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 晚膳
“贫道今年四十有三,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和这位女居士的修为境界差不多吧。”
玄灵道长眼皮子一耷拉,不痛不痒的说道,却把丁宁雷的外焦里嫩,不敢置信的失声道:“你今年才四十三岁?骗鬼呢?”
玄灵道长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可魅却神色认真的道:“玄灵道长没有骗你,他的年纪在整个风凌大陆都不是什么秘密,我数年前见到他时,他还是三十出头的模样,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他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丁宁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置信,玄灵道长二十多岁就和魅的境界一样,这岂不是说他二十多岁就修炼到了化神境巅峰?
这样的资质,这样的修炼速度,这样变态的妖孽,让自诩为绝世天才的他情何以堪?
“所以,你现在油尽灯枯,即将老死,是因为你泄露了天机,遭到了天罚?”
丁宁猛然醒悟过来,沉吟着问道。
玄灵道长轻轻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因为自己将死而有丝毫的颓废和抱怨,依然平静的如同一汪波澜不惊的湖面。
似乎,对于死亡没有任何的恐惧,那种漠视生死的表现仿若看透世情的沧桑老人,根本无法让人和他的实际年龄联系在一起。
丁宁轻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这是命,不是病,我也没办法。”
玄灵道长老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我等你来,是为了让你帮我苟延残喘的?”
“呃,我是个医生,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丁宁被说的老脸一红,讪讪的道。
“道长,我也不瞒您,瞒您也瞒不住,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被空间乱流卷入这里的,现在他想要回去该怎么做?还请您指点。”
魅的性子一向如此,喜欢直来直去,虽然她对玄灵道长极为敬重,但也只是敬重而已,还没有到会为了他即将寿元耗尽而感春伤悲的地步,反而因为他随时可能会死,唯恐断了丁宁的回归之路,情急的问道。
玄灵道长没有因为她的心直口快而有所不满,也没有因为丁宁的来历而有所惊讶,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的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为什么始终撑着这一口气等待你们到来的原因。”
魅闻言面露喜色,而丁宁心中却感觉古怪之极,总觉得这玄灵道长也太神通广大了点吧。
这世上或许有先知先觉的异能者,但那都是一刹那间预知到未来的某个画面,而玄灵道长却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主宰,似乎一切他都清楚了然。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全知全能的人?丁宁扪心自问,就算自己修炼到本源道巅峰的层次,也不可能做到如同玄灵道长一样对一切了如指掌。
所以,他断定,这个玄灵道长不简单,即便他不是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也必然何其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虽然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什么恶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这人还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妖法,蛊惑的魅不愿意跟他离开,这让他暗自生出了戒备之心,在没有弄清楚那人的目的前,他是绝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玄灵道长的。
可事实证明,这世间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做主,在绝对的
实力面前,他所有的戒备都毫无用武之地。
玄灵道长甚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自顾自的说道:“我硬撑着一口气不咽,就是等着送你回去。”
说完,还没等丁宁表态,就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那空间就如一块幕布被剪刀剪开了一道口子似的猛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缝隙。
狂暴的空间波动传来,丁宁连反应都没有来的及反应,就被空间裂缝一口吞下。
“魅!”
丁宁大惊失色,在空间裂缝闭合的那一瞬间,吃力的扭过头来冲着面露不舍之色的魅急声大喊道。
只可惜,空间乱流肆虐,他的声音根本无法传递出哪怕一分一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魅那孤零零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远的仿若隔着岁月长河,永远遥不可及。
剧烈的空间震荡让他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后,噗通一声跌落在地。
好在他皮糙肉厚,哪怕是从高空坠落,也无法伤及他分毫,一骨碌爬起来后,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个极为陌生的荒郊野外,但从空气中那熟悉的稀薄灵气中能够知道,他,回到地球了。
风凌大陆,白云观里,魅默默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潸然而下。
都说相思苦,可她感觉,即便是相思,也是甜蜜的。
唯有分离,那种眼看着爱人远去的时候,心里的眷恋和不舍如同潮水般的袭上心头,那种悲伤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良久,魅才从离别的痛苦中挣脱出来,神色真挚的向玄灵道长盈盈一拜:“多谢道长相助。”
可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玄灵道长回话,魅奇怪的抬起头,这才骇然发现,玄灵道长虽然依然端坐在蒲团上,但脖子却耷拉着毫无声息,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溘然长逝。
魅,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恭敬的冲着玄灵道长的遗体一拜,转身出了房间扬长而去。
是日,神卜鬼算玄灵子殁于白云观的消息传遍天下,令天下一片哗然。
就在所有人为玄灵子扼腕痛惜之时,天古皇朝下辖的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内里,却接二连三的上演着一幕幕大戏。
先是皇亲国戚的吴家和赵家正式撕破脸皮,县令张卢楷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吴家这一方,以缉拿杀人凶手为由,把赵家家主赵大海缉拿归案。
紧接着,感觉深深被羞辱的赵家勃然大怒,赵大海的结发妻子连夜进京去找女儿赵云婷哭诉求助。
赵云婷的婆家姓孙,虽然是权贵人家,却并不想和娴妃娘娘发生任何冲突,但奈何孙家少爷极为宠爱这个小妾,在一向宠溺他的家主父亲面前上演了什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孙家家主就他这么一个独子,见他要死要活的,心疼的不得了,但他毕竟是老狐狸了,哪里愿意正面和吴家杠上?
