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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 作者:流鸢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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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青黛唤出口,杜若已拍了拍屁股上的霜雪,干脆地站了起来,许是怕方才的窘态让夫子笑话,杜若根本不敢去看此时的商青黛,只见她低着头,脚步却比方才快了许多,渐渐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商青黛看着那一串小小的脚印子,不知怎的,突然想踩着那些脚印走完这条长廊。
“杜若,你这丫头……”
商青黛踩着脚印子一步一步地走着,直到走完这段长廊,她才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脚印,这才发现,这长长的廊中只有一串脚印,早已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当商青黛走入书堂,准备开始今日的讲课,这才发现爹爹商东儒正严肃地立在堂中,似是等了她许久。
心头微微不安,商青黛走了过去,给商东儒福身行礼,却冷冰冰地道:“爹,我现在要授课了。”
商东儒捻须一笑,道:“今日这课,先由沈夫子给他们教授正骨之道,你且跟爹来。”说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给沈蒙递了个眼色,“沈夫子,这些学生光阴宝贵,你快进来授课吧。”
“是,院主。”沈蒙岂能违逆院主的意思?
而商青黛,又怎能当着学生拂逆自己的父亲?
杜若坐在角落里,看着商夫子漠然跟着商东儒走出书堂,心底悄悄升起一丝不安来。
陈水苏歉然扯了扯杜若的衣袖,低声道:“小若,昨日,对不起。”
杜若轻轻摇头,给了陈水苏一个浅浅的微笑,“是我身子孱弱,不怪你。”
其实,她反倒是有点感谢陈水苏,给了她一个温暖的雪夜。
“等你养好身子了,我定把我带来的好吃的,都给你吃!”陈水苏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杜若转头正色道:“水苏,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的,”说着,她看了一眼沈蒙,沉声道,“夫子准备授课了,水苏,我们好好听吧。”
“嗯。”陈水苏素来知道杜若的性子,学医她比任何人都认真,怎会错过灵枢院夫子们说的每一句话。
可是杜若知道,今日,她是怎么都不能专心听好这堂课,偶尔无心地望向窗外,其实都是有意的顾盼——那个走了商夫子,到底何时回来?
终是到了傍晚时分,不见半日的商夫子终是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穿着水蓝色衣服的英挺男子。
有那么一霎,杜若觉得自己有些失神,看着他们两个走入书堂,杜若想到的竟是“般配”二字。
那个男子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意,他气度不凡地环视一圈书堂中的众人,用低沉的声音道:“在下华云……”
“从今日开始,这位华公子便是你们的新同窗。”不等这人说完,商青黛已轻描淡写地介绍了这个人。
今年灵枢院甚是稀奇,竟会有两人破格入院学习医术。
学生们窃窃私语几句,便在商青黛的冰凉目光下乖乖止了议论。
“阿若。”
听到商青黛突然唤自己,杜若嗖地一声从座上站了起来,恭敬地一拜,“夫子,我在。”
陈水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杜若,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杜若。
商青黛的眸光柔了许多,“华公子与你都是后来的,前些日子落下的功课,今夜一起找我补了。”
“是。”杜若点点头。
华云笑然点头,却没有说话,他随意打量了一眼杜若,瞧见只不过是个瘦小的小丫头,当下摇了摇头,热烈的目光又转到了商青黛身上。
似是故意说给华云听,却又对着杜若严声道:“我灵枢院从来不留懒、蠢人,若是日后学不会,或者怠于医道,灵枢院是随时可以逐你出去的。”
杜若听得心惊,头更低得厉害,喏喏地道:“是,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大家久等了,长凝万分抱歉~~
☆、第11章
灵枢院灯火熠熠,外间,风雪依旧。
三盏油灯将书堂照了个通亮,杜若与华云在书堂中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商青黛出现。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华云百无聊赖地问向了杜若。
杜若正色道:“杜若。”
“弱水的弱?”华云突然咧嘴笑了开来,看着这小丫头单薄的样子,实在是只能想到这个字。
杜若眉心一蹙,认真地道:“杜若,可明目,止痛,养肾益阴……”略微一顿,杜若的语调多了三分异样,“除口臭。”
华云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个带刺的小丫头,当下摇了摇头,“受教了。”
杜若也不想多他多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华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贵气,半点不像行医之人。
华云也觉得这小丫头无趣得很,起身在学堂之中转了一圈,目光却停在了写着【医者仁心】四个大字的牌匾上。
“蕙质兰心,字好,人……也不错。”华云喃喃自语。
杜若好奇地看向了牌匾,这才发现落款竟是商青黛,不禁怔在了原处。
字体隽秀,尤其是那个心字的小弯勾,甚是妙哉,恰到好处地把心字中间那个点包裹在了正中心。
医者仁心,夫子是想所有医者随时谨记这个心字吧?
杜若出神地想着,浑然不觉商青黛已带着三个针囊走了进来。
“商夫子!”华云的语气有些激动,唤出这句话后,脸上不觉多了许多笑意。
杜若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起身对着商青黛恭敬地一拜,“夫子。”
商青黛没有去看华云,只是径直走到了杜若身前,把一个针囊递给了她,又随手将另一个针囊放在了华云案上,便冷冷地道:“今日,学习臂上穴位,你们一会儿取针刺自己手上穴位练习。”
“刺自己?”华云脸色一沉。
商青黛严声道:“哪个学针之人不是自刺自己练习的?入针力道,入针深浅,入针角度,俱是一针一针刺自己掌握的。若不如此,日后在医治病家之时,怎会明白病人之苦?”
华云顿时语塞。
商青黛将手中的针囊打了开来,取出一根银针,捻在手中,移近油灯火焰,“这银针用前,须灼烧,若是没有火,则可用烈酒浸泡,方可行针。”
杜若认真地听着,商青黛认真地讲着,无视了一旁一脸铁青,拿着针囊不知所措的华云。
“不是可以先刺铜人练习的么?”华云终于想到一句话插话。
商青黛冷冷一笑,看向杜若,“阿若,你说,为何不给你们用铜人练习?”
杜若点点头,道:“铜人毕竟是死物,穴位固定,练得再久,也学不会行针之法。而人与人之间,穴位虽大体相同,却胖瘦有异,男女有别,若不常自刺练习,是不会知道刺人与刺铜人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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