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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春 作者:山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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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他必须要为文官集团的利益服务,甚至一度听了张子麟们的计划,也不过是冷眼旁观。

    可是在自身致仕的过程中,正德皇帝所表现出的矛盾,与复杂性情的时候,他才第一次有点理解了这位皇帝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下意识的他试图去与杨廷和交流的时候,也只能是回天乏力。

    如今徐秀出现在了他的家中,固然惊讶,却不会让他有过多的表示,可以见,可以谈,可以聊,听听你想说什么,再说。

    朝廷里的人谁都知道徐秀的学说,甚至很多人都有几册子徐秀所谓的无君的书籍,可正儿八经去试着看看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样一种情况,就会有人云亦云存在,当年而谈,其本人说的却是另外一种几乎反过来的意思,语言的魅力真是妙啊。

    御驾的舟船一路往南,有的人不怀好意,有的人心怀鬼胎,有的人良心未泯,有的人焦躁不堪,更多的人只是无动于衷毫不知情。

    帝王出巡,安全乍看之下毫无问题,可当内在坏掉,也就不堪一击。

    徐秀拉了拉杨一清道:“老大人。”

    “峻嶒你不必说了,老夫知道,陛下一下船就会来我家中,老夫愧对陛下,届时,必定会劝解一番。”

    听了这话,徐秀心也了然,如果不出意外,陛下见了杨一清后就不会再往江南去了,是的,正德就是这么个听话的人。

    遇害的水路也就可以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内。

    圣驾来临,帝王之气固然看不见,但紧张的氛围倒是实实在在让镇江人民感受到了,原来皇帝老爷出门是这么个大排场啊,可见地主老财家出个门就跟乞丐没什么差别了。

    百姓的言论自然不会影响当事人的心情,正德皇帝看什么都新鲜,可当拜访完了杨一清过后,却让六扇门的人一阵难堪,陛下不再南下。

    传过口诏,即日北上。

    庞大的船队慢慢掉头,杨一清独站江边,叹道:元辅啊,你可是错了啊。

    丁忧在四川老家的杨廷和同样难以平静,他知道眼下一波暗流正在朝那个自身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

    然而理想化之人终究只能抹掉眼泪,再作主张。

    结局早已既定,阴谋家的谋划不会被一些意外所打断,野心家的*同样不会屈服于条件的变化,当钱宁和江彬面对面之时,钱宁就知道了,该来的总归会来。

    行至淮安,月上三竿,乌云遮蔽,江风愈烈,杀人夜。

    圣驾安寝在船内。

    钱宁冷着脸道:“许你多大好处?”

    对于钱宁,江彬同样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过是低声回应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终究没有拦住错身而去的江彬,钱宁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他很想去拉住渐渐远去的江彬,怎么办?不能怎么办,早已经踏出了错误的一步,并一步步的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又怎么能够改变?

    只能慢慢的跟在后头,亲眼目睹江彬将迷迷糊糊,似乎被下了药的朱厚照扶到船边,又看着他将朱厚照依靠在栏边,又看着陛下顺势的滑下舟船。

    不知呼救,不知游泳,扑腾的力气都没有,半睁开的双眼也毫无神采,慢慢沉入江底难道就是我大明天子的宿命?

    江彬抬起来手臂,熟悉锦衣卫公干的钱宁何尝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不,绝对不!

    “陛下!”

    钱宁无法再忍受此情此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话音未落,便随着一声疼痛落入水中,用尽了力气呼唤着护卫之人。

    安静的主船上瞬间活跃了起来,人们忙着了解情况,忙着寻找方位。

    水下之人毒箭攒身,将去的意识使得钱宁扶正朱厚照的脑袋,微笑的送去最后一丝气息,留下一个不被任何人所知晓的余温。

    “陛下,臣有罪。”

    第111章 全文完

    老百姓在这个时代,总是后知后觉的。 甚至一生都感觉不到什么变化。

    人,行不过一两百里,居不过一仗之地,种地交皇粮,给孩子讨一房老婆,一辈子也就完成了任务,至于吃人血馒头的贪官污吏地主老财,不过是生活中的插曲。

    论道生老病死,也不过天命二字。

    有个空闲,听些个光怪陆离的故事,看几出帝王将相的戏曲,就有了自我以为的谈资。

    可自从年前县里的差爷不知道怎么回事,连老农家的一口水都不喝,只贴张告示说什么以后不纳皇粮了,就算之前再木知木觉的人,也知道这天变了。

    只觉得徐小阁老当家,大家的日子好过了起来。

    小,说的是当初主政的年龄,阁老说的是权力。

    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看似靠谄谀之言位列高位的说辞就有了市场,一说,就是十年。

    “盖有内阁以来,唯徐华亭权高。”

    有人这么议论,听到徐秀的耳朵里,自然也没那工夫去理睬,皇帝的信任,改天换地的责任,每一分钟都得去分成六十分去干,至于有人愤懑,也是正常。

    抢班夺权,抢的是官僚,夺的是文人,又怎么会不遭恨。

    千百年来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读书当官,吃皇粮喝民血,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被你砸了饭碗,终天长恨的怨念已经浓郁的化不开了,还不许别人说你几句?

    改革,或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刀刀见血的暴动,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为,哪有什么和风细雨。

    人血要流,什么代价都要有心理准备。

    缇骑四出,老虎囚禁牢笼,苍蝇死在拍下,心有戚戚乎?

    一年,拔根而起。

    二年,履新吏部。

    三年,体制转变。

    四年,阻力扫清。

    五年,君王立宪。

    六年,各项改革。

    七年,清丈田亩。

    八年,税制改革。

    九年,工商维新。

    十年,农税取消。

    徐秀的十年,波澜壮阔的十年,改天换地的十年。

    终究曲终人散,未来,未来,不可知。

    ……

    朱厚照落水的前后,便一直浑浑噩噩,如果没有刺骨的江水一激,或许永远不会记得最后的一幕。

    当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循环,各种前后的因果也就慢慢的串联了起来,恼,怒,气,也比不了最后的触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天下的君父,就算不那么合格,他也从不会让任何人见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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