再说,赵大海毕竟是他的亲家,张县令竟然敢对他下手,那是不把他孙家放在眼里啊。
头可断,血可流,颜面不能丢。
于是,权衡一番利弊后的孙家决定出手,他们没有选择直接硬杠吴家,而是动用家族庞大的人脉对张卢楷展开了调查。
张县令在泽阳县可是土皇帝,再加上生性贪婪,屁股底下怎么可能会干净?
只是短短
两天,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张卢楷贪赃枉法,草间人命,即将被革职查办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泽阳城。
就在张县令惶惶不可终日,如同无头苍蝇般缠着吴世安苦苦哀求,想让他请贵妃娘娘出手帮忙之际,先贵妃娘娘銮驾一步赶来的通令官传达了一个好消息,贵妃娘娘即将赶来泽阳城看望自己的表弟吴世安。
这个消息如同给吴世安和张县令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们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立刻抛下一切,花费巨资布置吴府,大肆张扬的准备迎接娴妃娘娘的銮驾。
也不知道是不是娴妃娘娘的到来,让暗流涌动的泽阳城恢复了平静,那些张县令即将被革职查办的传言也嘎然而止。
难道,孙家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吴世安有些不敢置信,但一想到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即将到来,还能让他一亲芳泽,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亢奋的难以控制。
贵妃娘娘如期而至,依然是那么年轻貌美,娴淑典雅,仿若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正躬身迎接的吴世安看的心中一荡,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造次,恨不能将其搂入怀中肆意恩爱。
若不是张县令一个劲儿的在他身后戳他的腰眼,提醒他别忘了在贵妃娘娘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他估计都能醉死在贵妃娘娘的一颦一笑里。
娴妃看着吴世安那失态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对这个长相颇为英俊的表弟,她还没进宫时就能看出来他迷恋自己。
在深宫大院中美女如云,她虽然贵为贵妃,但在陛下的眼里早已经是人老珠黄的黄脸婆了,即便偶尔来宫中也只是小憩,更像是敷衍般的走个过场。
虽然她心机深沉而阴狠,但毕竟是个女人,需要男人的滋润,空闺寂寞太久了啊。
可在宫中,需要谨言慎行,她哪里敢偷情,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所以三年前她才心血来潮的绕了点远路来看望这个一直暗恋自己的表弟,有了那一夕之欢。
事后,她心里其实是极为后悔和后怕的,毕竟这丑事若是万一走漏了消息,她苦心谋划多年的事情都会付诸东流,还要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只是,那种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却如同猫抓似的让她魂牵梦萦,所以,好不容易等到了三年一度的回乡探亲机会,她就鬼使神差般的又来到了泽阳县。
事实上,如她这样手眼通天的人物,哪里会不知道泽阳县最近发生的事情,但她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就是区区孙家吗?自己的大儿子可是已经被内定要成为太子了,孙家若是有点脑子,就绝对会卖给自己一个面子。
而在来到泽阳县前,她的护卫们就已经得知,孙家已经偃旗息鼓,示好的信号已经非常明显,让她极为满意。
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啊,只有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才能体会到那种被人敬畏的美妙感觉。
娴妃看着虽然已经年到中年,但身材依然保持的不错的表弟吴世安,脸上浮起一抹兴奋的嫣红,甚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独处一室,填补她三年的空虚与寂寞了。
牛郎织女还能一年见一面呢,本宫却只能三年解一回馋,简直比织女还饥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