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悔恨
武方耿从那以后就一直将二皇子当做武家的救命恩人,但是对外却只字不提当天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武纲也是被武方耿耳提面命着长大的,武纲是武方耿的嫡长子,武方耿因为一直在三皇子这一派系的镇压下,就算是想光明正大的报答二皇子也是不能的,因此武方耿自然想让自己的儿子入士,为二皇子做事来报答二皇子。况且武方耿也是真正的钦佩蒋枭,当时还只是孩子的蒋枭就能看出其聪慧非凡却又刚正不阿,设身处地的为边疆战士着想。将来可以预见的会是一个好君主。况且观其成长,这些年来也一直是温文儒雅比太子那残暴性子不知好了多少。
武纲并不想听从自己自己父亲的安排,他向往自由,而不是每天关在京城这高高的密不透风的城墙了勾心斗角苟延残桓。他反抗,逃跑,最后终于是激怒了武方耿,便于武纲断绝了父子关系,甚至是收回了武纲的名字,这就相当于在外人看来武纲这个武方耿的嫡子已经死了。
其实武方耿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不可能依着自己的意愿留在京中,既然他想走那便放他自由自在吧。让他和自己断绝关系省的一旦武家在京里出了事还会连累到他。
武纲离开了京城,这几年他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他见识了江南的四季如春,小桥流水,也经历过了海航的惊险刺激,在辽阔的草原上策马奔腾仰天大笑,瞭望茫茫的大沙漠,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真正的成了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只是比起一只鸟自己没有巢穴罢了。
武纲也经常在寂静的夜里,仰望着不只是那个客栈的屋顶,想起那一进府就可以脱下官靴追着他打的父亲,做错事情是总是用无奈又客气的神情看着他然手伸出食指戳向自己额头的母亲。
“你啊,你啊,就总是惹你父亲生气,就不能消停点吗……”
每当这样的夜里,入睡就变得即酸楚又甜美。不经想到若是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又将作何选择,每当如此都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其实便是如今自己选择也是会离开的吧。
打听京城里的动向已成了武纲的习惯。三年前他的父亲接任了左兵部侍郎一职,武纲甚至是想回京阻止,但身为一个外人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和身份。
然而现在这样的结局也是武纲所能预料到的,他相信当他的父亲当上左兵部侍郎一职的时候也是能预见的,但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报恩,然而十年前和十年后的结局是一样的,只是偷来了十年的平静时光和一个遗漏在外的不孝子。
当武纲听说了武家满门抄斩的那个晚上,武纲将自己灌醉,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要去往何方,他再次的问自己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会不会离开,然而却还是同样的答案。武纲笑了,笑自己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漆黑的夜模糊了武纲的眼睛,仿佛也模糊了时间的界线,朦胧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父亲坐在上座,刚刚的气性还没消,呼吸粗重,年少的自己被罚跪在地,倔强地看着父亲。父亲渐渐平复了呼吸,对武纲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离开家,再也和武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再叫武纲,从今往后武家将不在认你这个儿子,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听从命令进入仕途。”
跪在地上的武纲满脸的愤愤不平,争执道:“凭什么!我本就是武家的人,凭什么收回我的身份,再说凭什么作为武家的儿子就非得走进仕途,我明明不喜欢这样,父亲为什么要逼我……”
武纲的母亲在旁这是呵斥武纲道:“你闭嘴!”看到武父平静的样子,武母心里就知道事情严重了,武纲作为她的儿子,她自然舍不得让他离开家。
武母回过头看着又要发怒的丈夫,打着圆场,“当家的这是说的什么话,武纲是家里的嫡子,那是说除名就除名的。”
武父手气的发抖指着武纲对武母道:“你看他那样子!”
随即又赶在武母张口前对武纲吼道:“我是不会改口的,要当武家的人就要承担武家的责任,就要入仕途!”
武纲也赌起气来,不服输的回敬道:“武家人有什么好的,只能关在这京城的牢笼里我还不如死的痛快,我还就不稀罕了,这武家人我还就不当了!”
