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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山河重塑 重归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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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蛊山山河断裂,在大战中几乎沦为平地,满目疮痍。所幸当初名剑如是多有布局,地脉之气暗地聚集,灵机内藏,留下了恢复之机。

    一天时间足够月江流将灵蛊山再造,也将名剑如是留下的手段尽数激活。鲜山滴翠丽水如缎,灵蛊山之灵秀更胜过去几分。

    余下诸事,月江流再不关心,径自随心而行。

    从日出到月落,月江流一步步走在灵蛊山中,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目光洞穿了时光,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这里的所思所行。

    后山幻月洞,月江流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盘膝坐下,正是另外一个自己最常坐的位置。

    面前池水幽幽,如同明镜,如有感应,池水中的倒影一阵晃动,已然变了一个模样,剑眉星眸,正是名剑如是。

    月江流毫不意外说道:“你来了?”

    池水中魔身名剑如是道:“你很迷惘?”

    月江流瞒不过来自于同源的自己说道:“吾观这世界,阴阳流转,五行并化,生命只是一场意外,七情六欲也只是五气盛衰的假象,吾不知如何寻得自身之意义。”

    水中倒影说道:“那你可知晓吾眼中的世界是如何?”

    月江流道:“如何?”

    水中倒影说道:“世界本是虚无,唯吾心动,方才有了繁华大千。”

    月江流略略思考便说到:“你吾之观点,便是前世唯心与唯物的区别,今世神性与魔性的分野吗!”

    水中魔影不言语只看着月江流。过了良久,水中倒影才说道:“此次是吾之过,因铸就大位收束自身存在烙印以使得你神魔失衡,更提前引发你三惑之劫。”

    月江流说道:“若非有你之功,吾岂能拨云见日,认清天地之真面目!”

    水中倒影接着说:“此次借你之力吾方才能暂时显像,此事过后吾自当沉睡,以待魔体蜕变。”

    月江流问道:“那你此行有何事?可是为了怨姬!”

    魔影道:“是!吾之超脱,天地因果再不加身,却会顺源而下,是以吾假借邪灵引发劫难,为怨姬裆下因果。”

    月江流心中本有猜测,此时得到证实:“那西门寒照便是代劫之人吗?”

    魔影道:“他们都是!”

    剑阁之灭,若以因果论自然是代劫;以计谋论,便是化明为暗,淡出武林视线。

    看着水中倒影,月江流也能模拟得几分魔身脾性,世事洞明,也便能识得真魔之残酷。

    水波荡漾,魔影多了几分模糊,水中之影便说:“时间有限,这是吾之魔种,能暂缓你之道化,至于日后如何,且看你之了。”

    影像紊乱,骤然开始聚合,不一会便化作一颗太空暗星般的魔种。“咻”的一声,魔种投入月江流眉心印迹,再也不见。

    魔种入体,月江流左手渐渐开始有了变化,原本的的模糊渐渐清晰,就像把马塞克撤去了一般,显出了清晰红润之肤色。

    脚步声起,香风吹入,正是恢复了女装的月灵犀。

    流苏高髻,宽袖儒衫,着长裙,披帛巾,系禁步。佐以珠玉,饰以银辉,端是青山酿成。

    秀步走进,把手中持着之信件递给了月江流:“哥哥,央师来信,学海内有不明势力侵入,上至教元,下至学子多有死伤,让吾两即刻返回。”

    月江流看完信件,上面所诉说之敌人来无影去无踪,尤好以游戏为名杀人诛心,引发莫大恐慌。心中便知此乃境界连同,来自于异境死国的恶灵魖族阎王锁,换而言之,死神之劫正是开始了。

    月灵蛊掩面偷笑道:“还有央师让吾替他骂你是个小王八蛋!”

    月江流对于妹妹调笑,自然一笑以应。递还信件,说道:“学海无涯,百年时间不知如何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学海无涯,也算自己的家,自己的挂牵,有自己珍惜的人。也许是魔种入体,月江流此时竟然有迫不及待回去的念头。

    “央师,这些年没见,吾也实在有些愧疚,以他的脾气,再见到吾估计要被他唠叨死。”

    与怨姬一番告别,月江流兄妹踏上了学海无涯的归途。

    ……

    学海无涯外,阳山之上,月江流兄妹来到了怜照影之墓前。

    月江流斜靠着墓碑把盏轻酌,月灵犀素手如飞,把地下之花朵编制成一个美丽的花冠。

    “哥哥,花不够了,再来点!”

