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刚吃完第二个切糕，猴二就已经从“黑人集散中心”出来了。

    “有黑人买你的二手信息吗？”许彦问。

    “走了走了！”猴二拉着许彦，边走边骂，“妈蛋！这些黑铁段的穷鬼，十几个人连三万块都凑不齐！”

    许彦道：“果然没人买账啊！”

    “怎么不买账，今天马金黑市可是名人聚集，这些黑铁段的家伙巴不得去朝圣呢，怎么可能不买账？”猴二道，“就是没啥钱，我卖得好廉价，好心痛啊！”

    “那就是你的二手信息卖出去了？”许彦道，“到底卖了多少？”

    猴二比起两个指头。

    许彦道：“两万啊？”

    猴二摇了摇头。

    “两千？”

    猴二继续摇头，大泄了一口气道：“两百！！！！”

    “两百？”许彦道，“费了这么大工夫，还不如去工地般砖来得快呢！”

    “哎，我说AK48，你们东唐人史上果然没有出现一个黑人吗？我感觉你跟个没人教的野孩子似的，跟你沟通很费劲诶……去工地搬砖的两百块，跟黑市中的两百块概念能一样吗？”

    一年时间，许彦确实读了很多书，基本达到了一个正常的东唐人能达到认知的水平，但关于黑市，他的认知还是很浅显，甚至可以说……没有，今年就是准备恶补关于黑市的种种，所以眼前的这个猴子，不就是现成解惑的导师吗？

    许彦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猴二道，“要是一样的话，这世界就该乱套了！”

    许彦继续眨了眨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我靠，我急着去地下黑市，你别这么白痴般地巴着我，在黑市混上一段时间，你自然就懂了！”

    “啊啊啊！你别把你的眼睛伸出来好吗，跟蛇吐信一样，很恶心啊！”

    “我靠，我不反对你把自己拐成一个问号，但请别勾住本二货爷好不好，老子还要赶路呢！”

    “你又弄成搔痒棒干吗，很痒啊！喂，注意点，差点就捅到蛋了！！！”

    “好！好！我说！”

    猴二败退地叹了一口气：“这东西，有历史传承的，你叫本二货爷怎么解释啊！？”

    “你知道能力越大，犯罪概率也就越大，假如黑市用的货币和西街鱼市场的货币一样，那么，我二货爷在鱼市中轰下一个大力金刚拳头，不就能……”

    “我就说很难解释嘛？”

    猴二苦巴着嘴：“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吧！”

    许彦将扭曲的身形回复，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猴二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么鬼。

    “真的明白了！”许彦道。

    “那你走快点行不……”猴二加快了脚步，“总之呢，为了尽大可能地避免抢劫偷窃砸场等情况发生，伤害到平民物种的利益，黑市用的钱跟ABT政府发行的是不一样的，而且很少用现金，都是转账的。”

    许彦巴哈着嘴：“转账？”

    “是啊！那么惊讶干什么？！”猴二道，“就算在黑市中，你打得过黑人，也未必能抢到他身上的黑币，因为黑币都存在黑行里面，每个黑人都只有一个账户，一般交易都是通过刷卡、转账进行的……”

    说着，猴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道：“就是这个，上面有八维码，扫一扫，输入密码，金额，还有特殊口令，就可以转账了！”

    许彦的嘴哈得更大了。

    “哎！黑市新人就是你这个样子，有人带的话，在里面混上个把月，就能熟悉了……”看着许彦那懵逼的模样，猴二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黑市是蛮祖法则的绝对践行者，里面的条规多着呢，都是为了避免种族冲突而设置的，慢慢学吧！”

    “是得慢慢学！”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只有一年，可不得慢慢学吗？！

    许彦抓了一下脑袋，顿而道：“所以按你说的，拍品的价格不以ABT发行的货币论，而是用黑币计量，那现在我们好像只有两百块黑币，距离起拍价三万，还差两万九千八百块……”

    “你走这么快，有用吗？”

    “没有足够的黑币……”许彦喊住单脚跳的猴二，“你难道打算用抢的吗？”

    “抢？”

    猴二回头道：“你要是想在黑市中动手，那就是发疯了！”

    “黑市中的神官可比ABT政府上校级的变异者牛多了，即便他们不轻易出手，可一旦触碰到了黑市的规矩，上了黑市的通缉榜，那噩梦就来了！”

    许彦眨了眨眼睛：“黑市也有通缉榜？”

    “当然！”猴二道，“而且啊，黑市悬赏发放的是黑币！”

    “那些在黑市中游走的动物人，大多是变异者，进化者，或者是各行各业顶尖的手艺人，当然，也有不少社会败类人渣！他们的认知能力，比在阳光下金马广场跳舞的那些猪人大妈强多了，我担保他们一眼就能认出你是AK48……”猴二咽了一口口水，顿而道，“而且黑币的诱惑力可比ABT政府的赏金大得不是一星半点，他们都会拼了命想搞死你，所以，千万不要轻易触碰和挑衅黑市的规矩！”

