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75 神官来了?
当巫妖斯派克从视野中消失,月色下的山林,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宁静——茫茫的雾气如轻烟一般袅绕在高大的乔木之间,而一些常绿的灌木种上,也凝结了晶莹透光的露水。
新年祭过后的这段日子,仍然属于寒冷的冬季。
格罗斯忍不住向着四周瞟了一眼,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事实上,由于将“阳光下的阴影”这一任务的环节缩略了不少,任务的难度也相应提升到了最高层次,失败的几率由此提升了许多——
巫妖斯派克若是成功逃离,自然也是任务失败的情况之一。
巫妖的对手是法师,因为在觉醒阶段之前,法系以外的其他职业并不具备法术抗性和应对法术的手段——
换句话说,面对一位有着觉醒一阶力量的巫妖,就职阶的战士单独挑战无异于自讨苦头,即使多人合力,那也必须足够的小心翼翼。
战士无法像法师一样利用规则化解巫妖的法术技能,这也是为什么这一任务需要强力法师的缘故。
对于格罗斯,“种马法师”乔科虽然面目可憎,但是他所能发挥的作用,绝对不可以小觑。
过了大半分钟的样子,巫妖斯派克仍然藏着这块青色石头的背后,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这是几人视野的盲区,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了他们,眼下正处在僵持的局面,并不适合鲁莽贸然的行动。
那头该死的巫妖,也许正在偷偷准备着什么邪恶的法术?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格罗斯扭过脑袋,他的眼睛眨了一眨,望向了斯图尔特和矮人托布。
“不要心急,我的伙伴们,恩克斯神官和他的同僚也许很快就会赶到。”
他似乎笑了一下,笑声还带着一丝愉悦的兴奋:
“按照圣辉教会的悬赏额度,一位掌握觉醒力量的巫妖,可以换取相当丰富的奖励,唔,让我想想,应该是好多好多的雷尔……”
“哈哈,也许多得能将我们几个埋起来。”
此时的斯图尔特显然也已明白了格罗斯的用意,两人颇有默契,“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呢,我的衣兜里可没有怀表这种东西。算算出发的时间,现在大概不到八点的样子。这次任务来自卡尔萨斯大教堂,我想,恩克斯神官和其他的神官大人应该不会迟到的。”
作为迪尔亡灵的天然死敌,圣辉教会千百年来一直承负着打击堕落不洁亡者的职责——
而在圣辉教会内部,消灭一头巫妖,尤其是一头觉醒层次的巫妖,对于神职者来说,无疑是一份异常引人瞩目的功绩。
正常情况下,神职者们绝不会对于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驻扎在塔伦地区的马尔蒂·恩克斯神官只是一个特殊的例外。
在格罗斯的印象中,这位神官大概五十多岁,整天穿着一件整齐洁净的白色长袍,脸色白净、蓄着不多的一些胡须,总是保持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按照他的实力和年龄,这一辈子很大几率停在地方主教的位置上,晋升无望,所以,他将今后的人生目标转移到了对于金钱的攫取。
他有一个侄子,和他关系非常亲近,虽然恩克斯神官终身未曾婚娶,但是一位相同姓氏的后人,让他对于这个侄子极为的疼爱,说是视为自己的孩子也不过分。
可惜他的那个侄子却是一位恶劣的赌棍,这也使得他对于金钱的渴望变得愈发迫切起来。
甚至,不惜勾结死敌!
格罗斯原本的计划,干翻巫妖斯派克,之后搜集证据,转交圣辉教会——
此时他和斯图尔特就像亲密老友一般闲聊着,而一旁的野法师乔科和矮人托布,也已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赞美圣辉!阳光所至之处,不洁的亡者无从遁逃。”
矮人托布用着他特有的腔调抒发着感慨。
“托布,对于教义的内容,你记错了!”
乔科纠正着矮人话语中的错误内容,他看了看瞪起眼珠的同伴:
“这一段摘选自‘圣辉箴言’的第二卷,它的原话是这么说的,‘阳光所至之处,温暖普照人心,阴影无从遁逃’。”
“嘿,就算我记错了。好吧,我的老伙计,我觉得你很适合一份神官的工作。”
矮人托布向来有着话唠的属性,他的「猩红收割者」仍然握在手中,一双深灰色的眼睛左顾右盼,口头并未停歇:
“听说教会里头有着许许多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你不考虑考虑吗?乔科,别这样板着面孔,我说认真的……”
几人之间的交谈开头还带着几分刻意,但是在矮人托布七嘴八舌的参与下,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圣辉教会的神官们就要来了。
煞有其事。
这些东西落在了巫妖斯派克的耳中,不由让他惊惧不已——
惊是因为他们提到了恩克斯神官的名字,似乎还很清楚他的底细。
那个老家伙与他达成了一个秘密的协定,虽然目前为止,那个老家伙倒也没有作出什么特别的举动,但是有些事情,谁又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呢?
生前曾是雷卡特帝国贵族的时候,斯派克·卡尔文就已明白一个道理:足够的利益或动机驱使之下,所谓的誓言或者协定,就是用来背叛的。
至于惧?
卡尔萨斯大教堂。
当他听到这一段内容后,他想到了那些实力可怕的高阶神官。相比马尔蒂·恩克斯那个庸庸碌碌的老家伙,那些高阶神官对于亡者的手段凶残得令人发指!
他大概知道,像是卡尔萨斯大教堂这一级别的圣辉教会分支机构中,至少常驻着一到两位高阶神官,实力起码是觉醒中阶。
颌骨中干枯发黄的牙齿紧咬,刚刚只是在周围作出一些临时的布置,但是眼下,斯派克终于打定了主意。
“圣辉教会”是亡者的死敌,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卷轴。
这是一张收藏有了一些年头的古旧羊皮纸,骨掌摩挲着纸页光滑的表面,他的视线落在右下角的标记上。
没错,就是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