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讨的老人瞬间不敢动弹，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哆嗦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松狮犬和史宾格犬却是越来越兴奋，几步就跑到了乞讨老人的面前，距离不过半米。

    萧旗眉头一皱，正想出口阻拦那两只狗，不过他的屁股还没抬起来，就听到那两只狗交流的声音传来，让他差点笑出声来。

    松狮犬身高在半米左右，圆滚滚的体型让它看上去就很有威慑力，再加上它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狠角色。

    此时，松狮犬的表情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它的四肢站定，犹犹豫豫不敢上前，显得份外心虚。

    松狮犬悄悄挪动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它的主人，低声对史宾格犬说道：“二宝，主人好像没跟过来。”

    被叫做二宝的史宾格犬也心虚地往后看了看，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是啊，大宝，那我们怎么办？”

    名叫大宝的松狮犬，面色沉重地思考了一下，说道：“要不，我们跑吧，那家伙有棍子。”

    二宝显然也对老人的拐杖心有余悸，立刻回应道：“嗯，跑吧。”

    大宝深邃的眼神动了动，说道：“不能让他看出来我们怕他。”

    二宝心领神会，抖着那长毛的大耳朵，冲着乞讨老人叫道：“坏蛋，有种你别走！”

    “是啊，我们可不怕你！”大宝马上附和道。

    “大宝，这家伙被我们吓住了。”

    “干得好，二宝！”

    大宝和二宝龇牙咧嘴叫嚣着，脚步却是悄悄的往后退。

    乞讨老人被吓得满头大汗，紧握拐杖的手松了松，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大宝和二宝一直都警惕着乞讨老人，此时看他抬起手，原本慢慢后退的身子一下子蹿出去老远。

    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急急忙忙跑过来，蹲下身抓起地上的牵引绳套，埋怨道：“大宝二宝，你们干嘛呢！”

    看到主人过来，大宝和二宝像是得了圣旨一样，变得趾高气扬，显然认为主人是来替它们撑腰的。

    大宝首先冲了上去，大声叫道：“你怕不怕，破老头。”

    二宝也上前一步：“大声告诉我，你怕不怕？！”

    女主人狠狠地跺脚：“别叫！这么不听话！”

    萧旗右手扶着额头，半遮着脸，努力憋着笑，这两条狗简直可以去说相声了。

    要不是这场合实在不适合笑出声来，萧旗绝对不会忍得这么辛苦。

    听到主人的责骂，大宝和二宝马上安静下来，不过，它们对于乞讨老人的敌意还是没有减弱。

    女主人一脸歉意，向乞讨的老人道歉：“对不起老伯伯，你有没有事？”

    乞讨老人嘴唇泛紫，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摇头说道：“没事，没事。”

    女主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放到乞讨老人的钵盂里：“对不起了，老伯伯，这个给你买瓶水喝吧。”

    乞讨老人连忙躬身，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有些沙哑：“谢谢谢谢，多福多寿。”

    撑着细长的拐杖，乞讨老人慢慢的向前走去，大宝和二宝悄悄凑过头去，嗅着乞讨老人的脚。

    女主人扯紧了牵引绳，低喝道：“不要闹。”

    看着乞讨老人走远，女主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大宝二宝说道：“你们两个，幸好没有出事，要不以后别想出来玩。”

    但是大宝二宝完全没听懂，以为是主人要给它们吃的，伸出舌头期待着。

    女主人见到自己的数落完全没有效果，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被你们气死了。”

    大宝没有等来食物，却也没有觉得失落，反而跟二宝聊起天：“二宝，你说那个破老头没有棍子，我们打不打得过？”

    二宝不假思索回答道：“要是没有棍子我们才不怕他呢。”

    大宝动了动它蜷缩的小耳朵，得意地说道：“二宝，这次做得很好，像这种危险的人物，我们一定要提醒主人。”

    “是！”

    萧旗觉得挺奇怪的，有一句俗话叫“狗眼看人低”，好像狗仔们自古以来就是势利眼，遇到穿衣褴褛破旧的人，总是会对着他们狂叫不止。

    武侠小说中，丐帮拿的是打狗棒，学的是打狗棍法，就像是天生的敌人一样。

    萧旗低声询问铃铛：“你们狗仔为什么会认为穿衣破旧的人是坏人，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铃铛萌萌地一弯脑袋，说道：“因为那个样子就像坏人啊，看起来就鬼鬼祟祟的。”

    这个理由萧旗也是服气的。

    萧旗整了整头发，刚才那两条相声狗，害得他想笑又不能笑，把头发都揪下来好几根。

    那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人似乎是刚见着一个乞讨者，看到萧旗和铃铛的模样也心生怜悯，何况萧旗的头发刚才随意拨弄了几下，完全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女人牵着大宝二宝路过的时候，顺手拿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丢在了铃铛的脚下。

    萧旗愣了一下，这是被“打赏”了？

    他回头跟铃铛四目相对。

    铃铛很高兴，它可是见多钱的，能够分辨十块钱与一百块钱的区别，也知道有钱就能有吃的。

    它兴冲冲地把钱咬了起来，乖乖地把脑袋伸到萧旗手边，要把钱给萧旗。

    萧旗没有拿钱，抬手拍了拍铃铛的脑袋，说道：“给你了就是你的，拿去买东西吃。”

    铃铛把尾巴摇地像个风扇一样，转身往一旁的便利店跑去。

    牵着大宝二宝的女人没走多远，听到了萧旗的话，刚转过身就看到铃铛进了便利店，右前腿扒在柜台上，把钱放在上面。

    柜台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半晌才被铃铛的叫声惊醒过来。

    便利店老板弱弱地问道：“买东西？”

    “汪！”铃铛叫道，似乎是回答了便利店老板的问题。

    老板挠挠头，似乎在考虑怎么跟铃铛交流，连说带比划说道：“你想买什么？”

    铃铛相当聪明，走到透明的冰柜面前，摇着尾巴。

    老板走过来打开冰柜，把手伸到一瓶可乐面前。

    “汪！”铃铛适时叫了一声。

    老板又把手伸到一瓶矿泉水面前，这时铃铛没有再出声，反而高兴地摇起尾巴。

    铃铛用嘴接过矿泉水，转身就往回跑。

    老板刚刚吁了口气，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客人，随即想起了什么，对着铃铛的背影说道：“还没找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