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姝儿，对于与镇北王你婚事，你怎么看？想嫁给他吗？”珞瑛询问。

    白九姝轻轻摇头，“不想嫁。”

    她都已经嫁过了。

    她现在的目的是拿回漓水镜碎片，然后回到神凰国，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那边。

    她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

    只是这个世界有一个宗玹昱，想到留下他在这个世界娶妻生子，她就不太乐意。

    “不想嫁就好，娘也不希望你嫁给镇北王，时逢乱世，政治不清明，娘宁可你嫁给一个普通人，安稳的度过一声，而不是卷入皇室与朝堂的是非当中。”珞瑛说道。

    “娘，嫁娶之事不急着考虑，我想问，你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珞瑛面色微凝，神色变得严肃，“怎么会问皇后？”

    “听到了一些关于皇后的言论，所以想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珞瑛看了聂钦一眼，沉默了。

    白九姝蹙眉，“不能说吗？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珞瑛摇头，“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娘希望你安稳度日，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我想知道，想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想知道聂家与皇后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想知道镜火湖六月十八日的那场祭祀，聂家知道多少内情，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珞瑛没想到白九姝会这么问，能够问出这样的话，很显然是知道了某些事，“姝儿，镜火湖的祭祀，谁跟你说的？具体说了些什么？”

    “谁跟我说的不重要，娘只需要知道，关于镜火湖的事情，女儿不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现在只想知道更多。”白九姝说道。

    珞瑛神色复杂，“知道太多真的对你没有好处。”

    “娘亲，皇后是妖后，镜火湖每一年的祭祀，都要用到刚出生三个月以内的女婴，用那些女婴做活祭，对吗？”白九姝压低了声音询问。

    “嘘！别说！”珞瑛紧张而小心翼翼，“你所知道的一切，要全都烂在肚子里。”

    白九姝看了眼聂钦，又看向珞瑛，“看来爹和娘都是知道真相的。”

    珞瑛沉默许久，沉沉的叹息一声，压低声音，“我和你爹确实知道一些，你祖父有心让你爹入朝为官，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

    那残忍一幕我没有亲眼看见，是你爹回来与我说的。

    我和你爹力量有限，连你祖父都左右不了，更遑论与皇上和皇后作对。

    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装聋作哑，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可我们也没有办法，若自不量力的去挡别人的路，只会白白丢了性命，毕竟对方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因为知道了那些残忍又龌龊的事，你爹更加不愿意入朝为官。

    也因此，那你祖父不满，从一开始的对我们二房寄予厚望，到后来放弃二房，对我和你爹爱答不理。

    这整个府里的人，对我和你爹的态度都不太友好，我们也不在意，只求安身度日。

    好几次，我和你爹都想搬出去，可是你祖父和祖母不答应。

    他们说，不能让外人以为我们聂家人内部不和睦，让人看了笑话，所以我们只能住在聂府。

    姝儿，娘和你爹都不是那等残忍之人，我们虽然知道真相，但我们没有参与，你不要因此对娘和你爹有不好的看法。”

    “不会，你们跟聂家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自不量力的去阻拦，最后丢了性命，才是最愚蠢的行为。”白九姝柔声说道。

    女儿没有怪罪，珞瑛稍微放心，叹息，“娘是做母亲的人，何其忍心呢？只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当朝丞相，还有几个当权的官员，包括帝后都参与了，仅凭我和你爹，什么也做不了的。”

    “娘，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皇上怎么会允许？怎么会认可？”

    珞瑛神色复杂，附在白九姝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当今皇上年近五十，模样跟三十岁的差不多，自打用女婴祭祀火神，皇上不仅没有衰老，还越活越年轻。

    还有聂太后，也是你祖父的姐姐，快七十岁了，近些年也越活越年轻，看起来也就五十左右，邪门得很。”

    珞瑛长在神凰国，珞家本就是咒术世家，对于一些玄乎又玄的事情，她虽然觉得诡异邪门，但是相对不那么惊诧。

    白九姝心沉得厉害，人的衰老是必然的经历，谁都逃不过，逆天生长，越活越年轻，最大程度上是修炼邪功。

    初生的婴儿生命力是最旺盛的，那妖后必然是利用孩子修炼邪功，摄取婴儿年轻的生命力。

    人都怕死，皇上和太后必然是从妖后那里得到好处，因而受到诱惑，变得贪婪，想要永葆青春，想要长生不老，然后一步步纵容妖后，助纣为孽。”

    有一国皇帝和太后做后盾，妖后才敢如此猖狂。

    “那祖父有变得年轻吗？”白九姝询问。

    珞瑛摇头，“这倒没有，聂家得到的好处是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祖父六十三了，日渐衰了，也动了心思，最近三年，主动帮着皇室寻找祭祀用的……”

    珞瑛停顿了下，没有将“女婴”而字说出口。

    “今年要用到九十九个，还得是出生三个月内的，京城和附近的几个城池虽然大，也不容易找。

    主要近些年来，总是有孩子失踪，还都是三月到六月出生的孩子，所以很多人家都算着日子，尽量在春三月怀孕，在秋冬生产。

    也因此，在三月到六月降生的……难寻。”

    想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珞瑛心中不忍。

    每一年的三到六月，都是最难熬的日子。

    尤其是六月十八那一天，彻夜难眠。

    尽管自己没有作恶，可知道真相，心里始终无法安心，良知始终受到谴责。

    只能吃斋念佛，盼着那些丧命的婴儿，来世能够寻一户好人家。

    白九姝蹙着眉，“除了三到六月有孩子失踪，其他月份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