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悠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和向笙说不通了，她思忖片刻想要打断向笙，向笙就已经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梗着脖子看着她，“臻森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人，却从来没有被好好的珍视过，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我，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我太过于痴心妄想了，他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就应该配得上最好的。”

    “可是并没有，先是背叛他的谢雅，然后是你，呵，你们将他的真心踩在脚下践踏，却自诩爱他，你们都不会脸红吗？都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吗？”向笙咆哮道。

    沈清悠哑然，愣愣的看着向笙，向笙也没有等她给出一个回应，而是伸手将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了耳后去，深吸了口气，说道：“沈清悠，你知道当初谢雅背叛臻森的时候，臻森都经历了什么吗？”

    沈清悠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向笙，向笙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冷着脸说道：“谢雅那个女人为了钱，让臻森差点儿恨透了爱情，你完全不知道那段时间臻森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你们看到的都是臻森光鲜亮丽的模样，怎么会知道曾经他也烂醉如泥，曾经他也因为那个女人就无论是谁，都可以发泄欲望？那几年的臻森，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人，他在挣扎着，在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沈清悠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向笙，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当初谢雅带给了陆臻森什么，她只知道在谢雅回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依然记得那个满满的都是谢雅照片的房间，真的要说陆臻森爱了谢雅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却深知向笙所言不会有假。

    陆臻森生来就站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在所有人看来，他都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可是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都经历了什么，关心的永远都是那些让人不耻的东西。

    “我看着臻森从淤泥之中爬起来，我觉得如今的他强大了，再不会为爱情痴狂，可是我错了，在我以为我只要陪着他的时候，你出现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直接抢走了他，你知道我当初的心情吗？”

    “不过说实话，我当初并么有觉得你是一个威胁，毕竟臻森和很多人都玩玩，你这样的人，只会是那些可怜虫其中的一个罢了，可是我错了，当我知道臻森要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开始慌乱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向笙一边说着一边手抖，她将散落下来的碎发别在耳后去，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沈清悠，“肖城告诉我，臻森跟你结婚只是想要气气陆叔叔，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等臻森泄火后，就会踹掉你，就像踹掉其他人一样。”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吗？”向笙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沈清悠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捏着杯子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用各种理由欺骗自己，我觉得只要谢雅还存在，臻森就只会玩玩而已，可是那次谢雅回来了，一切都失控了，为了你，臻森居然弃了谢雅，也是从那个时候我知道，现在对臻森而言最重要的人不是谢雅了，是你，一个什么地方都配不上他的人。”向笙咆哮了起来。

    沈清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深吸了口气看着向笙，“你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不敢迈出去一步，我们之间的强弱，高低立显。”

    “你……”

    “难道你想反驳我吗？你摸着自己对臻森的喜欢，真心实意的反驳我一句啊？你不过是爱情里面的胆小鬼，用着祈求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同情你，”

    “不是，我不是，你才是胆小鬼，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愿意守着一个人这么多年吗？十几年啊，我守着他十几年，凭什么让他欢喜让他难过的会是你们这群人？”向笙掩面痛哭起来，沈清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出怎样的话来安慰她了。

    向笙哭了很久，眼泪打湿了衣襟，沈清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去取来了纸巾递给她，“何必呢？你爱了他十年，他却从未对你动过心，你这样的喜欢只会是对人的负累，你一直感动的都是自己而已。”

    向笙听得这句话直接怒了，她伸手就要打沈清悠，沈清悠偏头避开，眉头紧锁，捏着拳头不满的看着向笙。

    向笙如今已经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撑着桌子恶狠狠的看着沈清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我至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而你呢？你知道你把臻森害得有多惨吗？”

    提及这件事，沈清悠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辩解，她嘴唇动了动，愣是一句话都得说出来，向笙大笑了起来，笑出眼泪来。

    “你知道吗？当初你拿了李笑乐的钱离开，你知道臻森又是怎么过来的吗？他为了你，手废了，腿废了，他为了去找你，努力的复健，努力的想要自己站起来，你知道那段时间臻森都是怎么咬牙坚持下来的吗？”

    “而你呢？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向笙撕心裂肺的咆哮着，沈清悠却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她惊愕地看着向笙，“你说什么？什么腿废了手废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呵呵，哈哈哈哈，你不是爱臻森吗？是不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他？哈哈哈哈，你知道吗？臻森现在都无法长时间站立，现在都无法握笔，这些你都知道吗？哈哈哈哈……”向笙大笑了起来。

    沈清悠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了椅子上，她只觉自己手脚冰凉，脑海里反复播放的都是这段时间自己遇到陆臻森时的模样，陆臻森如何靠在墙上，又如何脸色苍白，这些都清清楚楚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怎么会是这样呢？李笑乐不是告诉我他没事吗？为什么？”沈清悠眼眶通红，看着向笙一脸的难以置信。

    向笙依旧笑着，沈清悠生怕再听见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茶楼，回到家中后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竟是哭不出来，只是从骨子里冒着一股寒意。

    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伸手取过手机，看到打来电话的人是陆臻森，她赶紧摁下了接听键，“对了，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可以啊，你明天来接我吧？”沈清悠声音沙哑地说道。

    陆臻森觉察出沈清悠的不对劲，眉头紧锁，追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就是有点儿感冒了，你别担心。”沈清悠缓缓的闭上眼睛，听着陆臻森对自己的关心，她的心就揪在了一起，生生的疼着。

    陆臻森又关心了几句，那边传来了顾蔚的声音才不情不愿的挂断了电话，沈清悠垂下手去，抱着胳膊缩在角落里。

    在角落里缩了半晌，还是浑身冰冷，她咬牙站起身来，缓缓的朝着厕所走去，打来了热水，喷洒下来的时候，她打了个哆嗦，过了半晌才觉得整个人缓了过来。

    在厕所里待了半个小时，沈清悠才打开了门，换了身衣服后直接出了门，去往了陆氏集团。

    前台抱歉的看着沈清悠，“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沈清悠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意，“那么你告诉他，就说他老婆来了，你看他见不见。”

    前台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都要坚持不住了，“小姐，你也别为难我好吗？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做。”

    沈清悠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你如果自己打电话去告诉他，可能还没什么，如果是我打电话过去，你可能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前台脸上的笑意散去，拉长了脸不满的看着沈清悠，“这位小姐，你知道吗？用这样老土手段的人你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觉得随随便便来个人自称是我们总裁的老婆，我们就要放她进去吗？如果我放你进去了，我才要被炒鱿鱼呢？”

    沈清悠不打算和前台多费口舌，直接拨了陆臻森的电话，铃声刚响起，那边就接通了，“小清？怎么了？”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啊，可是好像你们的前台不太喜欢我，不让我上去，怎么办啊？”沈清悠故意撒娇说道。

    电话那头长久的没有声音，沈清悠拿来一看发现陆臻森居然挂了电话，她瞪大了眼睛，余光瞥见前台在偷笑，她咬牙切齿一番，冷哼一声打算离开，身后就传来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你想去哪儿？”陆臻森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清悠猛地回过头去，里的看到陆臻森款款的从电梯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