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五大国，各个小国同样遭受了恐忍的袭击，其中便包括雪之国。

    只是恐忍尚未发动攻势，其自身携带的诡异灵压便被虚岸感知到，单方面的虐杀，在雪之国的阴影中开始了。

    “安安，”小雪抓着岸然的头发轻轻摇晃，“春天是什么样子的？”

    “春天？”小冥露出迷茫的神色，在她看来春天是非常熟悉的场景，但对在雪之国长大的小学来说，春天是看不懂的诗和去不了的远方。

    “春天啊……”岸然抬起头，雪之国的夜空看不到星星，淡淡的乌云笼罩在头顶，洒下飘扬的雪花。

    越是常见的东西，越是难以形容啊。

    岸然眼前忽然一亮，“小冥，还记得我教给你的歌吗？”

    “记得~”小冥立刻回答，举着小手像是课堂上的小学生，“……哪一首啊？”

    岸然脸皮抽动，犹豫再三开口小声唱道：“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

    一如既往地难听，一如既往地跑调，幸好小冥立刻回想起来，接着唱道：“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

    稚嫩的歌声飘扬，万物复苏的美丽画卷在小雪脑海中展开，黄鹂在林间嬉戏，鲜花和小草争相生长，漫山遍野，生机盎然。

    一首儿歌节奏简单，小冥只唱了一遍，小雪便岸然鼓励的眼神中怯懦地开口小声跟着哼唱，两个小姑娘声音幼嫩，而歌声悠扬，欢快的歌声向雪之国四面八方飘去。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

    手腕上有黑色数字11的小孩在阴影中穿行，和大家分开让他有些慌张，但这种感觉很快便被追猎的乐趣冲散，感知着目标的灵压，小孩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你在哪里呀！”

    【“春天在那湖水的倒影里~”】

    在白雪之中，小孩看到了满是恐惧茫然环视的眼睛，“找到你了。”

    小孩不可见的身体悄然靠近。

    【“映出红的花呀，映出绿的草~”】

    短小的手臂轻而易举地钻进了目标的肚子，颜色各异的内脏染着猩红的鲜血被掏了出来。

    【“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

    死亡来临之前的剧痛根本无法忍受，恐忍发出难听的哀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孩学着空忍的样子张开嘴巴，脸上带着和对方截然不同的兴奋笑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咯咯咯咯！”

    于是濒死的人彻底死去了，灵魂飘飞起来，进了小孩的肚子里。

    “好吃。”“真好次。”“肚子还在饿……”“继续吧。”“继续吃！”“还要吃更多！”“还不够。”“一起来吃吧！”……

    女孩稚嫩的歌声飘上天空，沐浴在星光里。

    恐忍残破的尸体倒在地上，隐藏在黑暗中。

    “好心急啊……”岸然感受周围逐渐消失的灵压，轻声感叹。

    竭尽全力大闹一场吧。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把小冥交给纲手和静音，岸然带着小雪回到国王所在的宫殿，在三大夫的帮助下安顿好小雪，岸然向宫殿最顶层的建筑走去。

    “回来了，”注意到岸然的到来，风华早春立刻微笑道，“小雪那孩子麻烦你了。”

    “也没有什么麻烦的，何况……”岸然大量四周，之前伫立在实验室各个方位的巨大镜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何况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你想麻烦也麻烦不到了。”

    “那可真是遗憾，小雪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要是……”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岸然打断了早雪的话，“小雪没朋友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吧。”

    小雪从小和外界缺少接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份，一方面也是因为风花怒涛的存在。

    归根结底还是早雪的错。

    “以后多带她出去逛逛吧，那个不是已经完成了吗。”岸然想起小雪在外游玩时脸上惊喜的表情。

    “还需要具体的调试……”早雪条件反射一般回答，注意到岸然近乎杀人的目光，马上反应了过来，“好吧，我会抽出时间的。不过，你们真的不留下来吗？”

    “这个话题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岸然转身，他必须走，雪之国的阴影已经被清除了，剩下的都被早雪自己掌控，岸然不离开，雪之国便无法发展，“派人出去洗地吧。”

    第二天清晨，收拾好一切的岸然一行人开始启程离开雪之国，雪之国罕见地没有下雪，阳光照耀在地上，被白雪反射出绚烂的光芒。

    “安安，小雪呢？”小冥拉扯岸然的头发，小声问道。

    “小雪要留在家里，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岸然轻声回答。

    “可是我想让她和我们一起走。”小冥嘟囔着，脸上有些委屈。

    “人与人总会有离别的一天，”岸然亲吻小冥的额头，“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见，小冥要快快长大，很快我们就会回来找她的，或者等她找到我们。”

    小冥在岸然怀里动了动，把小脑袋埋进岸然的胸膛，用细小的声音道，“嗯。”

    “小冥！”有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小雪快步跑近。

    岸然把小冥放下，两个小姑娘牵着手，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什么都没说。

    许久，小冥才轻声道，“小雪，你会记得我的，对吗？”

    “嗯！”小雪用力点头，艰难地维持公主的仪态，小冥是她唯一的同龄玩伴，现在却要离开了，“我……等我长大了，我会找到你的。”

    小雪说着，声音就模糊起来，晶莹的泪光在眼中闪烁。

    小雪身后的早雪走上前来，轻声道，“在你们离开之前，让你们看看我的成果，就当是离别的礼物吧。”

    和煦的风不知何时出现，携带的热量拂过，温和地吹走了白雪，在雪层下坚强生长的野草显露出来，满山遍野都是生机盎然的翠绿。

    这便是早雪一直在研究的东西，作用只有一个——为小雪制造出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