着混在孩子群里准备跟着离开的许子杰，冷笑一声，大声开口道，“许子杰，站住。”

    许子杰的脚步顿了顿，却是没有停下的打算，继续往前跑，程曦大声道，“你要是敢跑了，今天回去了别想吃上午饭，让你跟你娘二哥一样去跪祠堂。”

    这威胁果然奏效，许子杰终是不甘不愿的停下了脚步，却是站在原地，并不愿意过来，只到程曦再次开口，让他赶紧过来，他才慢慢悠悠的晃达过来，那面上的表情，还真是跟李氏如出一辙，一脸的刻薄相，看着许三郎程曦时一脸的嫌弃。

    程曦一直没开口，只盯着许子杰看，许子杰被盯的有些不耐，开口说道，“叫我干什么，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