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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已经足够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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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宗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随着裁判铁明的声音响起,才总算是打破了这角斗场内长久的沉默,即使老练如他,也是花费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事实。出现在他视线当中的赤燎天,摘下了那几乎从来就没有摘下过的黄金面具,以真正的面容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和那高大威武的身躯截然不同的是,在这黄金面具之下的是一张至少也有八九十岁的脸庞,几乎已经全白了的头发和眉毛,脸上宛若沟壑一般深刻且密集的皱纹,肌肤没有任何的润滑和弹性可言。自从赤燎天神秘的担任了玄阳门的宗主以来,他的真实面貌可以说是成为了整个东极域的十大未解之谜之一,然而当这真正的真相展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却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说。
    “赤宗主,多谢您及时出手,不然,就要出大问题了。”
    稳定住了自己那波涛不平的心态,铁明不卑不亢的朝着赤燎天行了一礼,就在那最危险的一刻,是赤燎天及时出手,以战号大斗级别的强劲实力逼散了那头气势汹汹的巨龙,并且冲入那擂台的最中央,将已经陷入疯狂暴走状态的燎云儿给控制住,才使得这比赛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过失。
    “无妨。”
    赤燎天轻轻的言说了一句,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的面具已经破碎掉这件事情。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怀抱当中的燎云儿,之前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恐怖的气息已经尽数散去,想必当她苏醒之后,又是以燎云儿的人格出现了吧,不过,虽然那股强大的力量失去了控制,但索性并没有伤到身体。在这般仔细的检查过燎云儿的身体状况之后,赤燎天再度抬起头来,将他的目光转向了另外一边,正是萧易寒所站立的位置。
    虽然在之前的战斗和抵抗当中,萧易寒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战气和体力,甚至连灵魂力量都因为要用来维持意识而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却还是坚持着站在了台上。不过,他现在可没空想睡眠其他的事情,而是将震惊的眼神放在了赤燎天的身上......他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场唯一一个曾经见过赤燎天容貌的人,但那个时候的容貌和现在的相比差距实在太过巨大,如果不是赤燎天身上所散发着的那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萧易寒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是两个人。
    “萧易寒。”
    “诶......晚辈萧易寒,见过赤宗主。”
    “你赢了。”
    “诶?”
    萧易寒还没有反应过来赤燎天这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一枚灵魂玉简就从赤燎天的储物戒指当中飞出,飞到了萧易寒的手中,这枚灵魂玉简通体赤红,上面还铭刻着玄阳门的标记,一看就知道是玄阳门的功法或者武技,从这灵魂玉简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恐怕还不是什么凡物。正当萧易寒一脸懵逼的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听见赤燎天开口说话了:
    “云儿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得到掌控,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那种暴走的状态,险些害了你,这算是一点赔礼吧......此外,今天战斗当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赤燎天的话语落下,随即就带着已经昏睡过去燎云天,确切的说是燎云儿,离开了擂台的所在。这个举动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能够看得出来,就算之前铁明出手的时候萧易寒已经算是判输,但现在玄阳门已经没有人能够上场了,所以这一场比赛的最终胜利者,也是整个东极域大比最终冠军,属于那一个名字——
    “七忠院。”
    决战结束当天夜晚,玄阳门驻地
    作为整个东极域的第二宗门,玄阳门队伍的驻地被安排到了东极域中心地带的一座豪华的大酒店当中,而身为宗主的赤燎天的房间自然是位于这大酒店的顶层,一间非常奢华的套房,无论是房间设施还是其他,几乎都是整个东极域最顶级的。不过,这间足足有着两百多平的超大套房,此刻,却显得相当的冷清,燃烧的沉香静悄悄的飘散,在香炉旁边所放置着,是一个黄金面具,那是赤燎天原本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准备的,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并不会再需要这个面具了。
    玄阳门现任宗主赤燎天,并非是以正统的继承,而是残酷且血腥的方式杀死了前任宗主从而获得如今的地位的,这件事情,在玄阳门其实有着不少的人都知道,最为知情的莫过于长老院排行前列的那几位长老。为了震慑这些原本就不能算是忠于他的长老,赤燎天才带上了这威严的假面,这一带,就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没有人知道这位玄阳门宗主的真正面目,只知道他那战号大斗的实力,无论玄阳门内外,但没有人敢出什么心思。但现在他以那苍老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寿元将尽的状态,那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赤燎天还在思考这之后的应对措施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的面前传来的微弱的响声,赤燎天下意识的就向前探去,果不其然,躺在床上的燎云儿一脸虚弱的睁开了双眼,恍惚之间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庞,顿时被吓得坐了起来。赤燎天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想平常那样带着面具,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燎云儿怯生生的声音:
    “师......师尊?”
    虽然刚刚看见的时候有些恐慌,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尽管和她印象当中的师尊的模样完全不同,燎云儿也能够确定,这正是几乎和她形影不离的师尊赤燎天。而且,为什么自己记忆当中那个风流倜傥的师尊会变成这般苍老的模样,燎云儿自己也能够猜测得到大半,恐怕,就是因为自己吧。
    “嗯,你现在年龄尚小,经验不足,还不足以控制......”
    赤燎天微微的楞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就转移了话题,他并不想要让燎云儿,或者说是燎云天知道这些她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他所付出的牺牲和代价,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罢了。只是,这转移的话题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燎云儿左眼的瞳孔从原本的乌黑变成了如同焰火的赤红色,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发生了改变,不过,这样的状态并非是燎云天操纵着这具身体,而是燎云儿和燎云天两个侧面同时在这具躯体里面苏醒!
    “回答我......为了救活我,你究竟花了多少年阳寿?”
    燎云天的语气明显带着恼怒,当她在后山的祭坛再一次看见赤燎天的时候她就能够明白赤燎天为了复活她必定是付出了残酷的代价,但是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结果。她和燎云儿的记忆是共享的,自然也是知道赤燎天此前的模样,而一个战号大斗实力的强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苍老得如此迅速,除了以直接消耗生命本源为代价催动用来复活她的‘九耀天玄阵’之外,燎云天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
    “回答我,阿天!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云儿的意识也清醒着......你不仅要瞒着我,还要瞒着她吗?”
    不仅仅是语气,燎云儿的脸上也带起了几分怒气,但这样的怒气,多半都是对自己的怨怒,虽然她名义上是赤燎天的师尊,但是那十年时间别说是教给了他什么东西,连让他能够修炼战气都没有做到,赤燎天能够修炼到战号大斗境界,完全就是凭借着他自己的能力做到的。能够在百年后重生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这样的好事的代价是自己的徒弟的性命,以她的高傲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
    “师尊!”
    听着燎云天的话语,赤燎天沉默的低下了头,咬紧牙关,过了好一阵子,才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的说道:
    “自从那天之后,弟子已经等待了师尊百年时间,为了再见到师尊,弟子再消耗百年寿元又会如何?如果没有师尊,我早已经丧命荒野......只要能够目睹师尊的背影,就是弟子此生的价值所在!”
    “你......”
    “对于弟子而言,只要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师尊,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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