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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水红莲 作者:狂言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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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批金戴银的小倌儿,挥着香帕还要与他依依惜别,却没想到对方在人前还是个温柔似水的情人,这一刻却连头也没回,刷地展了把扇子,慢悠悠地走了。

    听得伎馆的门在身后关了,慕容泊涯也停下了步子。便如预料一般,耳旁风声忽起,顷刻间身边就多了人。

    不用看也知道这人便是害他身陷伎馆强颜欢笑强度漫漫一夜之人——他的好二哥,慕容楠槿。

    慕容楠槿压低了问:“名册呢?”

    泊涯冷笑了两声,手指轻弹,一卷帛书落入兄长怀中,摇摇扇子道:“泊涯在此多谢二哥为小弟开销了这一夜。”

    慕容楠槿早不急待地展开看了名册,听他如此一说,就将那卷帛书收了,问:“此话怎讲?”

    楠槿刚说完,就被泊涯适时露出的炫目笑容给搞迷糊了,然而接着就听着这个三弟温软柔和地续道:“寻柳巷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弟弟我承了哥哥的款待,自然要好好开销一番。昨夜特别进了斋里二十年前的陈酒,请了周围十来人做陪——自然都是当红的角儿。”

    楠槿估算了一下,京郊庄子一年的进帐估计能平了这帐,叹道:“你小子也够奢华的了。”

    “昨晚上二哥送我来,可不是遗下了一块腰牌了么。这帐就用那腰牌抵了,半个时辰前让小香儿送到二哥别馆里去,估计这回儿怎么着也能到了。”慕容泊涯笑得格外灿烂。

    慕容楠槿一听,脑袋立刻炸了:“好你个兔崽子,竟然,竟然,你明知道你二嫂醋味有多大还给我捅这娄子,你……”他话没来得及说完,已经倒退三步,转身飞奔远去了。

    慕容泊涯远远地尚不忘提醒他道:“二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年底前弟弟就休假在外,恕不办公了,二哥二嫂多为弟弟担待着些!”

    看着远去的人影踉跄了一下,慕容泊涯笑得越发欢快了。有一个黑影轻飘飘降在他的身旁。

    慕容泊涯敛了笑容,目视手中薄扇,这一刻他便又不似方才那个能谈笑间把人憋屈死的恶魔。天气尚凉,也不用拿腔作势,他最终收了扇别在腰间道:“二嫂经此一事,必会看紧了他,我不在这数月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事——莫谙!”

    “是。”刚落在他身边的人忙躬身答应。

    “你留在京里帮照顾着,若让老大和老四伤到二哥,我便唯你是问。”

    慕容家中四兄弟,他只和二哥较亲,长兄却联合着四弟打压他们。他其实对洛京里的形势是十分不放心的。若非身上的伤势不能再拖,否则还真不愿在这时候离开。

    “三公子,此去请务必让属下随行。”

    慕容泊涯年前擅自行动遭了伤,功力尚未恢复,莫谙说什么也不愿离去,赶忙跪下。

    泊涯刷地展开折扇,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莫谙见了这神色,心中惊跳,再也不敢置一微词,忽闪一下没了身影。

    看着空荡荡的石板路,笑意凝在他的脸上。有些黯然地望着两人的去路,想起这些年来周围亲近的人一个个越走越远,甚至好些人都死于非命,神色微黯,终于启步离去。

    慕容泊涯换上粗布葛衫,自己赶了一辆破落的马车,一路餐风露宿向南而来。

    过了黄河,绕了秦岭,一路不断换上负重的马匹,十数日的功夫终于让他赶到了长江北岸的一座小城。再往南去,便离了大燕的国土,是南韩了。

    大燕自千年前曾经得白衣教相助统一了天下,然而历经七百年,到了燕戾王一世,却被一代暴君弄得人心向背。如今天下七分,北燕南韩两霸并立,周边齐楚赵魏秦五国国力羸弱,却又日渐蠢蠢欲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重燃战火。

    慕容泊涯进入怀戈城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薄夏季节,有些微热。不过城子小,热闹是热闹,却还不达接踵磨肩的地步,比起北方大城也要安静得多。凭着记忆循那东西走向的穿城大道赶着车去,又绕了几个较小的街道,慕容泊涯总算找到了地方。

    前面那条石板街旁,一道数丈高的灰黑火墙隔了一方天地,周围空了十余丈的石板平地都没有民居店铺,墙上斜插一杆丈许见方的招幌——怀戈当。

    饶是如此不亲近人的建造格局,却有人络绎进出——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虽然功力大损,但毕竟底子不浅,到得近处,便听到院墙里传来柜房先生和客人的讨价还价声,又或是柜房先生之间打着隐语行话的通气声。那衫木货架祛虫药粉的味道,那当铺里的气氛,远远的就能感受得到。

    毕竟是年轻人,慕容泊涯放下了一路上有些抑郁的心情,手中甩起皮鞭,啪的凌空摔响,负重的壮马赶忙又加急了步伐。

    高大的院门没有设槛,里面的堂子却都高过地面尺寻。进到院里,一名值守的当铺伙计见到是他,只惊讶了片刻,赶紧把马车牵到一边拴了。自有别人将他往后院引。

    “肖掌事这两年怎样?”慕容泊涯一边走一边问那位前来领路的伙计。这怀戈当铺是肖清玉肖掌事家里留下的祖产,已是两百多年的字号,周边县城村屯里的人都知道这边利息薄信誉又好,宁愿多跑十几里地,也要选着这家来典质。而要找到肖清玉这位常常脚不沾家的人物,也就只能到这里来了。

    “好,也不能说得上好。”伙计支支吾吾。

    “这是怎么说?到底好是不好?”慕容泊涯停了脚步,甚感奇怪。按理说,肖掌事每年在当铺住不过两月就走。然而据他所知,去年年初至今,肖清玉十天里常有八九天是在家的——莫非那老家伙是生了什么痼疾,难以远行?

    伙计也停了,脸色不大正常,颇难从面上揣测其中内容。

    “你看那个——”伙计指了指后院墙根,示意他自看。

    只见灰黑的墙下,站着一个身形干瘦的年轻人。那人身穿皂色布衫,腰系角带,正面对着墙壁,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慕容泊涯一个眼神丢给身旁的伙计,那人哭笑不得地道:“他是肖掌事去年年初带回来的灾民,叫做黄翎羽。据说他父母都前年黄河大水冲跑了,他一人东游西荡的到了淮郡遇上了掌事。肖先生原本觉着他机灵,便让跟着首柜先生学着验货收当,没曾想他果然是一点就通,很快上了手。现在已经暂替了二柜房的交椅了。”

    慕容泊涯因为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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