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澡堂搓洗功
形骸问道“这大风雪是你招来的?”
女妖身子飘近,她那骇人的长发如同腿脚,支撑着她身子进退。众白光卫如临大敌,将弩箭对准了她。何翟道“给我住了!”
那女妖朝众人鞠了一躬,道“我叫尸风,见到诸位凡间人物,不胜之喜。”她外形古怪,可竟格外地温文尔雅。
何翟道“你就是那大风雪的始作俑者?”
尸风道“许多年前,妖界的一位神荼巨巫死去,龙蜒大人设法取得了他那世界的一些残余,被妈妈盗走,而妈妈又给了我们这些女儿。我们将这些残余放置在身子里,修炼许久,终于能使唤这样的大风雪了。”
形骸挠了挠头盔,心想“龙蜒真是无孔不入,连死去的神荼都能利用?”
何翟道“你所谓的妈妈是谁?”
尸风道“妈妈就是妈妈,是我们灵魂的起源。”
何翟双眼在这尸风身上转悠,饱览其美色,有些不忍下手。但乌康居喝道“你杀了我夫君,杀人偿命!你受死吧!”说罢射出红针,那尸风转动发丝,将红针打落在地。
尸风缓缓说道“你们来的很好,我正要你们怀上我的孩儿。”
何翟大笑道“你说什么胡话?莫非你这女妖还能令人怀上身孕?”
尸风道“我活着的目的,便是为了让这风传播我的种子,在你们身上开花结果,养下孩儿,无论男女,都可传承我的种子。”
突然间,众人腹部一痛,听体内传来婴儿哭声,无不心慌意乱,毛骨悚然,可他们穿着铠甲,又难以伸手去摸、卸甲去看,当真越想越是恐惧。
尸风道“你们闯过外头的风雪,可却不知每呼吸那风雪一口,都会吸入我的花粉我的孩儿,成了我的丈夫与妻子,我孩子的父亲与母亲。”
众人吓得脑袋仿佛炸开,何翟怒道“你你这妖魔,休得虚张声势。”
尸风神色慈爱,摇头道“我何必虚张声势?是真是假,你们自己知道。先前你们见到我那些信徒,他们身上是怎般模样,你们也是怎般模样。”
何翟大怒,双头枪刺出,一团大火笼罩半座大殿。但尸风吐出一口寒气,将大火灭了,何翟健步如飞,欺近尸风,再一枪扎向她脑袋,他此时惊怒交加,此招竭尽毕生功力,声势宛如惊雷。岂料尸风手不动,脚不抬,两根头发一夹,将何翟枪头夹住,再稍一夺,双头枪脱离何翟双手。
何翟惊恐地呼喊起来,但尸风无意杀他,只封住他要穴,将他一扔,恰好落在赶来的形骸臂弯中。尸风道“莫要冲动,伤及自身,虽然你们死后,我孩儿依然能出世,但还是你们活着时,它们长得最好。”
众白光卫见何翟在这女妖面前竟不堪一击,又想起那群青阳教徒的惨状,心中恐惧如一棵生长飞快的大树,霎时已盘根错节,无可抑制。
形骸道“所有吸入风暴之人,都被你种下了种子?”
尸风倒也诚实,道“不,我播种之远,不能离我十里之外。我虽能制造波及百里的风雪,可却无法将孩子们散播至远方。”
形骸喝道“快替大伙儿解开这妖法!”
尸风摇了摇头,似觉得形骸此言不可理喻。她道“慈母之心,你如何会懂?怎会有母亲会害死自己的孩子?”
形骸体内冥火强烈,令这女妖的种子难以为害,可其余人却难以承受得住。他心知不可耽搁,否则那花粉深入,缠绕遍体脏器,只怕杜旅都救他们不得。他一挥手,打出一招土行神龙掌,以他此刻功力,此掌刚猛无俦,与星知亲自使出几无分别。那尸风目露惊异,令二十串头发汇聚为一,迎向那掌力,砰地一声,她身子巨震,朝后飞出,将神庙墙壁撞出个大洞。
形骸心想“这女妖好强!绝非寻常魅妖!”身形一晃,追入那大洞中。
刹那间,女妖吐出神荼冰霜,这冰霜之寒冷,足以在弹指间冰封河谷,令万物凋零。形骸想起当年刑天与神荼决战,使一招死灰隔绝术,将那冰霜化解。女妖发出尖叫,数百根长发犹如毒蛇般咬来,形骸不得已朝后飘开。两人又回到了大殿,尸风使出绝学,双手骨刀纷飞,快如疾风,凌厉的刀风上下涌动,无所不在,短短瞬息之间,已将大殿墙壁斩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却碰不上形骸分毫,只听轰地一声,立柱折断,屋顶摇晃欲坠。
形骸推出一道掌风,将所有白光卫送出了庙殿。随后,大殿彻底崩塌,千万斤的大石将他与那女妖盖住。
众白光卫焦急万分,喊道“孟将军!”话音刚落,废墟破开,形骸与那女妖一同冲上半空。那女妖瞬间将骨刀斩出百下,形骸双臂分散,好似千手佛陀,赤手空拳将利刃接住。女妖忽然使出怪招,一侧脑袋,长发的骨笛发出尖锐的风声,形骸身躯震荡,动作变得甚是缓慢,甚是艰难。众白光卫虽然离得远,可仍感到心脏耳膜随着那笛声一齐狂跳,片刻间已有粉碎之危。
形骸双掌一拍,喝道“去吧!”施展雷震九原功,闪电轰鸣,劈天裂风,将女妖那笛声盖过。他双掌各聚集着一根雷枪,如雷暴雨般朝女妖刺去。那女妖抵挡不住,长发接连被形骸斩断,她终于露出惶急之色,使出轻功,影子一闪,霎时已在数十丈之外。但形骸投掷雷枪,追在女妖身后,任凭女妖辗转腾挪,始终逃不开这雷枪追踪,就仿佛这雷枪与她缠在了一起似的。
尸风跑向一根山柱,突然之间,她一个折转,形骸那雷枪将山柱打得粉碎。她松了口气,但就在此刻,形骸出现在她身后,施展放浪形骸功的“玄铁锁龙”,十根星铁锁链将她团团捆住。尸风眉头紧皱,用力挣扎,但她挣扎得越猛,锁链变得越热,直至滚烫无比,她痛得咬住嘴唇,不再动弹。
形骸将她提起,带回众白光卫面前,喝道“快消除他们体内花粉!”众人见状,欢欣鼓舞,一齐高呼道“多谢孟将军!”那何翟竟叫的最为响亮。
尸风道“哪有母亲会危害自己的子女?”
