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三起金戈旌旄动(5)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三起金戈旌旄动(5)
那炎天部颇有好手,义军众头领倾力搏杀,亦未讨得半点便宜,刘秀唯恐王匡走脱,是以出言高呼道:“此间有刘某跟本派兄弟会领些许兵马相抗魔教,诸位义军头领不必理会这群宵小,只管追击王匡便是。”
那众义军深以为然,便复又率领大部人马继续追击王匡等一众官军,如此这般过得半晌,刘秀已然执棍打杀了数名魔教高手,邓禹、耿弇、寇旭亦有斩获,渐蓁更将朱离灭打得犹似困兽一般,惟有竺法兰难敌蒙未济,这当儿愈发不支了。
迦叶摩腾只顾从旁念经,相劝诸人从善,他正自苦口婆心,忽有名凶徒径朝其身上劈去,迦叶摩腾竟自挺身受刃,并不出手相抗。只听得“锵”、“锵”两声响,那柄长刀已然卷刃,却未伤及那僧分毫。
那名执刀凶徒不晓对方金身不坏,当下正觉惊诧,迦叶摩腾依旧合十双掌,出言相劝道:“你手中的屠刀正是心头妄念,此等歹意只会给人平添恶业,惟有将其放下,才可免受果报。”
那名凶徒打个哈哈,随即呼喝道:“死秃驴故弄玄虚,老子瞧你定有软甲护身,看我剁你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这厮正欲手起刀落,耿弇赶忙挺剑攻上,将此凶徒顺手斩了,迦叶摩腾轻叹一声,说道:“施主何苦害他性命······”耿弇朗笑打诨道:“都怪我甚愿多管闲事,只怕你丢掉性命。”话音刚落,数名魔教高手已然欺近,耿弇便即挺剑招架去了。
迦叶摩腾观瞧诸人尚自打斗,不由深陷愁思,心下暗道:“贫僧欲以佛法化解世间纷争,却总也不得如愿,真不知何时方可普度众生尽皆从善······”那僧正自恍惚间,其后颈便遭另一名魔教凶徒猛砍,但瞧他并不动怒,仅只回转过身,随后出言苦劝道:“敢请施主放下屠刀,勿要再造杀业了······”
这名魔教中人兵刃已断,却见迦叶摩腾安然无恙,直惊得他拔腿便跑,竟而慌不择路,撞至蒙未济左近,遭其反掌毙杀了。
迦叶摩腾登感心头一凛,不由口呼佛号,当下复又恍惚,便在这当儿,竺法兰焦促脱口道:“师兄助我!”话音刚落,蒙未济忽而扬起斗篷,端的不偏不倚,正巧拂中竺法兰面额,转而又施一招“燧人钻木”,便朝那僧腹中击去。竺法兰赶忙架起双臂横封,他虽已守得严丝合缝,可蒙未济所出铁拳却似木钻取火一般,转瞬拨开那僧双臂,直击对方小腹。饶是竺法兰运足力道抵受此拳,亦觉绞痛难耐,竟而遭其打翻了。
蒙未济正欲探掌乘胜结果那僧性命,迦叶摩腾赶忙闪至近前,当下蓄足功力,挺身硬受了对方一掌。便在这当儿,两大星宿高人脚下沙尘大起,四下里更是如兴虎啸龙吟,蒙未济掌运紫气,迦叶摩腾身罩佛光,而双方的紫气佛光愈发炽盛,显是均在源源不竭地强灌劲力。
左近诸人忽闻此等惊天轰鸣,又觉光炽耀眼,均自不约而同地停手罢斗。其实如在平素,迦叶摩腾不必运功,自可抵受刀剑疾斩,不过他已瞧出蒙未济本领通神,方才不敢心存半分大意。恰是这个缘故,那僧虽未出手相攻,却也不致有甚挂碍。
姚蓁蓁抬手遮住炽盛光芒,接着出言说和道:“爹爹早已猜度出蒙师伯不会害我娘亲,您倒不如收手回来,这样还能帮着寻出来是谁害我娘亲的。”程鸿渐深以为然,随之颔首道:“蒙师伯快回来吧。”
朱离灭赶忙打个哈哈,粗声大气地道:“那娘们儿又不是国师的媳妇······”话音未落,蒙未济忽而收掌退开,当下运劲虚拍,便朝朱离灭大耳刮子扇将过去了。那朱离灭跟对方相距十数丈远,却被拂得腮帮生疼,不由既怒且惧。
蒙未济轻哼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道:“你这厮算甚鸟人,如何敢口出秽言,轻侮家师爱女······”言下甚是孤傲,直教朱离灭气不敢出,转而瞧向渐蓁道:“你们两个小娃娃不必多言,当初洵美既只喜姚素封那个狡狯之辈,倒是要她指望姚素封来报仇雪恨哪,本国师又凭甚回去······”
便在这当儿,迦叶摩腾径朝蒙未济施以僧礼,语重心长地道:“蒙施主还是极为爱慕那位女子的,只不过是怨怼她心有所属,方才要说些恼人的言语······”话到后来,不由唏嘘一声,随后续道:“可那女子并无错处,更何况逝者已矣,你又如此怀揣执念,便会得以释然了吗······”
蒙未济虽觉怅然,却又不置可否,当下只是说道:“你这厮倒甚善言语,不过本国师位高权重,岂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迦叶摩腾口呼佛号,复又说道:“那些权位职司只不过皆是虚妄罢了,纵然施主现下得势,又岂可保此生不会空忙,再说贫僧如若隐而不语,施主便会觉得安乐吗?”
蒙未济追思过往,惟觉有苦有甜,既喜且悲,如此这般隔得须臾,方才说道:“本国师如今坐拥功名富贵,总好过当初在帮中不得伸展大志,更连想要的女子都娶不到。”迦叶摩腾反问道:“莫非施主现下便可娶到了?”蒙未济怅然未语,迦叶摩腾继续问道:“施主如今虽据功名,却有何人为你欢喜,每当午夜梦回,你便不会孤寂吗?”蒙未济悻悻低斥道:“本国师过得好不好,跟你这贼秃有甚干系?”
竺法兰登感愤懑难平,随即呼喝道:“我师兄好心相劝,你这厮莫要不识好歹。”迦叶摩腾轻叹一声,依旧慢条斯理地道:“我这师弟性情急躁,贫僧代他向蒙施主赔礼了。”说罢,便朝那人施以僧礼。
蒙未济观瞧那僧如此相待,委实大出意料,但瞧他轻挥袍袖,便即侧过身形,转而昂首合目,犹似甚为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