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结果也不错，起码又旅很满意。

    可惜，柚木门哪个都没有选。

    精神世界明确地展现了选择的结果，这是又旅也无法阻止的。

    柚木门的尸体在天空中消散，化作灰烬缠作一团，在肆虐的能量洪流中飘飞而起。

    灰烬在天空重聚，模糊的人影逐渐成形。

    阿尔法没有惊讶的情绪，残破的手握紧更加残破的长刀，布满裂纹的身体化作青色流光，如夜空中明亮的缝隙，流星一般划过。

    灰烬被刺穿，溃散后再次聚合，丝丝缕缕勾勒出妙曼的躯体，勉强可以辨别出人形，却看不清面目，只有瑰丽的异色双眸异常清晰。

    人影模糊，像是要融入流云之中，又像超然世界之外。

    “我感受到你的杀意。”灰烬中传出柚木门缥缈的声音，忽远忽近，时大时小。

    破损的面甲后各种指示灯接连闪烁，灵压感知，魄动探测，光源识别，灵波雷达……阿尔法目前能够调用的所有传感器都无法确定柚木门的状态和位置。

    她像是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可她明明就在这里。

    “你输了。”柚木门又说。

    青色的流星再次闪耀，灰烬先一步消失，阿尔法扑了个空，脚踏虚空稳住千疮百孔的身体，“战斗还没有结束。”

    “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继续的是毫无意义的厮杀。”灰烬漂浮，柚木门有些虚幻的脸自其中浮现，她似乎瞬间长大了，那个可爱的少女变得成熟，像是瞬间长大了十岁。

    不变的是平静的语气和冰冷的声音，似乎刚刚濒临死亡的不是她一样。

    “之前是你比较强，我没有阻挡你的实力，也没有死去成为死神替代你的资格，但你还是决定杀了我。”柚木门平静地叙述之前你死我活的战斗，像是再说“我刚刚喝了一口水，你也喝了一口”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违背了岸然原本的要求，你并非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耀眼的刀光绞碎了柚木门虚幻的脸，灰烬在另一个地方重新聚合，柚木门缓缓道，“这种情绪叫愤怒。”

    阿尔法沉默地挥刀，连绵的刀光此起彼伏，不依不饶地追逐漂浮的灰烬，却无法阻止灰烬中冷清的声音。

    “究竟是你没有感情，还是你认为自己没有感情。”

    “翻滚在脑海情绪，究竟是不曾存在过，还是被你特意忘记了。”

    “自欺欺人地将所有的一切推到别人身上，束缚你的，究竟是机械的身体，还是你柔软的心！”

    一字一句，像是一柄柄重锤砸在阿尔法身上，阿尔法的刀光越发迅疾，但也更加凌乱，“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存在，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

    纷飞的刀光交错，似有群龙嘶吼，密密麻麻不见一丝缝隙，呼啸的狂风将灰烬束缚成一团，推动其迎上刀光。

    “我的确不理解你的存在。”柚木门声音缥缈，语气中却有毋庸置疑的坚定，“但我了解岸然，他绝不会创造一个生命，又毁灭其感情。”

    灰烬燃起，蓝黑相间的火焰冲破了束缚，又旅巨大的手臂在空中突兀地出现，燃着火焰的利爪只一抓便捏碎了大片的刀光。

    手臂溃散的瞬间，更多的攻击从灰烬中显现，锋锐的指甲，粗大的尾巴，甚至尾兽玉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显现。

    缥缈的灰烬似乎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繁杂缤纷的攻击无中生有，由虚幻变得凝实，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有钢针激射而出。

    阿尔法的动作停住了，身上的光芒逐渐暗淡，“我感觉到了。”手中长刀破碎，纷飞的碎片重新聚合，变成了一条猩红的锁链，末端有船锚模样的锋利双面铁钩。

    “这种感觉……就是嫉妒吧。”

    铁钩剐动空气呼啸，层层荡开，锁链哗啦作响，如鞭似蛇。

    灰烬翻滚，剧烈得像是在沸腾，血与火涌现，满是倒刺的钢鞭、巨大的剪刀、血腥的断头台、旋转的尖刺圆盘、生长的铁树……纷纷涌现，迎上铁钩。

    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中间，黑袍之上，骨一样的森白和血一样的殷红交织勾勒出狰狞可怖的浮世绘，骇人的图画竟是活的，数不清的冤魂在其上无声地哀嚎，表情扭曲，痛苦不已。

    长袍展开，灰烬生成的攻击被强行压缩溃散，所有的灰烬都被长袍拘束。

    长袍主人伸出手，平伸的手臂白皙得近乎透明，斑驳的血迹像是落在白雪之上的樱花。

    纤长的手指微微一挑，伴随一声清呵，透明的屏障肆意扩张开来。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铁钩撞击在屏障之上，那根本算不得撞击，接触的瞬间，铁钩就化作粉末消散，无影无踪。

    照美岸然！

    阿尔法浑身的缝隙都在闪烁着流光，机械的身体扭曲变形，尖锐的利刃从内部翻卷出来，锋锐的剑气似乎要将空气撕碎。

    阿尔法做到了，空气发出惊恐的尖啸向周围闪避，利刃组成的躯体正在向前突进。

    莹莹绿光亮起，长袍中的灰烬变得安静，柚木门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她被黑袍包裹着，环着她的手臂微曲，释放出的回道正在修复她的身体。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缚道之一·塞。”黑色的符文显现，触碰到阿尔法的瞬间就崩碎消失。

    “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缚道之三十三·嘴突三闪。”三道尖嘴状光束激射而出，被阿尔法周围的凌厉刀光斩碎。

    “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六道黄色的光芒自虚空显现，以阿尔法为中心汇聚，狂风呼啸，阿尔法将光芒强行吹散。

    “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白金色的能量形成粗大蛇状锁链缠绕阿尔法，将他锁在了距离岸然三米的位置。

    柚木门的身体在岸然怀中越发凝实，听觉恢复正常的瞬间，她听到岸然平静的宣告。

    “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

    “破道之九十·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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