任凭武母在旁边一直的阻止武纲还是一口气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说完还一副不吐不快的胜利了的表情。
然而现在身处梦里的武纲看着这一幕嘴巴颤抖的不断重复道:“父亲我想留下,我想留下……”声音越来越大却穿不进梦中人的耳朵,不知不觉间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之后梦里混乱的场景越来越模糊,睁开疲惫的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是躺在了那个大街的路旁,泪水还有几滴仍挂在脸上。
武纲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栈收拾行囊,计划着如何回京。
之后就进入了钱三金的商队,遇见了蒋祯和白小福,之后又听闻了武父尸体要被运往边疆的消息,他便坐不住了,甚至是试探了蒋祯,如今他只想为家人报仇,而取信于蒋祯是现在要做的第一步。
武纲看蒋祯又有攻上来的意思,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试探放在眼里,这时武钢也心慌得很,他不确定蒋祯是不是需要他。
武纲赶忙道:“殿下要相信草民,草民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倘若殿下感兴趣草名将原原本本的将此事告诉殿下,草民的武功虽不及殿下,但如若殿下想要从边关从头开始的话,草民也可以和殿下一起进入军营辅佐殿下保护殿下,草民还有一双灵敏的耳朵可以帮殿下打探消息。”
蒋祯一直没有回应武纲,不疾不徐的对武纲进行着攻击,武纲的话音刚落,蒋祯一掌就朝着武纲的面门袭来。
武纲以是躲不过了,颓然的闭上了眼睛,看来逐出武家门的人是不配为武家报仇雪恨了。
一阵掌风略过,却迟迟没有手掌落下,武纲睁开了眼睛,看到蒋祯已经拿开了手掌,背着手立在那里,看到武纲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道:“记住你说的话,不是要去偷尸体吗,快些带路,快四更了。”
随即两人跳上了城墙,悄无声息的隐进了黑夜之中。
蒋祯根本就不需要武纲的带领就潜进了三皇子的府邸,蒋祯之前是来过蒋杰府上的,自然了解府里的构造,进入府邸,蒋祯就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里面还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蒋祯悄悄地给武纲指了指,示意他去听墙角。武纲只得悄悄地靠近书房的位置蹲在房门的阴影处专心致志的听起了墙角。而蒋祯也没等武纲,纵身一跃就自顾自的找了起来,蒋祯这样安排第一是因为武纲的武功不如自己真进入一些不暴露在表面的地方还要花时间去顾忌他;第二便是蒋祯还并不拿武纲当作自己人也不相信他,倘若武纲待会儿自己惹出了危险,蒋祯也并不会去救他;第三蒋祯便是想要再次测试一下武纲的实力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武纲将耳朵贴近房门,由于两人站的较远,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还隔了一个门,武纲必须集中所有的注意去仔细的辩认。
只听里面的其中一人说道:“三殿下这次可是真的想好要去边关?边关形势险峻,况且现在粮草未到,将士能否撑到粮草送达都尚未可知,殿下何不呆在京城,等这一关扛过去在去边关立下大功也不迟啊。”
“宋大人有所不知,现在父皇主意太子、二皇子甚至是之前玩世不恭的老四现在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如今父皇倒像是忘记了孤的存在,如今边关遭遇战事正是孤发挥所长之时,这次定要让父皇对孤刮目相看。况且孤这次押运粮草去往边关,到时边关驻守的将士必定会对孤感恩戴德,到时便是所有在边关征战的将领都效忠于孤,即便是对以后谋事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况且现今派出皇子押送粮草更是对将士士气的鼓励,就算是父皇也必定是赞成的,而孤将是之中最合适的人选。”
“殿下,臣还是担心殿下的安慰,如今边关的急报一封一封传入京中,蛮族更是贪得无厌,连着几封急报蛮族连续攻略了我大齐三座城池,如今正是战况不明凶险万分之际,三皇子前去定是十分冒险之举。”
“宋青沛,我们已有十年之久的交情了吧,若是孤的姐姐长慧没死,那如今早已是亲家了,孤没保护好姐姐,这些年都颇觉对不住你。这次你助我找到了老二埋在我身边的钉子,还出计谋让老二多疑亲手杀了自己的心腹,着实替孤出了口恶气,若不是老二长慧也不会死,总有一天我会用老二的命来祭奠孤的姐姐。青沛这次我心意已决莫要再规劝孤了。”
武纲听完这段话就找了个不易被察觉的地方躲了起来,原来自己的父亲竟是夹在两个皇子之间,当做他们对垒的工具被算计被利用而死。猜到是一种心情,但真正得到确认又是另一种心情。
蒋祯这会儿已经来到了三皇子府的后院,蒋祯思考了一下以目前的状况会将尸体安放在哪里,武方耿现在就只是一个死人,若是像路上武纲告诉自己的那样,武方耿是二皇子的人如今又被二皇子所杀,那么现在蒋枭为了避嫌断不会来偷尸体,然而武家满门抄斩就算是与武家交好的人也不会现在跑来触当今圣上的霉头,所以尸体应该也不会藏得很隐蔽。站在墙头俯看,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屋子和其他地方不同那个小屋子离主屋很远,几乎已经是在王府的边缘了,小屋的外面守着两个人,但显然是有些熬不住了都已经晕晕欲睡,拄着木杖勉强的站立着。
蒋祯轻轻地绕到两人的身后从房顶轻轻跳落,迅速抬起双手还没等两人察觉就一人一掌的劈在脖颈上两人身子一歪便昏了过去。蒋祯颇觉没有成就感,甚至都些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