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营长围着孩子们转了几圈。他越转，孩子们越不安。

    老大先撑不住了：“爹，我们错了。”

    老二想了想，识时务者为俊杰。“爹，我错了。”

    老三不以为然。“爹，奶奶说……”

    他还没说完，孔营长就打断了他。“你那么听你奶奶的话，那你回老家和你奶奶作伴去吧。”

    老三傻了：“爹，我是你儿子。”

    孔营长看着老三说道：“你也是你娘的儿子。”

    老三不敢相信：“爹，你怎么变成这样？以前……”

    他刚说了个‘以前’就又被孔营长打断了：“别提以前。以前你小的时候还把羊粪蛋当成了黑枣。”

    老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爹，你怎么老提这事？”

    孔营长哼了声：“我说过，你们要是敢不尊重你娘，我就把你们从这个家扔出去。现在，你们是自己出去还是等我把你们扔出去？”

    老三：“爹，你怎么能……”他本来想说：你怎么能为了她不要我们？又怕孔营长揍他就把‘为了她’省去了。“你怎么能不要我们？”

    孔营长两眼一瞪：“怎么不能？我是老子！你们是儿子！这要搁以前，老子把你们卖了都没人管。”

    老五才七岁，一听孔营长说把他们卖了就吓哭了：“爹，爹，我干活，你不要卖我。爹，你不要卖我。哇……爹，你不要卖我，我干活。哇……”

    老四九岁了，知道的比老五多。“老五，爹说的是以前。现在是新社会，新社会不能卖孩子。”老四边说边偷瞄孔营长：“新社会卖孩子犯法。”

    孔营长撇了老四一眼：“行。书没白念。知道现在是新社会，新社会卖……”说到这，孔营长愣了。

    韩斌那天跟他说：“老孔，打仗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掉过队。现在，你也不能掉队。”他一直不明白韩斌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孔营长明白了，韩斌这话的意思是：现在是新社会，而他的思想却还停留在旧社会。

    孔营长蹲下看着老四说道：“老师有没有教你，孩子要孝顺父母？”

    “教了。”

    “那你怎么不孝顺你娘？”

    “奶奶说，娘是咱家养的下人。”

    孔营长看着老四认真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是新社会。新社会没有下人。新社会人人平等。你刚才说，新社会卖孩子是犯法的。那你知不知道，新社会你娘和咱们是平等的。”

    老四低下了头：“爹，我错了。”

    老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爹和她姐说的话她虽然没有听懂，但她姐认错了，她也赶紧跟着认错：“爹，我错了。你不要卖我。”

    孔营长揉了揉老五的脑袋：“爹不卖你。”

    老五高兴了：“爹，我去帮娘干活。”

    “嗯。”

    老四：“我也去。”

    “嗯。”

    老四、老五走了以后，孔营长看了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好教。这三个都这么大了……孔营长的头有点疼。“都给我到门外站着去。”

    老大麻溜的去了。

    老二觉得“到门外站着”比“从这个家扔出去”好多了。也跟着老大出去了。

    老三不想出去。孔营长就想把他踹出去。孔营长刚把脚抬起来，老三就跑了。

    另一边，搞情楚“怪物”是什么后，陈川才有时间去陈娇家看陈娇。张俊不在，家里就陈娇自己。

    陈娇一看到陈川就好奇的问道：“哥，怪物捉到了吗？”

    陈川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别提了。丢人丢大了。”

    “丢人？”

    “嗯。哥那天遇到的根本不是怪物。”

    “不是怪物？那是什么？”

    “那天……”陈川说完后陈娇很不想相信：“王小满哄孩子？！”

    “对。”陈川靠到了沙发上：“还好韩斌没有在会上说，韩斌要是在会上说，哥就没脸见人了。”

    “那……这事闹的这么大……”

    “王叔正头疼呢。”

    陈娇想了想：“要不问问爹，看爹有什么办法？”

    “我不好意思和爹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爹又不是外人。”

    “我再想想，要是实在想不到我再和爹说。”

    “行。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

    “嗯。对了，王小满都有两个儿子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生个小外甥了？”

    陈娇的眼神黯了黯：“不急。”陈娇不想说这个：“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我今天中午跟着王叔去韩斌家吃饭。”

    陈娇邹了邹眉头：“你干吗去她家吃饭？”

    “我想去看看什么马跑的那么快。好了，快中午了，我走了。”

    “好吧。”

    中午，王司令带着陈川到了小满家。

    闹闹和腾腾在院子里玩，小黑看着他们。

    王司令和陈川一进来小黑就叫了几声：“主人，客人来了。”

    小满看了韩斌一眼：“王司令来了。”

    “那咱出去吧。”

    “嗯。”

    小黑一叫，闹闹和腾腾就把头抬了起来。

    闹闹：“爷爷，叔叔，你们找谁？”

    腾腾想叫小满出来，刚叫了个娘，小满和韩斌就从屋里出来了。

    陈川本来盯着小黑看，腾腾一叫娘，陈川就把目光移了过来。看到小满，陈川愣了一下。

    小满挑了挑眉。

    韩斌：“司令，陈同志，里面请。”

    王司令：“老尚呢？”

    老尚从屋里走了出来：“我在这。”

    王司令：“走，下棋去。”

    “好。”

    王司令看着陈川问道：“你要不要看我们下棋？”

    陈川笑了笑：“不了。我想去看看那匹马。”

    “那我下棋去了。韩团长，你带他去看看小黑。”

    “好。”

    韩斌带着陈川朝小黑走了过去。小黑撇了陈川一眼就不理他了。陈川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韩团长，它真能跑那么快？”

    韩斌点了点头。

    陈川想试试：“我能骑一下吗？”

    “这……小黑是我媳妇的。”

    陈川明白了。“韩团长，你的两个儿子长的真像。”

    韩斌揉了揉额头：“是啊。”

    陈川看了看闹闹和腾腾又看了看韩斌：“你分不清？”

    “嗯。”

    “哈哈……”陈川觉得遇到了“知音”。他把小黑和王小满母子看成了怪物，韩斌分不清自己的儿子。“哈哈……”

    陈川和韩斌的关系瞬间就近了。陈川拍了拍韩斌的肩膀：“老弟，下次你媳妇要是再给你生一对双胞胎，你要是还分不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