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饱饭足，李昂摸着鼓囊囊的肚子，慢慢挪到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打了一个饱嗝。

    沙发对面的电视机开着，里面传出了旋律明快的曲调，木管，铜管，打击，弦乐器依次奏响，交融，一片热闹欢腾，喜气洋洋的气氛。

    那是春节序曲，今天是2020年1月24日，大年三十，电视机里即将播放的，是2020年春晚。

    不过一会，父母也走了过来，父亲李建军拿来了几份切好的果盆，母亲陆彩霞则拿来了茶壶和茶杯，三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很快，时间就到了八点，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第四个节目，是一个儿童合唱团，上面一个个七八岁的小孩童声嘹亮，歌唱祖国。

    看到这个节目，母亲陆彩霞忍不住开口了：“小昂啊，你过年也三十一了，时间可不等人，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们抱上孙子啊？”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李昂还是有些尴尬，摸着头道：“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我现在以事业为重，暂时不考虑私人感情，这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晚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什么叫晚一点？”母亲陆彩霞的眉头吊了起来：“三十多了还叫晚一点？其他人像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小学了！”

    “是啊。”那边父亲李建军也开口帮腔道：“人家飘飘多好一个姑娘，你和我们招呼都不打一个，说分手就分手，这么挑三拣四的，难不成想打一辈子光棍？”

    “哎。”李昂叹了口气：“这件事上次不是跟你们解释过了么？我们性格不同，生活习惯也不一样，聊天也常常聊着聊着就没话题了，根本两个人就不合适，勉强也勉强不来，现在分了，总比以后结了婚再离婚好吧？”

    “我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母亲陆彩霞接着劝道：“但你这么老单着也不算个事啊，分了也可以再找嘛，说不定下一个就合适了呢？”

    “我也在找啊……”李昂又想办法拖延时间：“这不是没找到么，我保证，等找到了合适的就带回家给你们二老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母亲陆彩霞果断没有上当：“就你这天天家里，公司，两点一线的，你去哪里找啊？猴年马月才找得到啊？”

    顿了顿，她接着道：“好在我平时也都在帮你注意，小区老年人活动室哪里，跟我一起打牌的那个孙阿姨，她说她有个侄女，比你小5岁，今年26，刚刚从英吉利留学回来，要不，什么时候组织你们俩见上一面？”

    李昂没有接话，而是用意识沟通口袋里的三阶人工智能生命体，开始调查情况。

    嘿，果然不出所料，是个间谍！

    这孙阿姨倒是普通人，没什么问题，但这个所谓的“侄女”，确实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吉利间谍。

    这帮牛鬼蛇神，倒真是无孔不入啊，知道我父母身边有人保护，这种迂回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不过嘛，还是不要让父母太过担心了……想了想，李昂道：“那您联系一下吧，我反正正月十五前都在家。”

    天昂公司的传统，春节放假从大年二十五到正月十五，十六正式上班看，包括东完市的工厂以及全国各地的专卖店都是一样。

    至于那个英吉利女间谍，她哪天答应来，就让控制“质子电脑，”让她在马桶上拉上一整天！不拉到虚脱昏迷算我输！

    听到儿子答应下来，母亲陆彩霞脸上一下子阳光灿烂了下来：“你愿意就好，我明天就给孙阿姨打电话！”

    这时，旁边的父亲李建军有开口了：“不过小昂啊，这相亲相归相，也要看清楚了，你现在毕竟在帮国家做事，又是大老板，说不准就有什么别有用心的拜金女主动找上门来，这种女人好吃懒做，可不能娶进门！”

    “我知道，我眼睛亮着呢！”李昂点头答应。

    笑话，质子电脑在手，世界上还有我看不透的女人？她**什么颜色我都能调查出来好么？

    电视上的晚会还在继续，几个歌舞节目之后，轮到了一个小品。

    悲伤麻花出品的《失眠怎么办》。

    小品很有意思，包括李昂在内，一家三口都被逗乐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母亲陆彩霞拍了拍李昂的肩膀：“它里面那个红星牌好梦头盔，好像就是你们公司的产品吧？”