形骸道“你若不照办,我会让你受千百倍的痛苦!”
尸风道“你尽管折磨我好了,在妖界之中,痛苦乃是家常便饭。凡人所谓的酷刑,在我等眼中,实是幼稚的可笑。”
形骸一生杀人不少,可却从不忍对敌施加酷刑,这尸风虽是流毒无穷的女妖,可形骸还真下不了手。他试着用梦魇玄功,心灵剑诀,可这女妖意志坚定无比,竟丝毫奈何她不得。
有白光卫脱下甲胄,果然见腹部有一张人脸,那人脸五官齐全,真像个小孩儿似的,脸上笑得欢畅,可众人看在眼里,都欲哭无泪,恨不得立即自尽。
形骸道“你们运功走手阳明经,或许能阻止此毒蔓延!”众人唯有对他寄予全部希望,虽不知有没有用,可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尸风抬起头,盯着形骸瞧,静静地不发声响,等候形骸发落。形骸知道不能杀她,否则何翟等人必死无疑,可真如这女妖所说,她在妖界受惯了残酷,即使形骸对她大肆折磨,她说不定还引以为乐。他此刻虽然得胜,但局面仍十分被动。
他叹道“你若只为了传播种子,流传后裔,活着总比死了得好。这样吧,你若放过他们,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尸风道“死又何妨?我若活着,自然要竭力传承,可若死了,使命到此为止,我也不必苛求。”
形骸不料她软硬不吃,心想“这女妖不怕疼,可难道不怕痒?我用真气钻她足底涌泉穴,非笑得她大叫投降不可。”可见这女妖赤着一双脚,在粗糙的尖石上行走自如,这挠痒的功夫倒未必有效。而且痒到极致,也是极大的折磨,这女妖多半也视若等闲。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搔人脚底毕竟太过轻薄,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下得了手?
他顾虑重重,却见何翟挣扎起身,脱下盔甲,咬牙道“好,好,你不怕死,老子死到临头,也什么都不怕了!这就取出胯下长物,让你这女妖舒服舒服,解解老子的火气!”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裤带。
形骸脑中灵光一闪,又点中何翟穴道。何翟怒喊“别拦着我,老子快死的人了,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善恶之分,对老子又有何用?老子便要将这女妖干得死去活来!”
形骸道“你与她欢好,她说不定更染毒给你,令你死的更惨百倍。”
何翟一个哆嗦,含恨道“那你还有什么法子?”
形骸笑了笑,道“就如你说的,让她舒服。”转到她身后,伸出两根大拇指,轻揉她肩上肩井、天宗等穴道。他使得力气恰到好处,不轻不重,正是极高明的按摩手法,再潜运心灵剑诀,令她加倍感到舒适。
尸风“啊”地一声,脑袋仰起,神色陶醉,却又异常惊惧,她颤声道“你做什么?这是什么古怪手段?”
形骸笑道“拿捏敲捶,轻拍巧揉,看我伍斧好好服侍姑娘。”说罢双手变招,花样百出,在尸风光滑的背部噼噼啪啪,揉搓不休。
尸风“嗯”一哼,“啊”一叫,双眼忽闭忽张,如痴如醉,可偶然情形,又露出愤怒耻辱的表情。她怒道“你嗯你这卑鄙小人,啊,你快停手,快停手!你如此待我,可是要要我如何是好?”说着说着,已然双肩发颤,泪如雨下。
形骸道“客官莫要客气,我还有一套揉体十八掌,要一掌掌使出,令客官加倍舒坦,如登天堂。”
尸风双眼翻白,尖叫一声,浑身巨震,道“好!好!只要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他们!恶贼!你快停手,快停手!”
形骸拍了拍她脖颈,打完收工,松开了她的束缚,退在一旁。尸风幽怨含恨地回头看他一眼,浑身酸软无力,勉强抬头,对准众白光卫,过了半晌,众人胸腹间那人面疮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