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不再想想？……再多考虑考虑……不用着急！”

    先是哔站总裁按耐不住率先站起身来，朝对面那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小萝莉摆手喊道，期盼着对方能回心转意。

    紧接着，现场更是响起众多大佬七嘴八舌的附和和劝说声。

    “就是，这可是关系您未来发展的大事，可草率不得……”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待会大家一起去饭桌上仔细谈怎样？”

    “难道对我们开出的分红还不满意吗？您不妨直说！一切好商量！”

    “我跟你讲，哔站现在可是前途无量啊！明年我们可是要在纳斯达克上市……”

    ……

    郝萌当时很想吐槽一句联盟还牢不可破呢……这人简直是在乱立FLAG！

    面对此时宛如菜市场一样的会议室，郝萌知道假如自己不给出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怕是这些被利益驱使的家伙们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当下她停下优哉游哉转椅的动作，小小的身板学着大佬的样子，倚着身后那大大的真皮靠背，举着小手挥了挥示意大家安静，等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她这才慢条斯理道。

    “并不是担心你们哔站这条大船稳不稳关系，也不是嫌弃分成太少，而是……”

    说到这里小萝莉眉头一皱，拾起桌上的合同并迅速翻了翻。

    “比如说合同上这一条吧！”

    拾起笔，小萝莉用笔杆末端在合同上一行小字上戳了戳，同时出声念道。

    “‘除哔站和哔站授权的视频网站，UP主在签合同后不得在其他视频网站发布视频作品，否则将视为违反合同……’”

    说完，郝萌抬起头，目光逐一在所有人脸上略过，这才开口继续道。

    “说起来……我在油管和隔壁N站都有投稿，而且粉丝人气加在一起丝毫不逊色于哔站，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放弃……”

    郝萌话还没说完，站长脸色当时就微微一变，忙站了出来摆手打圆场。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针对您的特殊情况，这一条可以改！可以改！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嘛！哈哈哈……”

    紧接着，总裁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急忙跟着解释道。

    “哎呀！你看我糊涂的……这本来这是给其他UP主签约的模板合同，这不——我们压根就没想到您今天会来，所以关于您这特殊情况的合同都没考虑齐全，见谅……见谅……”

    说完，总裁扭头用眼色示意一旁的秘书赶紧再去重新拟定一份新的合同。

    眼前的这一幕让本想继续说什么的郝萌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瞬间没了脾气。

    本来合同上这一项条约是没什么毛病的，这是一种人才的垄断，意味着哔站拿到了滑稽小萝莉独家视频作品播放权，这放在任何视频网站乃至各行各界都理应如此、理所当然的一项条约，而郝萌只是单纯的不想签约而故意装出一副倨傲的样子挑刺，然而她却没想到对方为了招募自己，在这一条上居然选择了妥协……

    就冲对方这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怕是就算自己再提出几个‘不合理’条约，对方恐怕也是来者不拒。

    郝萌索性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吧……其实我对这些文件上提到的什么偶像计划，又是包装运营宣传之类的，并不是很感兴趣，我希望我和你们哔站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非条条框框限制的合约关系。”

    将手中的合同文件往桌上一扔，小萝莉一皱眉，一摆手，摆明了自己对其铁了心拒绝的态度。

    这番话让总裁的眉头彻底深深的扭在了一起。

    总裁暗自思量眼前这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萝莉……不……是眼前‘小狐狸’，说出这番话表明态度明显是欲擒故纵想要多要点好处！

    小小年纪居然跟那些混迹商场上的老狐狸老油条们一般无二，果然是个人才……这次恐怕要下血本了。

    想到这里，总裁先跟自己的左右手眼神交流了下，这才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端正坐姿，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盯着对面的小萝莉，沉声询问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看看。”

    郝萌闻言一愣，似乎是对这个直到现在还锲而不舍的总裁很是意外。

    眨了眨眼，小萝莉这次索性身子前倾并双手托腮在桌面上撑起下巴，同样很是严肃的朝对面哔站总裁反问道。

    “不妨先换我问问……你们哔站到底在担心什么？在怕什么？为什么非要我在这合同上签名不可呢？”

