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此女，与我佛有缘。”

    九龙法王轻轻道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丝亲切。

    蓝菲菲像是此刻才发现九龙法王，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九龙法王身上，笑了笑道：“你这和尚，说话还蛮有意思……我真的有佛缘嘛？”

    “菲菲，不得放肆！”方铁敖厉声道：“赶快下去！”

    “姥爷，我是给你送花来的，你不是喜欢兰花嘛。”

    “滚！”

    方铁敖突然走到蓝菲菲面前，双手捧住她手中的兰花，猛地摔在地上，狠狠的将蓝菲菲往后一推。

    蓝菲菲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她看着地上的兰花，已经被砸成稀巴烂，开得正艳的花，被方铁敖踩了一脚。

    蓝菲菲知道方铁敖最近不开心，所以特意托人，从深山中挖来一颗名种兰花。堪称费尽心血，结果，却被砸成了垃圾。

    “你平常就没有规矩，九龙法王在此，你还敢放肆，还不快滚！”

    “我我我……”蓝菲菲有些委屈，鼻头有些发酸。

    “不妨事，不妨事！”九龙法王笑着起身，却也不知何时来到蓝菲菲身后，伸出只手扶住了她。

    蓝菲菲心中一暖，回过头，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此女，与我佛有缘，我想收归门下，做我的徒儿，不知方先生可应允。”

    方铁敖面露苦色，艰难道：“法王，这是我的外孙女，您网开一面呐……”

    “错啦，错啦！”九龙法王挥挥手笑道：“她与我佛有缘，我渡她脱离苦海，让她感受人间欢喜，何来网开一面，你们这些人，才该对她网开一面。”

    “法王……”

    “好啦，我乏了，先歇息了，今晚要见到她。”

    说罢，九龙法王迈步，在八名明妃的陪同下，缓缓离开，前往方家事先为他安排的地方。

    方铁敖呆呆怔怔的站在那里，心中悲痛，二十年前的痛苦往事，今日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演。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良人和菲菲留下。”

    “姥爷，我……”

    方铁敖挥挥手，道：“菲菲，你先待在这里，良人你和我进来。”

    方良人跟在方铁敖身后，来到了后面的房间中。

    “良人，法王要收下菲菲，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这是好事呐！”方良人立刻道：“我看九龙法王，果然是有神通的，菲菲拜他为师，日后也有一个依靠。”

    “好事嘛？”方良人嘴角抿起一丝弧度，不知道是在嘲笑别人，还是在嘲笑自己。

    “天大的好事呀！”

    “但你可知道，成为法王的弟子，需要做什么嘛？”

    “这……”

    随着方铁敖的缓缓述说，方良人眼睛倏忽睁大，半晌，他突然恶狠狠道：“这绝对不行，想也休想！”

    “谁也不想，可是我们还有办法嘛？”方铁敖闭上了眼睛。

    方良人怔住，脑海中开始考虑整件事情。的确，方铁敖说得不错，方家已经没有选择了。的确，把蓝菲菲献给九龙法王，这是莫大的耻辱。但是不忍受这耻辱，方家就有灭门之祸。

    断手，还是死亡，这并不是一个太难的选择。

    “人生在世，谁不是背负耻辱活着。”

    方铁敖叹口气：“况且，你身上的伤，怕只怕，只有能法王治好了。这件事，你同菲菲说吧。”

    ……

    方良人走出房间，看到蓝菲菲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打盹儿。

    “菲菲，醒来，菲菲，醒来。”

    蓝菲菲醒来，看着方良人，笑笑，道：“表哥，姥爷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方良人笑笑，道：“没说什么，姥爷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去了就知道了。”

    方良人开着车，载着蓝菲菲，离开了方家。

    方家乃是京城，屈指可数的财阀，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宅子无数。

    方两人带蓝菲菲去的，乃是位于郊区的一座庄院。这里虽然说是京城，但其实已经位于边界线上。

    “这里是哪里？”在宅门口，蓝菲菲手搭凉棚看了一眼，她知道方家地产无数，但从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随便一个地方，不太重要，来，菲菲，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方良人带着蓝菲菲来到一处房间内，二人对坐，蓝菲菲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古怪，她皱皱眉头道：“表哥，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

    “啊！呀！”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怪叫从外面传来，吓了蓝菲菲一跳。

    “这是什么人呐？”