    “是的。”李昂确认道：“一种助眠的设备。”

    “你们这头盔真的这么有效？像里面演的一样，一戴上就睡过去了，这么也叫不醒？”母亲陆彩霞又问道。

    “没这么夸张。”李昂笑着解释道：“差不多也要一两分钟的样子吧，而且和平常睡着差不多，叫了也会醒的。”

    “一两分钟也很好啊。”父亲李建国道：“要不我和你妈也去买一个试试？”

    “不！不！不！”李昂连忙劝道：“你们也看了，这是给工作压力大失眠的年轻人用的，对老年人效果不是很好，老年人还是自然睡眠最好。”

    即便现在外星人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三样黑科技用起来也非常顺手，但李昂还是对外星人搜集地球人“情绪”充满了戒心，并不希望父母也变成被搜集“情绪”的人中的一员。

    “可……我怎么听说这个头盔里好像什么虚拟现实，什么世界，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李建军又问道。

    “哎，这都是公司的营销技巧，没什么特别的。”李昂再次规劝：“这就是个助眠头盔，为失眠人群，改善睡眠质量的。如果睡眠正常的话，我还是不建议你们用，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自然睡觉睡过来的，没必要借助其他手段。”

    “对。”母亲陆彩霞也赞同道：“我们又不失眠，买这个头盔干什么？一个要一万九呢，儿子天天赚钱这么辛苦，还是把钱攒下来给他做老婆本最好！”

    见到两个人都反对，父亲那边也不坚持，不再谈这个话题，继续看起节目来。

    春晚的节目其实无非也就那样，大体上和前几年也差不多，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相声是相声，小品是小品，杂技是杂技，魔术的魔术……只是随着科技的进步，舞台更加华丽，服饰更加精美，下去了一些老人，多了一些新人，捧红了几个出彩的。

    其实节目怎么样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节目，一边喝喝茶，吃吃东西，聊聊天的这个氛围。

    很快，节目就到了尾声，一段歌舞节目后，开始了0点报时。

    主持人们齐声开始倒数，一个大大的时钟出现在了屏幕上，上面是一秒一秒向着正上方接近的秒针，以及，一个大大的“红星牌好梦头盔”的LOGO。

    零点到，时钟消失，电视画面上变成了夜空与无数漂亮的烟花。

    可能由于是高端小区的缘故，李昂家外面倒是没有太过剧烈的爆竹声，只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

    母亲看过来，一脸的感慨：“哎，小昂又大了一岁啊。”

    父亲倒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不过同样感慨：“那么这公司的实力看上去很强啊，春晚都打广告，插播的广告也就算了，最后的倒计时也打广告，这得花不少钱吧？”

    李昂笑了起来：“爸你忘了，我们这红星牌好梦头盔是国家支持的项目，当然是不花钱的啊，他们免费帮我们打的！”

    “我就说呢。”父亲也笑了起来：“不然这广告没几千万下不来。”

    然后又问道：“这世界上失眠的人就这么多？这头盔卖得掉么？这国家也是，有这钱为啥就不为老百姓干点实事，何必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睡觉头盔上呢？”

    “哎，上次不是跟你们解释了么，国家这么做当然是有道理的，我当然是明白的，单位前了保密协议嘛，不能告诉你们。”李昂解释道：“但这个销量确实不错，现在已经卖掉了六百多万个了！”

    “六百多万个？”母亲陆彩霞吃了一惊：“你们卖一万九一个，那岂不是已经卖掉了……卖掉了有1000个亿？”

    “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多。”李昂连连摆手：“这是高科技头盔嘛，我们找头盔也是有成本的，还有公司里的人工，全国各地的专卖店人员，还要做广告，其实也赚不了多少。”

    “噢，对对对，还有成本。”母亲陆彩霞连连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赞叹：“想不到你们公司的规模这么大啊。”

    “是啊。”李昂点头：“所以我一天到晚这么忙嘛，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时间。”

    “不过……”母亲又问道：“那你现在是公司的老总，应该权利很大吧？”