    小萝莉的这一连串直指要害的反问，不但让总裁沉默了，也让会议室的众人一时间重新陷入了沉默。

    半晌，还是站长替总裁做出了回答和解释。

    “其实我们担心您会有一天会离开哔站，要知道您现在可是哔站的顶梁支柱，而哔站现在刚好处于一个发展的阶段，出不得任何幺蛾子，就怕您一旦您另寻他站，粉丝们怕是也会各种一起吸引走，这对于我们哔站人气来说，绝对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站长并没有一一列举具体是怎样的‘沉重打击’，但从‘蝴蝶效应’不难想象的出，倘若郝萌一旦离开哔站，那么哔站所损失的也绝非一点人气访问量那么简单，其中牵扯到一张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甚至哔站明年的上市大业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然而这只是原因之一，站长并没有将另两个因素说破。

    也许是为了让郝萌明白哔站的苦衷，好强调哔站的为难之处，紧接着站长的话，随后下面有人忍不住开口接话道。

    “是啊，我听说隔壁A站也曾经动过将您从哔站挖走的念头来着，好在他们的资金本钱并不……”

    然而这人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总裁的一顿明显刻意咳嗽声给打断，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此人忙就此打住。

    A站……

    郝萌扭头多看了给自己透露信息的那人一眼，心中顿时恍然。

    和自己的家乡世界一样，这里平行世界龙华国最早的弹幕视频网站并非哔站，而是一家大家称之为‘A站’的视频网站，只不过全名并非是‘AcFUN’，而是‘AdFUN’。

    哔站后来者居上，曾经身为老前辈的A站，目前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日活跃用户也不过堪堪六十万，这点可怜的人数甚至连自己直播间观看直播的百万观众人数零头都不到……

    假如自己协同数量庞大的观众粉丝和观众人群投靠A站，对于这个濒临倒闭的视频站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强心剂，怕是直接原地螺旋升天起飞了！

    甚至与哔站分庭抗礼都不一定！

    这可不是哔站所希望见到的局面……

    想到这里，郝萌笑了。

    “原来你们就担心这个啊……”

    说这话的小萝莉索性站起身来，将桌面上散乱的文件整理并整整齐齐摞在一起，这才拍着小胸脯跟在场众人保证道。

    “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不管A站提出什么优沃的条件，我郝萌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去签什么A站的！”

    ……

    当郝萌好不容易摆脱会议室里的那群中年大叔，在保安一路护送下来到楼下时，时间早于超过跟茉莉约定好的一个小时，回家的路上自然少不了被茉莉一番关心的追问，询问为何这么久才出来。

    小萝莉无奈之下只好将会议室签约事项招了出来，将锅甩给了那些死缠烂打的大叔们，其中自然提到了哔站所担心的问题。

    “……哔站真是多虑了，我怎么可能去没什么人的A站？当然是留在哔站啦，这里的粉丝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

    郝萌慵懒卷缩在飞机舒适的座椅上，同时跟对面的爱丽丝千羽等人吐槽着哔站。

    而身为经纪人的千羽，这一话题却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断小萝莉道。

    “郝萌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其实几天前，A站那边曾有负责人电话联系过我，开出两千万的价希望你能舍弃哔站去他们A站当签约UP主，被我当场拒绝掉了，当时心想这点小事不值得劳烦你，所以我就一直没说。”

    前一秒还如同小猫般懒洋洋躺着的小萝莉，在听到报价后，下一秒瞬间蹦了起来。

    “等等！千羽你再说一遍？多……多少钱？？？”

    千羽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那突然双目放光的小萝莉一眼，随后摊手满脸不屑道。

    “才两千万而已，你说这不是在侮辱人吗？也不想想，我家郝萌身家就才值两千万吗？拿不出几百亿也好意思敢来挖墙脚？”

    郝萌听完当时就不淡定了。

    “咳……那个……”

    小萝莉脑海里一边回想着方才跟众人复述自己在会议室说出的那句‘我郝萌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也绝不会去签什么A站’的豪言壮语，同时小心翼翼、试探的询问众人道。

    “假如我现在要是说A站‘真香’……你们不会把我从飞机上丢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