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逢
澜娰居,卉秋颇为高兴地进来,道:“王妃,薛姑娘来了。”
筠华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道:“快请进来。”
卉秋领着薛瑾进来,随后便是知趣地退了出去。
两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皆是欢喜的,皆是执手落座于榻上,筠华率先道:“上次还是中秋夜宴时见得你,这间隔倒是长了。”
薛瑾亦是欣喜,道:“日日想着见你,只是府中也是有事的,你这边我若是出入频繁,于你于我皆是不好,故而耽搁到今日。”
两人相视笑着,薛瑾环顾四周,打量着屋内装潢,筠华看出了薛瑾的心思,笑道:“知道你在忧心什么,湛王再怎么和侧妃情深义重,但是不至于连一个正妃应有的境遇都是吝啬了下来,亦是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的。”
薛瑾听着筠华并不在意的语气,心中虽是有些个对于墨昶的不满,也是不提,只笑道:“知道你是个不愿多事的,只是旁人不这般想着,半个月的时间,倒是苦着你了。”
筠华知道薛瑾说的是先前因为安凝的事墨昶禁足自己的事情,安凝身后的安氏在是如何强大,但是也改变不了安凝如今为人妾室的事实,但是如今安凝怀有身孕,到底还是得事事以安凝为先,但是只怕这不是筠华这边做得好便能完事的。
“倒也是个清静的,只不过这事儿连你都是知道了,只怕整个金陵应也是知晓了吧?”筠华自嘲笑笑。
“湛王的消息护得极好,我知晓不过是递了几次拜帖皆是被退回,派了人询问才知晓的,被问的人亦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走漏了风声。”薛瑾眉宇间也是不解之色,继续道,“我也是奇怪,既然湛王下了禁足的命令,却不愿叫人外露出去,照理而言,他应当是恨极了你占着王妃的位置,叫他心爱之人屈身于侧妃之位,侧妃说着好听,不过也是个妾,既然寻到了机会罚你,自然是要叫世人看清楚,到底谁是他心尖上的人,这次倒是奇怪的,况且……”
“况且,我为何会成为湛王妃,是因为圣上赐婚的圣旨不得不受着,而圣上与湛王的关系,并不融洽。”筠华接过了薛瑾的话,颇为置身事外地说道。
薛瑾闻言,对于筠华的态度倒是有些意外,不知道该是如何说道,一时间有些沉默。
筠华见状,倒是自己笑道:“今日你来,本是寻我说话要好好高兴一番的,如今,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且带你逛一逛可好?”
薛瑾闻言,点了点头。
时为暮秋,金桂的香味早已不在,夏日满眼碧绿的荷塘亦是衰败一片,残荷尤立,香莲不在。时不时过来的秋风亦是夹杂着寒意,似乎预示着今年的冬,该会是如何的冷寂。
薛瑾随着筠华的脚步,慢慢走着,道:“阿姒,你莫怪我多嘴,你与湛王,实则不应如此淡漠。”
筠华闻言,明显一愣,脚下的步子亦是一顿,低头自嘲笑了笑,又是往前走着,道:“这事儿,不是我一人所能决定的。”
薛瑾闻言,亦是无奈,一个倔的碰上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二人之间的关系偏偏又是绑在一起的……
“是这个理儿,但是到底还是需要双方都跨出一步,湛王那边保不准儿,也是再等着你。”薛瑾劝道。
筠华的神情却是浑然不在意,道:“阿瑾,我不会,我从未做过。”
薛瑾闻言,还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瞧见前面迎上来的两人,虽没完全看清,但是还是能认出其中一人,故而闭了嘴。
“参见王爷。”过来的人正是墨昶,筠华与薛瑾纷纷行了礼。
墨昶抬手示意她们起身,薛瑾抬眸,见着墨昶身后的人,面色显然不自在几分,交叠着的双手亦是不自觉握紧,被袖子掩着才是没有叫人发觉。
萧瀚亦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这边见到了薛瑾,负于腰后的手亦是紧了紧,眸子定定地望着薛瑾。
薛瑾为了不叫对方瞧出异样来,连忙将视线从萧瀚身上移开,转头对着筠华微微一笑。
墨昶见着筠华,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下子,不由得尴尬。
“妾身不知王爷会客,无意间撞上,王爷恕罪。”筠华福了身子,自是请罪地说道。
墨昶轻咳一声,颇为不自然地道:“无妨,没得什么要紧的事情。”
萧瀚此时亦是为了不叫人瞧出自己的异样,笑道:“早先便是听闻了湛王妃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真是佳人。”
“萧公子谬赞。”筠华对着萧瀚淡然一笑。
萧瀚对于筠华知道自己的身份倒是不意外,点了点头,随后便是跟着墨昶离开。
此处又是只留下了筠华与薛瑾两人。
筠华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又是看了看薛瑾,不做言语,只是与薛瑾回了澜娰居,薛瑾却是没有心思做下去,筠华也不留着,便是放薛瑾回去了。
薛瑾并着自己带来的侍女月绾向湛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疾行的脚步却是被旁边蹿出来的身形止住。
薛瑾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却又是迅速将视线转移到别处,遵着原本的礼数,只是道:“萧公子好。”
对面的萧瀚见着薛瑾如此,手负于腰后狠狠攥成拳,却是笑道:“一别数年,薛姑娘风采依旧。”
薛瑾闻言,自是听出了其中礼貌却是疏离的意味,自己也是端庄一笑,道:“萧公子于南境历练,如今这般,也是全了萧将军的意。”
萧瀚闻言只是轻笑一声,道:“薛氏的风水养人,薛姑娘也是及笄之年,不知道可是定了亲?”
薛瑾没有料到对方会问得如此直白,当下便是愣了一愣。
“有与没有,萧公子是站在怎么样的立场上问?”薛瑾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对着萧瀚冷冷的嘲讽道,说完便是绕过了萧瀚离开。
“你知道当年我没有办法!”萧瀚的声音极其不稳,似乎是在极力忍着。
“这一切,与我无关,不必向我解释。”薛瑾只丢下这一句,便是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