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湖派出所询问室内，方晚晴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警察，嘴巴一张一合，完全不知所云。

    “方小姐？方小姐？”对面的女警唤了她两声。

    方晚晴方才晃过神来。

    “请您节哀。您父亲的尸体是附近晨练的居民发现后报的警。这是我们从他的钱包里发现的，请您看一下，这是他的笔迹吗？”

    那警察递过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一张被水洇湿的纸，纸上的字通篇都是打印的，唯独落款处，是一个手写的签名。

    这与其说是一封遗书，不如说是一封忏悔书，上面的内容都是对她的忏悔，什么不该赌钱，不该连累她。方晚晴看罢，早已泣不成声。

    “方小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您配合。请问这签字是您父亲的字迹吗？”

    虽然方家的企业已倒闭多年，方友财许久没有过签文件的机会。但是就在前不久，方晚晴刚刚见过父亲亲手签下的高利贷借款书，所以对这笔迹再熟悉不过了。

    她含泪点点头，确认这是父亲的笔迹。

    “如此看来，您父亲确有含恨离开的可能。”那警察说得好听点儿，是含恨，其实就是欠的高利贷还不上，走投无路才投湖自尽的。

    方晚晴的眼泪止不住又流下来，虽然父亲生前对她的确不怎么样，尤其是自家企业倒闭之后，更是冷嘲热讽，甚至让她去“钓金主”。然而，如今他真的不在了，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心中突然空落落的。

    见她抽噎的越来越厉害，那女警便招呼了外面等待的宋寒进来。

    方晚晴见到宋寒，便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再次呜呜哭起来。

    那女警见她如此，也不再勉强，转而对宋寒说道：“宋先生，尸检结果还没出来。但从种种迹象来看，极有可能是愧疚自杀。等出来结果，我们再通知方小姐。这期间，她可能很需要您……”

    “愧疚自杀？”宋寒对这个结论十分惊讶。

    方有财是个什么人？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有可能出卖的人！才过了这么几天，他就会愧疚自杀？这中间似乎是有什么蹊跷。

    作为一个旁观者，宋寒不似方晚晴那般六神无主。但是眼下方晚晴痛苦至极，他也只好先去安抚陪伴她。

    “您放心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宋寒一手揽着方晚晴，跟那女警道别。

    ——

    唐昕昕独自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她想一个人静静，思考一下到底如何处理与翟修泽的关系。

    在酒店的总统套里，她几乎得不到片刻的安静。只要秦扬在，一来二去，他们必定会挪到床上折腾一番。说来也怪，都这么多年了，每次跟秦扬总会又不同的新鲜感，或许这是她离不开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想到这里，唐昕昕自己吓了一跳，从刚开始两人颇具交易的关系，到现在想起他嘴角会不自觉上扬，她这是怎么了？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手机推送提示音。

    照往常，她是不会如此及时地去查看的，可是此刻格外的悠闲。她轻轻滑开手机，看完那推送，脸色陡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