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禁军统领

    李林甫看到蒙毅走进书房，面含微笑的稽首道贺。

    “恭喜蒙大统领又获高升，禁军统领可是正二品军职啊，能够在短短六年时间从一介武夫接连擢升到二品武将，此等升迁速度可真是历来罕见，可见蒙大统领真是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老夫佩服。”

    “李大人抬举了，这还不是皇上的恩典，蒙毅一介武人，哪里经得起李大人如此夸赞，再说这只是暂代大统领一职，等皇上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蒙毅自当让贤。”蒙毅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因为高升而喜悦，面对这位朝中一品大员的亲近，也表现得不是那么的热络。

    众所周知，禁军副统领蒙毅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从来不喜欢趋炎附势，更不会阿谀奉承，御下极严，在他麾下的将士，从未听说过有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他六年前以武选的方式以平民身份进入禁军，由于个人实力突出，性格刚正，刚进军中便被任命为什长，三月之后擢升为百夫长，然后是偏将军，再然后是骁骑将军，最后是副统领，直至今日，大统领左隆在皇城一战中身亡，他从四个副统领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新的大统领，尽管只是暂代，但是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暂代两个字很快就能抹去。

    此时，李林甫听到蒙毅的话，却是收敛了笑容，他淡淡问道：

    “蒙大统领当真认为，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是皇上的恩典吗？”

    蒙毅眉头微微一皱，他面露不解之意，反问道：

    “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林甫轻轻一笑，并未正面回答蒙毅的话，转而问道：

    “蒙大统领可知道是何人在皇上面前举荐你暂代大统领一职的？”

    “在下不知，莫非，是李大人？”蒙毅直视着李林甫，面色平静。

    李林甫微微摇了摇头，避开蒙毅的视线，看着窗外说道：

    “不，虽然老夫也有此意，但却有人先我一步，那个人蒙大统领想必也认识，正是当今太子太师，澹台仲元。”

    “是他？！”听到澹台仲元这个名字，蒙毅的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愤慨，但他表面上却只是显得有些惊讶而已，而事实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举荐他成为禁军统领的竟然是一个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人。

    “蒙大统领一定很意外，在你的心目中这澹台仲元应该是一个薄情寡恩之人，他在这个时候跟并肩王划清界限，又拆穿夏子陵的阴谋，更是利用夏子陵布下陷阱想要对付南方那位，他怎么可能举荐你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对吗？”

    “不错，澹台老匹夫的为人的确为我不耻，所以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他在皇上面前举荐了我。”蒙毅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自己对澹台仲元的看法，也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如今朝堂上的红人而顾忌。

    “你可知道澹台仲元在举荐你时是怎么说的？”李林甫看着蒙毅继续问道，在蒙毅摇头之后他说：

    “澹台仲元对你的评价是，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攀权附会，不结党营私，尽忠职守，才德兼备，是栋梁之才，可当大用。”

    听到这里，蒙毅微微挑眉，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吃惊，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澹台仲元会为他说话，而且句句都是对他有利的，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评价，当今皇帝才会放心将禁军统领的职位交给他，毕竟在这个非常时期，皇城禁军的统领实在是太过重要了，皇帝绝对不会交给一个参与了党派之争的人来统领，而自从宁王赵秉桓身殒之后，皇帝对澹台仲元似乎信任有加，澹台仲元的话，他显然是比较相信的。

    沉默了良久之后，蒙毅突然开口：

    “李大人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下官讲这些的吗？我想李大人公务繁忙，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李林甫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沉声说道：

    “蒙大统领，今日本官前来，正是与这澹台仲元有关，你可知道，他明面上对皇上忠心耿耿，其实暗地里是南方落在京城的一颗棋子，他之所以举荐你，正是因为你没有朝中背景，好暗中拉拢，为南方大军进攻皇城做准备。”

    “怎么可能？”听闻此话，蒙毅脸色巨变，一脸惊疑。“他进京之后所作所为皆是对南方不利，怎么看都不像是南方派来的奸细吧？”

    李林甫摇了摇头，似乎对蒙毅的话颇不以为然，他淡淡道：

    “蒙大统领是指他拆穿夏子陵阴谋，以及用夏子陵为诱饵试图伏杀南方高手的事情吧？蒙大统领不妨细想，这些事情最终受益的是谁，受创的又是谁？午门外那场针对南方的阳谋，朝廷死了三大顶尖强者，而南方呢，可曾损失一人？”

    蒙毅张了张嘴，最终哑口无言，他没有细想，但他觉得李林甫说的不无道理，怔了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

    “李大人跟下官说这些所谓何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难道还能让下官前去拿人不成？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下官可担待不起。”

    “你只管带人去抄了澹台仲元满门，然后将澹台仲元活捉，严刑拷打，以他胆小怕事的性子，必然招认，到时候皇上对蒙大统领只会更加器重，绝不会怪罪。如今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可正是蒙大统领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啊。”李林甫直视着蒙毅，低声说道。

    蒙毅没有马上开口，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定，眼神极其复杂，脚下缓缓踱步，走到背对李林甫的窗前，他终于开口：

    “李大人的意思是，目前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并非皇上的意思？皇上现在还完全不知情？”

    “不错，如今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本官也是怕走漏了消息让那个狡猾的老狐狸逃脱了，所以才直接来找蒙大统领的。”李林甫很肯定的说道，他并不知道，当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背对着他的蒙毅脸上一丝杀气突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