    “啊，还行，能做点主。”李昂没把话说死，反问道：“怎么了？”

    “哎，也没什么大事。”母亲语气犹豫，但还是道：“还是你二姨的事情，他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堂弟小聪去年12月就已经出狱了，不过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工作，想问一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我能想什么办法？”李昂果断拒绝，用起了谎言编织的挡箭牌：“我也是给国家打工的嘛，其实也没多大权利。”

    “不是那么公司一直在各地开头盔专卖店么？”母亲建议到：“我们老家那边，崇山市，那也是个地级市啊，总得开一家吧，让小聪去帮帮忙被？”

    “真帮不上忙。”李昂再次拒绝：“不瞒你说，这个专卖店规划的事情不是我负责的，而是另外一位副总负责的，我并不清楚。”

    这确实是实话，李昂整天在总裁办公室摸鱼，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老唐负责的。

    顿了顿，李昂接着道：“而且您也知道的，我们这个红星牌好梦头盔是国家项目，差不多每一个人都是要经过政审的，像小聪这样有案底，坐过牢，有又没有什么学历的，你觉得他能通过政审么？”

    那边的父亲李建国也劝道：“这公司说白是国家的，儿子只是个管理罢了，哪里能随便安插亲戚？你就不要给儿子捣乱了，小聪那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又闯祸了，给儿子惹麻烦了怎么办？万一对儿子的前途有影响怎么办？”

    听了父子俩的劝说，母亲陆彩霞沉默了下来，不再吭声。

    李昂一向很讨厌任人唯亲，虽然用亲戚的话忠诚度能够有所上涨，但是一旦发生贪腐，那就会更加麻烦，各种人情劝说，想下狠手必然阻力重重。

    用其他人，虽然忠诚度不能敢保证，但下手惩治起来也是简单方便，而且有“质子电脑”在手，任何天昂集团内部的贪污腐败都是无所遁形，一抓一个准，人证物证齐全。

    从去年4月1号到现在，天昂集团从公司内部，东完工厂，各个专卖店已经抓到了一百多个利欲熏心，或贪污腐败，或被其他势力收买，或主动找境外势力合作的蠢人，将他们全都送到了戈壁滩种树。

    所以，与其到时候抓亲戚去种树，回家被其他亲戚哭求，还不如干脆一开始就不让亲戚进公司。

    当然，对于小舅一家这样老实本分的亲戚，李昂也会暗中对他们进行了帮助，通过合理合法的手段让小舅发了笔小财，创业当了一家竹制品家具店的老板，生活蒸蒸日上。

    零点过后，春晚的节目就乏善可陈了起来，一家三人也没有兴致，都开始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李昂也帮忙把堆在水池里的碗都洗掉后，也出门上了楼，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他并不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买下了楼下楼上两套房子，父母住在楼下，他一个人住在楼上，保证了一定的私人空间，串门照顾也非常方便，

    当然，他买下的房子也并不仅仅这两套，甚至父母楼下，自己楼下，以及对门的四套都买了下来，里面住着的，是国安局派来的保镖与特工。

    回到自己的房子，又洗刷了一番，李昂躺到了床上。

    他的心里思绪万千。

    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头盔在三年内卖掉3000万个几乎不成问题，游戏的开发也走上了正轨，在稳步进行中。

    《虚拟体育场》之后，就开始做一款真正意义上的虚拟现实游戏吧，不然老做这种像游戏又不像游戏的东西，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不过，《虚拟体育场》才上线没多久，还需要发酵发展一段时间，还是先解决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父母说的不错，毕竟都三十多了，在单身下去岂不是要变成能搓出火球的魔法师？再说了，老是自娱自乐也不是个办法！

    而以我现在的实力与地位，应该足够去白姐家提亲了吧？

    不过这么上门也不是个事，最好还是找白姐沟通一下，确定了关系再上门！

    让我看看白姐在哪里……

    在圣京啊……那还是等她会鹏城在联系她！到时候约她去过风景优美的地方，勇敢表明心意！

    然后……

    哎呀呀，这么一想，怎么觉得有点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