    许彦苦哈着嘴：“黑市还有规矩，看来真的是得慢慢学了！”

    “可不是吗，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猴二脚步慢了下来，步履和许彦齐平，挑眼解释道，“黑市的规矩，大底也就是蛮祖的规矩！”

    “其实地下黑市是最遵循蛮祖法条的，它向来建议所有的黑人尽量不在平民面前展示进化能力和异能，为了防止骚乱……”

    “但ABT政府就很装逼了，但我笃定他干不过地下黑市，不过说起来，我还真解释不了地下黑市跟ABT政府的关系，从黑市中的史书来看，八百年前，黄金比蒙艾伯特第一个到达凶路的尽头——亚特兰斯北境，地下黑市便让上一任领主下台，承认并拥立了黄金比蒙战神艾伯特的领主地位！”

    “对，不动刀，不血刃，领主更换就是这么迅速，要主宰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这里面的猫腻说不清啊！”

    “所以才说，这次凶路一开，只要第一个到达北境，要主宰世界的野心，地下黑市立马帮你实现，并且让你所属的种族位列食物链之首！你知道的，强补健身的比蒙肉，一旦食用，连诛九族！！”

    “他们可是受蛮祖法规保护的！”

    “懂了吗？”猴二看着天空，悠长一口气。

    “懂了！”许彦道。

    “不！你刚出道的新人，连黑市的规矩都整不明白的变异菜鸟，能懂个鬼！不懂装懂会吃大亏的！”猴二停下匆匆的脚步，突然深沉地开口，“真正可怕的竞争，就在凶路上！”

    “真正的野心，也在凶路上！”

    “是英雄！上凶路！”

    “那里才是种族崛起真正的战场！”

    “这注定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当然了，ABT为了连庄下一个八百年，也会拼命阻挠凶路中的亡命之徒，这就是历史循环了，你不会知道在凶路中的比蒙有多强悍，特别是那些高贵的比蒙皇族，他们可是奔着连庄去的！”

    “啊！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赶不及拍卖会可就歇菜了……”猴二赶紧又跑了起来，“总之呢，你要记住，黑市比ABT政府更难惹，虽然黑市只为蛮祖法则负责，并不干预ABT政府在辖界的管理……”

    许彦其实很想清静一下，可这实在太难了，他平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问题想问。

    关于黑市，凶路，ABT政府，以及蛮祖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或者是他们共同作用下，才会有这么循而有序的动物人世界吧，不过，尼古拉封锁东唐镇食用野生人肉的做法，ABT政府默许，黑市不搭理，这就是黄种人种族地位低下的表现吗？许彦心中有些难懂。

    十字架上滑落的那条菊花鱼，那颗捂化的大白兔软糖……现在想起来，许彦的心还有些抽紧，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顶着尼古拉和587条狗命从东唐镇滚蛋，被ABT标为S级死刑犯，已经够了吧！难道一定要杀上凶路吗？！

    午间的风，有些燥热，拂过耳畔的时候，许彦好像隐隐听到了哈登的声音——

    “许彦哥哥，如果可以的话，把这颗种子栽种到凶路中吧，爷爷说了，这颗种子代表着希望……”

    东唐人当然不止这一个镇子，这一年见识过很多报纸刊登的新闻，比东唐镇惨的，比比皆是！

    所以这颗种子要种在凶路里，还要画了一个心，插上三根东唐烟，保佑人族多产一些变异和有进化资质的宝宝！？

    这可是迷信呢！！

    许彦摇了摇头，收回心绪，苦笑了一声。

    猴二跑得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许彦好些尴尬，许彦喊声道：“不能抢，又没有钱，那我们还去拍卖会干吗？”

    “谁说不能抢？只要不在黑市中动手就好了！”猴二回头道，“我们去参加拍卖会，倒是可以看谁拍到了那张皮！然后，我们就盯住他，在ABT政府的管界，或者是那些无主之地，抑或在凶路中动手都行！”

    “但是呢，这是下策！我是和平主义者，从来不建议动手的！”

    许彦哈着嘴：“呃？”

    “我们可以以物易物，交换嘛！”

    ……

    “那！这里就是近路了！”

    许彦跟着猴二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了一条鹅卵石铺着的道路上。

    猴二指着前方的路牌道：“你看，我没骗你吧，这里就是天鹅路！”

    “现在才一点半，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找到天鹅路167号，那坑爹的入口我们得到了地方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鬼，我记得我上次去黑市，也是就前两个礼拜，那入口是在一个橱柜里！”

    “橱柜？”许彦再次哈着嘴。

    “是啊，所以跟你说，找黑市的入口，从来都不能碰运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