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涅涅茨人！前苏联，古拉莫多夫中将的孙女！”老神官声音颤抖。

    他眼睛里满是荒唐，可这，可这怎么可能呢？古拉莫多夫将军的血脉，应该在新俄Z府肃清下早就消失了，最正统的涅涅茨人，已经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她为什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

    老神官感到惶惶不安，但只有她是涅涅茨人，才能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世界上最精纯的冰系能量当然能冻结神识，因为如果涅涅茨人做不到，就没人能做到了。

    可这意味着什么？老神官感到深深的不安，他今年八十六岁，经历过二战，经历过太平洋战争，也见过那段神代家与鹤岗八蟠宫，最屈辱的历史。百年前他们为列强弯弓屈膝，好不容易等那个巨人解体，可现在，他们又回来了？像亡魂一样？

    老神官还在极力否认这个事实。

    直到，艾诺从怀里拿出一个古朴的铜制徽章晃了晃。

    ——那徽章很有年头，到处都是斑驳划痕。

    可它在夜里闪着微光，比天空上的月亮还引人注目。

    一枚以盾牌作为背景，被镰刀与铁锤缠绕的金色利刃，正面印刻着17。

    老神官目光呆滞，在那枚徽章下，他心里所有幻想都被打破。那种徽章每一枚上边都有特殊编码，而那串数字，神代家主曾经见过，既然对方敢拿出来就证明信心充分。何况，那副涅涅茨人的容貌还能作假吗？老神官苦笑着叹了口气。

    “克格勃17组的徽章，都一百年过去了，竟然还能见到。”

    “小姐，请吧。”老神官俯首，恭恭敬敬宛如奴仆。

    他知道那个女人大摇大摆的出现肯定是有备而来，也许前苏联残存的那些导弹，核潜艇，已经把神奈川的坐标输入进去了，只要那女人轻轻谈一下响指，火光就会盛开？

    没有人敢小觑巨人留下的能量，光前苏联解体时，仓库留下的武器图纸，大量划时代、半研发状态的科技，都能造就无数声名赫赫的军事大鳄，他们为自己的血裔留下些东西，貌似并不过分吧？所以老神官不敢轻举妄动，在确认这女人没有威胁之前。

    “不用了。”艾诺忽然说道。

    她拒绝了老神官的邀请，目光仿若利剑般洞穿夜幕，看向那栋老宅深处。

    原来，三楼的纸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

    大院子里很多红枫落叶，冬天泛黄，掉的满地都是。清晰的脚步声，踩着细细碎碎的枫叶走了过来。

    艾诺和他对视。

    那是个身材高大，瘦削的男人。

    他穿着藏青色振袖，袒露出肋骨成片的胸膛，就宛如营养不良的流浪汉。可男人的皮肤有着病态的苍白，似乎常年不见阳光，他脖颈上是一圈锯齿状伤疤，脸带白狐面具，不同的是，面具眉心有朱红纹饰，以区别他与普通死侍的身份。

    “神代博？”艾诺挑衅的说。

    “你是…”男人扯开喉咙。那里面里面仿佛含着浓痰，沙哑不清，又像肮脏臭水沟里流动的杂音，让人说不出的难受恶心。

    “艾诺。”

    “艾诺*普罗诺夫*罗尔曼，我的父亲，是当代罗尔曼家的家主。”她随手抛过去一个羊皮纸信封，那份合约上有着艾诺父亲的亲笔签字，祖父古拉莫多夫将军的印章，以及前苏联，还没死的几个老东西的手印以及签名——那些人的名字都曾在二战时声名煊赫，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元勋，足够让任何一个国家政要震惊的高呼：他们竟然还活着！

    神代博的人脸色阴冷下来。那封信的内容，让他的牙齿咬得吱吱作响，艾诺甚至看见他把嘴唇都咬破了，鲜血淋淋，却根本不觉得痛。

    “苏联的鬼魂，想要复苏‘那个东西？’”神代博冷笑。

    艾诺未置可否，她挑了挑嘴角，反唇相讥道：“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的，在神代家，那被称作‘神之门’，而我们把它叫做‘极北凤凰’。”

    “看来你知道的很多。”

    “其实比你想象中更多。”艾诺脸色一正，“光凭神代家，无法复苏古神。”

    神代博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他明白艾诺的意思，前苏联卷土重来，想要和神代家合作。但现在时代变了！巨人早就倒下，而他们经过百年发展，对古神的研究孜孜不倦，不比对方低，也在神奈川县扎下了稳固势力。

    艾诺要想分羹，要看她能拿出多少诚意，神代博心里冷笑，谁也不能做到无私的与对方分享整个世界，何况这个人是他了。

    “看这个。”艾诺知道神代博在想什么，她将一个黑色小箱子扔过去。上面的锁是敞开的，箱子通体合金制造，保密级别应该很高。

    神代博看了她一眼，这才慢吞吞的打开。

    里边只有寥寥几样东西。一个盛着液体的透明玻璃试管，还有一张照片。

    老神官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根本不敢观看，可突然间，他觉得身侧有冷风袭起。神代博的表情变得愈发阴狠，歇斯底里，他的眼睛里杀意闪烁，对着艾诺低吼道：

    “你对我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

    “噗。”

    “哈哈哈哈哈。”艾诺莫名其妙的笑得花枝乱颤，她笑的太夸张了，以至于弯着腰，扶肚子起不来，眼角都掉出了眼泪。

    “到底是你的宝贝女儿？还是你的宝贝祭品？神代博，也只有像你这种人渣，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艾诺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她说：“在俄蒙边境上，我见过她。那份试管里，混合了她和古神的血。”

    “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知道后你肯定连觉都睡不好！这意味神代家可笑的‘神之门’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艾诺满脸不屑：“即便那个女孩继承了八岐大蛇的残魂，可质量依然太低，连赛特这种低层次的古神都没法承受，更何况这一次了？”

    “而且，神代博你太小心了，你为了不让女儿背叛给她下了魔种，但魔种会摧毁她的身体和神智，原本质量就不高的容器，越发破碎，估计她连古神的一瞬都承受不了，就会化作傀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