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渣渣周笑川上线
三十一章
“无赖,别看你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你倒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坐在车里的周笑川对着收入玉佩中的无赖喃喃自语道。
周笑川不信鬼神之说。
即便他曾经身死过,也在这玉佩里待了这许久,可他不信。即便是事实又能如何?他辛苦经营了这么久,若是真有鬼神,为何没见到他如此艰难!这世间,他能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
这无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嘴上从来不饶人,可若是见着谁弱小无依,他必然会伸手相助,自己明明才是一无所有的无赖一个,却偏偏要济世,也是多亏了这烂好人的性格才让他捡回一条命,回到这身体中来。
他早已可以触碰身边之物,虽无法直射太阳,他便在回程的马车上一路昏睡而至,至于所需要的安排,他已在书信中交代如云。
这许多时日,他一直都在书房之内。只要有纸笔,书房便是他发号施令的地方,至于掩饰这一条,无赖自然会交代下人。
这人嘴贱,若是平日里有人损他如此,他定要回嘴顶了过来。今日,他是听不到了。
“你原就一无名之辈,身居我体内这几月享用荣华富贵,如此便抵了你将养我魂魄恩情,你便安心去吧。”
若是无赖有眼可视,便发现他熟悉的周笑川早已散个干净。
此人眼眸深邃,藏着不容忽视的深沉,嘴角也没了那无正形的贱笑,留下只有面目表情的凝重。与之对视都要花上许多勇气。此人全身爆发着精悍强健,一点都不单薄弱小,需要别人心疼。
何彦欢这傻子彻头彻尾看错了人。
(系统:我去!周笑川这货藏得这么深!我有点心疼那无赖了怎么办?
(腹黑版)周笑川:哦,我腹黑是吗?!藏得深吗?
系统:我错了,你老不腹黑,是我嘴贱。呜呜呜呜……
无赖走的第一天,我想他……)
“青山,我们回去。”
魂魄被强入体内,这时机也耗损他不少元气,总要回府内将养些时日,他离魄之事,唯有一人知晓,那便是如云,那女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背叛他,只因她钦慕与他,这事他向来知晓。
女人若是动了情,那即是她的软肋。
这软肋捆着她忠诚的伴随自己左右。
他利用了她的情,若是她有个不错身家,出身名门的话,与他做个相敬如宾的夫妻,也并非无有机会,可惜啊,她只是从烟花柳巷中出来,聪明倒是不缺,若非聪明,当初也不会救她出了那地方。
除了如云外,还有一人——无陌。
他那日元宵节便认出他是何人。这无赖会想着放他一条生路,让他逍遥自在,可他不会,如此隐患,他唯有留在身边,日日见到方能心安。可惜啊,可惜,他竟是不愿留在他身边,既然他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也无法,便让如云将人拘在府内地下室中。
毕竟,知道他身体详细状况的人,贸贸然杀了怪可惜的,不是吗?
“是,少爷。”
青山嘴动,身体却纹丝未动,不知何故,他竟是前所未有的颓废,整个人都蜷缩成没出息的样子。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他眉眼,还有那满满的愧疚与自责。
“青山?”
“少爷,青山求你把我送去兰苑。”从马车前座上跳了下来,冲着地溜平生生跪下去。
兰苑是将军府小姐周潇笑的院落。
“青山没用,自愿去兰苑修行,望少爷批准!”
他答应成为少爷可以信任的人,可自从那以后,他就没有一次兑现过承诺。是,少爷武功超群,不需要他的帮助就能够面对任何险境,他不能够帮助到少爷,但是,既便如此,他依旧不想要成为少爷的拖累。
像今天这般的拖累。
之前他都是将军府的一名下人而已,将军府看家护院得人多得是,不需要他。但他不能够一直都是一个被将军府保护的下人……
他如今已一十七,年岁不再小,寻常人家儿女早已应该成家定亲,找寻到想要成为何样的人,再不济的,也有了养家糊口的营生。
他是将军府的人,与将军府同气连枝,而将军府不需要他养着。
他的婚姻大事自然是听老爷夫人安排,他无可抉择之处。
但他有想要走的路。这是他唯一一次为了自己努力,为了自己想做的事去前行。他不想和将军府许多家奴一样,整日里浑浑噩噩,只单单依靠着将军府这棵大树,他也是男人了,虽未及冠,却也只他这辈子不是仅仅只有家奴那一条路可行。
这世上男人可做的事何其多!
“好,回去就去兰苑吧。”
看来我真的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这身体进入未及一刻钟,就有一人同我话别离。
想走的人,从来都是留不住的,他也未曾留过任何人。
“多谢少爷成全。”
青山望着少爷上车的背影,而后驾马远行。
少爷,青山希望之后可以为你尽上绵薄之力。而不是望着你背影,受着将军府的庇护,而一无所成。
他不想如此活下去了。
朝堂上。
“昨日孤派人去了西四胡同,诸位爱卿可还知道?”
诸位大臣听陛下如此直言,即知道此事必定牵连到赈灾一事。如今国都有流民进入,足以说明前方赈灾之事出了纰漏,赈灾是短时间内收复民心最好的手段。东南本就是边疆之地,百姓流失自古有之,所以收复民心之举尤其迫切需求。若于此事沾上干系,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处以投敌叛国之罪都不为过。
他们如何敢随意插嘴。
但陛下问话,不得不答。
赈灾一事牵连了工部及吏部的官员任免。
如此牵连各方的利益,出来回话的人,只能够是众大臣的代表——丞相李贤。
“禀告圣上,西四胡同事关南阴郡的赈灾事宜。”
众人不语,可丞相不可不语。李贤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
“孤以为你们的耳朵都是摆设用的呢?”
“赈灾的事情,孤在新年之前早有定论,户部的银两预算绰绰有余,工部的大坝护堤的劳役人员也已商定。吏部也举荐了修建堤坝的人选。所有事情,商定妥当。如今这局面,你们作何解释!”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