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捉妖。”

    白九姝讥笑，那暗处之人也就是这点本事，想利用舆论来对付她，未免也太可笑了。

    宗玹昱看向她，“大概是想利用舆论，利用老百姓逼迫苍峻容对付你。”

    “天真！就算苍峻容真的对付我，他对付得了吗？”

    “对付不了，只是人言可畏，就怕到时候京城的百姓容不下你，与此同时，恐会有能人异士闻风而来针对你。”

    宗玹昱想到了之前遇见的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

    今天那人没有针对他们，但不妨碍还有其他利害的人，奔着捉妖而来。

    白九姝挑眉，睨着宗玹昱，“你怕了？”

    “不是，只是多少有点担心。”宗玹昱沉声道。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就是舆论而已，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与本座为敌，本座也不带怕的。”

    很多事前世都经历过，尤其是舆论……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只是一切提前了几年而已。

    前世，是她自己杀人无数，加上鹤阳说她是妖女，所以很多人想杀她。

    而今生，有人故意引导舆论。

    可见，无论你是否真的祸乱苍生，只要你是个“异类”，就有人容不下你。

    宗玹昱担心的，是自己保护不了白九姝，但见白九姝淡然，他也跟着淡然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坚定的站在一起，并肩作战。

    任何事情，一起面对。

    “瑞世子除了来告知有人操控舆论的事情，还有没有说别的？”宗玹昱看着管家，询问。

    管家神色恭敬，“没有了。”

    “那就先退下吧。”

    “……”

    入夜，白九姝照例夜宿圣王府。

    与宗玹昱之间，虽然偶尔拌嘴，但相处还算融洽。

    主要是宗玹昱忽然顿悟了，不再选择与白九姝对着干，更加不会选择跟白九姝讲道理，任何时候只要顺着白九姝的话说，就天下太平了。

    翌日。

    谣言愈演愈烈，白九姝是狐妖的事情就像有了定论一样，大多数人都这样认定了。

    有不少百姓上白家跪求，希望白家人能够大义灭亲。

    白傲气得不轻，最后直接动武，将人赶走。

    又是几天过去，每一天都有百姓到白家门前跪着，且人越来越多。

    白傲一开始还发怒，最后都有些麻木了，大门紧闭，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瑞王府那边，苍峻容已经接见了朝臣。

    大多数朝臣直接跪拜皇帝，将他当做新帝来对待。

    关于登基为帝一事，苍峻容没有给朝臣准话，依旧坚持让朝臣称呼他瑞世子。

    某些官员因为舆论一事，开始试图劝解苍峻容，派兵捉拿白九姝。

    只是小部分官员这样提议。

    大多数官员还是忌惮宗玹昱和白九姝的，轻易不敢做出头鸟。

    对于某些大臣的建议，苍峻容一律驳回。

    以忙着筹备大婚为由，没有正式干涉朝政，朝中所有的事情依旧由丞相代为处理。

    如此，温家那边可谓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温庭蕴利用手中的权利，想尽可能将舆论压下，可是收效甚微。

    又过了两天，有人梦见了变成狐妖的白九姝，银发披肩，红眼獠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闹得满城风雨，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不仅仅是一个人梦见，而是接二连三的有人梦见。

    众人口口相传，不同的人，相同的梦境，造成人人恐慌。

    就连某些官员也梦见了妖魔化的白九姝，如此，权贵圈中也开始恐慌。

    钦天监观天象，测凶吉，结果得了一个大凶之兆。

    一个占卜结果，将舆论彻底推到了高潮。

    不仅是有百姓到白家跪求白家人大义灭亲。

    就连圣王府门前，也跪了很多穷苦百姓，他们身上挂着从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口中哀求着，让圣王除妖，莫要被妖女蛊惑。

    才不过是几日的光景，白九姝从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白四小姐，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白发狐妖。

    百姓实在是太多了，白九姝又不能真的大开杀戒，若是杀了人，她祸乱苍生的名头就坐实了，所以只能选择无视。

    无论外界如何风起云涌，白九姝在圣王府中始终安稳度日。

    颇有一种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境。

    时间匆匆，晃眼离苍峻容和白妙和的大婚只有三天了。

    妹妹要出嫁，白九姝带着儿子准备回镇国公府。

    圣王府的大门刚打开，就见着外边跪了一地的人，密密麻麻的人头。

    “圣王英明！莫要被妖女蛊惑！恳请圣王除掉妖女！”

    “圣王英明！莫要被妖女蛊惑！恳请圣王除掉妖女！”

    “……”

    白九姝抱着儿子，站在台阶之上，俯瞰着下方跪着的百姓。

    百姓们见了她，眼底明显流露出畏惧，就连声音也小了很多，还带着颤音。

    尽管如此，依旧一遍一遍的祈求着。

    “我白四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虽说从小顽劣，但似乎从未欺压过无辜百姓。”

    白九姝淡漠的语调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百姓停止了祈求，全都看着白九姝。

    白九姝继续说，“都说我白四凶残狠毒，可在座的各位，我有伤害过你们吗？

    说我白四是妖女，会为祸苍生，我有为祸苍生吗？

    若你们非要这么认定，那我可以配合你们，将你们都杀了，从今天开始，做一个祸乱天下的妖女。”

    一句话，在场百姓面面相觑，恐惧不安。

    白九姝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讥笑，“都说人言可畏，可无论谣言如何，本座都没什么可畏惧的，因为本座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只看本座愿不愿意罢了。

    听说你们做了噩梦，梦里本座是个嗜杀的妖女。

    你们的梦是虚幻的，但是如果你们继续咄咄相逼，本座一定会让你们的梦境成为现实，本座一定会成为那嗜杀的妖女，屠尽天下。

    不信你们就试试！

    我数三个数，谁还继续跪在这里，我就杀了谁！

    做人要惜命，活着不好吗？”

    白九姝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潋滟美眸不含温度，“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