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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杳无还 作者:小二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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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要我说啊,勇猛是有,但要论俊朗嘛,还要数当年的陶小将军。”
“陶小将军?谁?”
“诶瞧我这记性,你外乡来的,大抵是不知道的。”那人压低了声音,“这指的是陶其风陶小将军。”
“怎么说?”
“当年陶家是世代的将军世家,好不风光,出了一个幺儿名唤其风,从小便机敏过人,箭法超群,在布阵方面更是天赋异禀,尤其是那长相,啧,真真叫一个轻薄桃花逐流水,他每次出城打猎,回城时必有众女沿街相候,只为看他一眼。”
“当真?”
“我骗你作甚?当年我还年幼,曾陪着我阿姊在阁楼里待过,当时临窗一圈全是各家小姐……说到这里,那又不得不说陶小将军与李家小姐的故事,那可是一桩美谈。”
旁边人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那陶小将军得万千宠爱,眼光自然是高,眼见着到了婚配的年纪,京里有女儿的大户人家明里暗里的去探口风,都碰了一鼻子灰,可没想到的是,李家小姐竟以一碧桃得了他的心,陶小将军亲自上门提亲,羡煞了一众大户小姐。”
“啧啧,真是出人意料。”
“更出人意料的还在后头呢,那李家小姐竟拒绝了!众小姐咬碎帕子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可不知陶小将军使了什么法子,后来又答应了,两家很快便订了姻亲,那时候全京城真叫一个凄风惨雨,但奈何李小姐才貌双全,众人也觉得般配,到最后竟开始期待起他们的婚礼。”
听到这里,我无声的笑起来,默赞道:英雄美人,倒也是一番佳话。
那边的听者不解:“如此传奇的故事,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只听那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睛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压着嗓子继续说:“这就要涉及一桩近四十年前的冤案了,那陶家当年几乎掌握了大暄半数兵马,难免招人妒忌,明面里别人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暗地里却铆足了劲使那龌龊勾当,有次陶家出兵御敌,战事正紧时被人栽赃嫁祸,说是他们通敌以换取兵力权势,朝野上形势一边倒,众官员一水的咬定陶家有不臣之心,还有人拿出了证据,这通敌的帽子就那么扣上了。”
他停了下来,另一人急急催他:“快别喝水了,后来呢?”
“后来么,陶家向来忠勇,怎会愿意被扣上这莫须有的叛国罪名?当时朝廷已不给他们后援了,还派了钦差去将他们押解回京,可人还没到,陶家满门忠烈便已血洒战场,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什么!”那人悲愤地喊了一声。
“哎,小点声!皇上下过明令,不可议论此事。”
我的心情也跟那人一样,还更多了一份兔死狐悲的伤感,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那后来李家小姐怎么样了?”
“唉……”说话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遗憾,“自古红颜总是多薄命,那李小姐痛失爱郎,又不愿相信他会叛国,成日里郁郁寡欢,可她家里人似是怕影响了家门,言辞凄切地表明自己是受骗才订了婚约,还很快又给她订了另一门亲,李小姐伤心之下生了场大病,出嫁那天把自己吊死在了房里,身上穿着嫁衣,绝笔:吾心上之卿,今世无缘,来生再续……”
旁人唏嘘道:“好一对佳侣,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我觉得有些异样,皱了皱眉,朔边多年的我未尝情爱,但竟也被他们的故事打动,心口莫名的有些酸胀感,像是浸了一包酸水,麻麻的,又丝丝入扣。
“不过我后来又听说了一件秘事。”
“快说啊!”
“说是那陶小将军并没有死,在李小姐出殡那天他回来了,只是整个人狼狈的还不如死了,武功尽失还瞎了一只眼睛,他讨要李小姐的尸首,李家人恨他,便说只要他让他们打断一条腿……”
后面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听到这描述的我如遭雷击,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杯,像是心里的阻障被突然撕开,我终于知道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为何了。
他教我读书,教我习武,知道朝廷秘闻,佝偻着腰,面目沧桑难辨,如蝼蚁般活着,目光却总是明亮。
我从未去探寻为何他身上为何会有这许多明显的不协调,只是偶尔从他的举手投足间又莫名觉得他本来就该如此。
还有那个在我心口发烫的,歪歪扭扭刻了“桃上卿”三字的桃核……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茶楼,那边还在继续。
“那最后给陶家翻案的是谁?”
“就是现任丞相的父亲,上一任丞相何泠城。”
“等等。”有人神神秘秘道:“现在的陶将军也姓陶,会不会是……”
“不会,我家走商的,消息向来灵通,再说陶小将军没死这只是传言,况且你觉得朝廷中那些人精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08
我并无沉郁,只是懂得了他离世前眼里的解脱,心中竟也多了些以前从未有过的淡然,每日在府里练武看书,偶尔应付上门拜访的人,闲暇时出门逛逛,日子也算是轻松惬意。
直到那个消息传来……
安平公主在婚礼前自尽了,在虞丘,婚礼前一方自尽便是对另一方的诅咒,老虞丘王当夜气得吐血而亡,乌莫失了父王,震怒四方举兵讨伐。
而消息在传到京城里时,虞丘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压至边境了,众人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虞丘使出的连环计,然而终究理亏,上朝时一群主和的官员如斗败了的公鸡,蔫蔫地不说话。
皇上比之前更苍老了,散发着将死之人的死气,他咳了又咳,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人也异样地精神着。
“这下该怎么办,众爱卿有没有什么办法?”
众人缄默。
“丞相,你最有法子了,你说,朕都听你的。”
何钦之为难地拢袖,斟酌着弯腰道:“臣暂无。”
皇上烦躁地从龙椅上下来,不耐地来回走着,嘴里喋喋不休地骂道:“不成器的东西,早知道她是个不中用的,朕就换一个人送去……”话毕他好像突然有了灵光,眼里迸发出希望:“爱卿,你们说要是朕重新送一个女儿去可好?”
众人再度缄默。
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响起,离得近的人甚至被迸散的瓷片划破了额角,皇上大喘着气,怒道:“怎么都哑巴了,平时一个个不是很能说吗?”
我心里叹气,往前迈了一步,单膝跪地,道:“皇上,臣愿往。”
闻言他脸上的怒气骤然消散,转身向我迎来,他弯腰将我扶起来,笑眯了眼:“爱卿快起,朕就知道将军最是忠心,朕即刻为你点兵,尽早出发吧。”
我到达边境时已是寒冬了,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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