    月江流浅笑一声,把手中清酒往缓缓敬下,只见地面发芽抽枝,顿时开出了大朵大朵美丽的花朵。

    “哥哥,多谢你为我背负这么多!”月灵犀编着花冠的手慢慢停下,目光温柔的看着月江流。

    月江流呵呵一笑:“傻孩子,这本就是我该做的,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就只剩下你了。”

    百年囚禁虽然难熬,但是能为阿月报仇,又能让小月儿避免原本时空的悲剧,月江流觉得很值得。

    女孩子,就是要让她开开心心的生活。

    酒已酌毕,花冠已成。月江流再不留恋:“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

    学海无涯,雄踞一方,百万学子早已渗透武林各方,千百年来积蓄了庞大无比的力量,神州之难学海无涯一肩挑起也震慑着各方势力,隐隐有雄霸武林的姿态。

    学海六执令之名传遍天下,其中又以射部执令北窗伏龙曲怀殇为最,抗魔祸,灭识界,携大势为修补神州支柱四处奔走,可谓是独显风光。

    一路行走,月灵犀收起了在月江流面前的娇憨之色,变回了那个知性坚毅的乐部执令。

    未有钟鼓开道,未有万众宾迎,月灵犀与月江流来到了审判堂。

    偌大殿堂,儒字高悬,云纹巨柱,各歭其位。左为书、御、乐,右为礼、射、数。六部大匾依次罗列。

    大匾之上,宝光灵动,可是不可多得的宝器。月江流目光扫过,便知晓上面布有咫尺千里之骈文,应是学海御部的不世手笔。

    “哥哥稍等片刻,待吾敲响玉钟,通知各位执令!”

    三声钟响过后,六道人影自牌匾之中走出。

    左为央森、司徒偃,右为太史侯、曲怀觞、饶悲风。

    “哥哥,我先上去!”悄声说完,月灵犀便归位于司徒偃下方。

    上首尊师央森扳着脸喝问道:“百年时间,便让你忘了师徒之礼了吗?”

    月江流当即正冠整袖,一鞠到底:“儒门学子李治见过尊师,见过诸位执令!”

    央森说道:“起身吧!”

    “阔别人间百年,感觉如何?”

    看到央森如此轻描淡写揭过先前月江流的不告而别,太史侯不由皱眉。

    对于太史侯来说,天下之大莫过于礼。天在上地在下是礼,日夜交替是礼,师徒尊卑更是礼。

    礼是秩序,是人间之行为准则。若有一天礼乐败坏,那么必然是父不父子不子,人心沦丧,以耻为荣的世界。

    儒门自当为人间立命,自当行有常,居有度,为人间做好表率。

    而李治在太史侯眼中却是骨子头都散发着一种藐视礼乐之人。百年前做下那种罔顾人伦之事,百年冥思看样子也未有丝毫改变。

    虽然心中感激李治做下的一切,但是理念却难有认同。

    曲怀觞与饶悲风看到月江流却是报以微笑,学海复出,治世天下,已渐感力不从心,有风雨欲来之势,此时得一强援,心中自然高兴。

    “射执令,教统以及太学主的行踪有没有消息?”央森问道。

    “教统行踪吾已知晓,太学主却是遍寻不着。”曲怀殇说道。

    “那神州支柱修补进行到哪一步了?”

    曲怀觞说道:“补柱元素已有眉目,却是陷入僵局。水火两柱所需之物乃是水火元珠,其主人不愿出让。”

    “土柱所需要息壤乃是狮子国国宝,也是不愿意出借。”

    太史侯听完冷声说道:“天下苍生受难,每拖一日便是千万性命,实不宜拖延,曲中不可求当直中取!”

    听闻太史侯之语,央森心中有意:神州蒙难,学海无涯已不知不觉成为了一辆不可停下的战车,渐渐脱出了掌控,成了各方首当其冲的目标,失去救助灾民的初衷,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天下受难,人心离散,首当重梳礼乐,重树伦理,此为重中之中。此事需要靠礼乐两部执令了。”天地之乱莫过于人心之乱,天灾尢可齐心协力度过,所若是天灾过后任由恐慌蔓延酿成人祸便是劫中之劫,是以救灾当先治人。

    “可以!”“诺!”太史侯与月灵犀同时担起重任。

    “外事定,内事亦不可倏忽,近日学海内妖魔鬼怪潜伏,就看御数两位执令。”央森说道。

    司徒偃说道:“前次小吃一亏,若是他再来,必把他留下。”

    前次一不留神在学海之内让阎王锁困于术法吃了一亏,被司徒偃引为耻辱,心心念念的便是找回场子,所以对于央森的安排很是满意。

    “吾必对于学海安全严加巡逻。”饶悲风也应道。

    一切安排就绪,央森又将目光看向了曲怀殇:“射执令既有教统下落,当务之急乃是寻回教统。寻找补柱元素之事便交由他人吧。”

    曲怀殇皱眉道:“不知书执令嘱意交给谁?”

    央森说道:“自有书部之人接手!李治,这个任务你愿意应承下吗?”说着目光看向了场中一只神游物外的月江流。

    月江流明白,这既是央师之考验,又是给予自己再次融入学海的机会。

    当下便说道:“既然诸位主事信任,吾自然义不容辞!”

    “还有,自吾出塔之日便决心与过去一刀两断,现在吾只是月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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