    “不用管她，一个疯子而已。”方良人摇摇头，道：“菲菲，我问你一件事，法王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收我为徒？”蓝菲菲咯咯一笑：“我说说而已，还真得当真呢?我才不愿意当尼姑呢。”

    “密宗和禅宗不同，并不需要你出家。”

    “可那我也不想拜……”蓝菲菲道了一句，忽然道：“表哥，你是不是想让我成为他的徒弟。”

    “是呐。”方良人叹口气：“法王的意思你也看出来了，他想收你为徒，如果你不答应，他怕是不会帮我们。所以，我希望你成为他的徒弟。”

    “那我就拜他为师，反正多个师父，也没有什么。”

    “菲菲，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多个师父，也未必是坏事呐。”

    方良人笑笑，这笑容平白有一种苦涩的味道。他站起身，道：“好了，你先在这里坐一坐，晚上，法王会过来收你。”

    “我一个人么？”

    “嗯，一个人就够了。”

    说罢，方良人便离开了，只留下蓝菲菲一人待在房间内。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蓝菲菲还觉得啼笑皆非，怎么无端端的，自己就要拜一个喇嘛为师。

    春乏秋困，夏天最易打盹，蓝菲菲独自待着无聊，慢慢的就睡着了。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天色已经黑了，蓝菲菲依旧沉在梦中。

    “菲菲，醒来！”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蓝菲菲从睡梦中惊醒，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喇嘛坐在自己对面。

    “老……师父，您过来了。”蓝菲菲机灵的改变称呼。

    “乖！”九龙法王笑笑：“孩子，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蓝菲菲正襟危坐：“弟子愿意。”

    “好，好，好！”九龙法王眼神中浮现一抹贪婪的目光，一闪而逝：“现在，就让为师替你解脱痛苦，让你尝到人间极乐的滋味吧。”

    蓝菲菲皱起眉头，往后撤了撤身子：“大师，你说什么？”

    “刚才唤师父，现在怎么会叫大师呢？”九龙法王伸出一只手，探向蓝菲菲脸颊。

    “大师，师父……”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位明妃走进来。

    “上师，外面有人闹事！”

    “什么人？”好事被打断，九龙法王十分恼怒。

    “是京城的地头蛇，过来登门挑衅的！”

    这个时候，外面也有声音传来：“招摇撞骗死秃驴，躲在那里，快快滚出来！”

    所谓江湖，一个地盘有一个地盘的主人。而京城是天子脚下，在这里讨生活的江湖人是多的。

    今天，九龙法王来到京城，已经有了开门布教的心思。从方家离开后，他有见了几家京城当地的家族。

    而这自然引起了京城本地江湖人的不满，立刻便有人登门寻事。这次过来的一批人，正乃是京城白云观的老道。

    “老杂毛！”九龙法王厉声一喝，顿时整个人变得恐怖阴沉很多。

    “徒儿，为师去去就来，待会再让你感悟佛法的欢喜。”

    温柔一笑，九龙法王离开了房间，砰地一声，门在其身后关上。

    蓝菲菲自己待在房间内，她已经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有些古怪。可具体古怪在哪里，她想也想不明白。

    房间内门窗紧闭，夏天的夜晚没来由有些气闷。

    她想着到外面透透气，就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门外星云密布，心情顿时开朗许多。蓝菲菲在院子里信步走着，也没有什么方向。

    “啊呀！”

    一声怪叫，突然响起，将蓝菲菲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发觉声音是从自己旁边的一个房间内传来的。

    心中其实已经十分恐惧，但更加好奇，于是脚步微微走动，靠近了房间。

    她听方良人说过，这院子里锁着一个疯子，只是不知这疯子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凑近窗口，待看清里面情形时，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房间内有一个女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两只手被铁链锁着，不住挣扎。

    方家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蓝菲菲不由得有些心疼，轻轻问：“喂，你是什么人呐，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猛然间，女子抬起头来，与蓝菲菲的目光相撞。

    在看清她脸上模样时，蓝菲菲不由得一怔，因为这张脸自己太熟悉了，每天都可以在镜子里见到。

    疯女人这张脸，至少和自己有**分相似，看着她，蓝菲菲像是看到了自己一般。

    “啊！”女人忽然大叫一声，道：“我乃是密宗活佛九龙法王座下弟子，妖魔鬼怪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