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命不该绝
“病人脑室的结构不同于常人,似乎有些畸形,而出血沿着畸形的地方慢慢渗入了病人的脑室。”
“虽然出血量很少,在CT片子上几乎不可见,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高密度的点状影,但是就是因为这些脑室内极少的血肿影响了病人的颅内神经,所以患者仍旧持续昏迷状态。”武宝丰条理清晰,语速很快,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神情。
老人听了缓缓点头,四周更多的医生围在阅片灯观看,想要找到那隐匿的出血点。
“说得很对,所以目前主要的解决措施就是脑室钻孔引流,清除病人脑室内的血肿块,那么病人苏醒的概率会大大提高。”老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武宝丰有些为难。
“孔教授,问题的症结找到了,可是这解决方法——脑室钻孔引流术,据我所知,华夏目前没有哪家医院开展了吧?”
脑室钻孔引流术,原理很简单,就是在人的颅骨上开一个小洞,直达脑室,通过引流脑室的血来减轻颅内高压以及防止脑室的栓塞。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引流术,难度却很高,需要术者有高超的操作技巧以及相配套的医疗设备。
国外这项技术刚刚起步,成功率不高,而在国内这领域是一片空白。
武宝丰有些丧气,方正的国字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而此时的老人却展眉一笑,道:“小武啊,不得不说你这个病人真够幸运的,我有个学生刚从国外学习了这项技术,上个月才回国来接我的班。而且国内应该不是没人搞这个,我听我这个学生说,他在国内一个网站上看见有人讨论了这个脑室钻孔引流术,好像叫什么丁香园……唉,人老了记不住了。”
“真的吗?”武宝丰闻言一喜。
老人轻轻点头:“嗯,这次他和我一起来汉水市讲课,现在应该在宾馆休息呢,事不宜迟,我把他叫过来吧。”
“谢谢孔教授。”武宝丰连忙道谢,他回头深深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或许有些人命不该绝吧。
……
重症监护室外,苏小糖闭着眼睛默默祈祷,她的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泪痕。
当她听到父亲的症结所在已经找到时,柔弱的小女生喜极而泣,十多天来压在她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大半。
“小糖!”
医院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带着两个保镖模样的汉子快步向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跑了过来。
“哥!”苏小糖睁开眼,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苏志燮,苏氏集团董事长惟一的儿子,哈佛大学毕业高材生,毕业后便回国帮助父亲管理家族企业。他一步步从底层干起,在苏氏集团中也有一批死忠的部下。
“哥,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好害怕。”刚刚平复心情的苏小糖看见了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心中的痛苦和害怕的情绪又陡然爆发,她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哥哥。
“没事了小糖,没事的。”苏志燮把苏小糖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我听说父亲的病情有了转机,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赶了过来。”
苏小糖抬起头,眼泪婆娑,她看着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哥哥,道:“嗯,医生说爸爸脑袋里面还有血块,这次把压迫到脑袋的血块取出来,爸爸马上就能苏醒了。”
苏志燮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他伸手将苏小糖脸上的泪水轻轻擦干,“那太好了,小糖你放心吧,父亲一定会平安的。”
“嗯。”苏小糖狠狠地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重症监护室的病房外面,时不时能听见病人家属的哭泣声,这里是一个宣布生亦或是死刑的地方。
重症监护室的内部,洁白无瑕的天花板,井然有序的病房,除了能听到来往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只剩下仪器滴答滴答发出的报警声。
吱~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了一道小缝,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医生探出身子。
“苏瑞的家属在不在?”
“在!”听见医生的喊声,苏小糖兄妹两人立刻站起身。
“医生,请问我爸爸情况怎么样了?”苏小糖急忙跑上去问道。
“你们可以进两个家属来看看,其他人不准入内。”医生回道,他将重症监护室的门完全打开,递给苏小糖兄妹二人两套护理服以及鞋套,“你们穿好衣服和鞋套就进来吧。”
苏小糖和苏志燮两人套好护理服,而苏志燮带来的两个保镖被拦在门口。
“你们两个等我出来!”苏志燮面对外人时,语气变得异常冷漠。
“是!”两个保镖异口同声答道。
苏小糖兄妹二人在医生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父亲的病床旁。
“爸爸!”苏小糖忍不住跑到了床边。
此时床上躺着的男人头部里置放了一根长长的引流管,引流管的近端可以看到有血液的液体缓缓流出。
武宝丰正站在床边仔细观察引流管的引流情况。
“武院长,我爸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苏志燮问道。
武宝丰抬头看了苏志燮一眼,目光继续盯着引流管,“刚才有燕京的专家来做了脑室钻孔引流,如果引流管通畅,引流情况良好,后天就能撤管,病人一个星期内有很大概率能醒过来。”
“多大的概率?”
武宝丰沉吟一声,“十之七八。”
“最坏的情况呢?”苏志燮轻声问道。
武宝丰心中一怔,看了眼趴扶在床边的苏小糖,后者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这句话。
“最坏的情况就是成为植物人,各项生命体征正常,但是永远都醒不过来。”武宝丰站起身,缓缓说道。
苏志燮轻轻点头,道:“谢谢武院长的全力救治我父亲,我会以苏氏集团的名义捐助一批资金给贵院,表示我们一点儿小小的心意。”
“这是我们的责任。”武宝丰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心里有点儿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不过对方如此慷慨的捐助,武宝丰心里也是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