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纨绔三少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五章 纨绔三少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五章 纨绔三少
徐府,晋阳一方大家。徐府三少,纨绔子弟,全城皆知。
徐三少,徐府三子,两个兄长都早年不幸病故,在家他也就成了独子。因此徐府二老对这个小儿子是极其宠爱的,饶是知道他成天无所事事,在外惹事生非也只一味地纵容着他。在他们看来只要健康地活着便是好的。
时值暖春,气候怡人,三少这日便邀了王家少爷王舜,并带上了自己的宝贝鹦哥一齐去城外岐山踏青。
午后暖暖的阳光让人觉得昏昏欲睡。三少刚刚食了不少点心,此刻坐在樱花树下赏花也经不住暖意有了倦意。
“那是什么!”王舜戳戳身边昏昏欲睡的三少,“快看快看!”。
三少被好友一戳,清醒了几分,便顺着他的手势一看。只见远处的一株樱花树上有一只皮毛漆黑的猫儿在伏着打盹,大眼睛眯眯地,一双尾巴自枝丫上垂着正有规律地一摆一摆,一副很是惬意享受春日的模样。
三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睡意全无。原来自己没有花眼,那黑猫真的有两尾巴,不是重影。
“咦?真稀奇!竟然有两尾!”三少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双眼灼灼,“少爷我要了!快快!给我想办法捉来玩!”当下三少身边有机灵的家仆去取了来工具,准备捉猫。这三少好玩物,一时兴起的事情还真不少,王舜也不见怪。记得有一次也是踏青,两人在林子里碰巧遇见一只通身火红的狐狸,当时三少也是这样眼冒金光,兴师动众找了人来捉,死活要带狐狸回家养着。不过那狐狸没多久就养死了,三少到也没浪费找人将那皮毛做了围脖。
三少手下有一名为赵大的护院,身手不凡,又颇为通江湖之道,随身便带着捕网。一听少爷要捕猫,当下自告奋勇。
赵大小心地靠近那黑猫所在的樱花树,到了十来米外,便不再行近。隔着一树远,那赵大取出一管手臂细的竹筒,一掰筒尾的机关,一张鱼网猛然弹将出来,直直地向黑猫去。
黑猫原本正闭目养神,忽然惊觉有物靠近,正想逃遁,却被从天而降的大网罩了个扎实。黑猫顿时惊慌失措,在网里四肢乱蹬,挣扎间身子噗通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到了地上。
那猫反应十分激烈,在地上还不停扑腾着,一众人都无法靠近。黑猫试图用爪子划开鱼网逃遁,不料这网网眼颇大,它的爪子都戳出到网眼之外,这一挣扎间它的四肢反到被网线缠成了一团,动弹不得了。
赵大就如同打鱼收网一般将黑猫慢慢拽了回来,拖到了近处这才给黑猫解开了它身上缠成一团的鱼网。不料那猫颇是凶狠,爪子一被解开了束缚便暴走,对着靠近自己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一爪挠去,用上了十成力度。如此迅疾,赵大避之不及,前衣襟被“撕拉”划开,顿时皮开绽,鲜血直流。
赵大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就把黑猫丢进了准备好的铁笼子里。
那黑猫本就桀骜不驯,在笼子里不安地跳来窜去,十分凶悍的模样。三少一凑上前去看看这新玩艺儿,那黑猫眼露凶光,背脊上的毛直立,一爪拍在笼子上,激起一串碰撞的火花,惊得旁人都退了好几步。
那猫被关着眼看越来越愤怒了,张嘴露出一口利齿试着啃起了笼子。只是它的牙齿啃个和骨头还是可以的,换成铁的就不成了。
徐三少看着笼中暴跳如雷的猫儿得意一笑,“嘿嘿,小东西,这可是特制的笼子,要逃出去想都别想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了!我要叫你小黑。”说完一脸沉醉地上下欣赏起黑猫那两墨鞭般的尾巴来。
一边的王家少爷看了黑猫一副凶相,内心惶惶,觉得有些不妥,“这个猫好生邪气,我看还是放了吧。”
“怕什么,像个娘们似的。这么稀奇的猫去哪找啊,它是我的啦。我就不信制不服它。”三少此时一脸得宝的兴奋样,哪会听王舜的劝阻。见此,王舜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看着三少高兴地命人卷起笼子兴冲冲地打道回府去。
回舒府后,那猫便已经筋疲力尽,见着自己怎么着也挣脱不出铁笼后,渐渐地开始郁郁寡欢,成天闷闷地趴在笼子里一副无打采的模样。三少见它如此,日日拿着小鱼去逗它。不料每次三少一靠近,那猫就呲牙咧嘴,一脸凶相,对三少给的鱼也是看也不看。三少热情到是丝毫未减,完全不在乎自己热脸贴着冷屁股,他有的是耐心。
一日,三少用餐时正吃到鳕鱼,他便突发奇想,试着用烹调好的鳕鱼去给黑猫吃。这鳕鱼寻常百姓也是吃不起的,也就徐三少这样的败家子才会想到用这样的鱼来喂只猫。
烹好的鳕鱼香气四溢。徐三少一进屋就看到那黑猫的耳朵明显在空中抖了抖,鼻子咕咕地攒动着。不过面上那黑猫还是将头拧到了一边,不给三少好颜色看。只是黑猫那眼角频频瞥向鳕鱼,肚中又响声大作,怎么看也是强弩之弓,屈服也就是时间问题了。徐三少眼见如此,心里大乐,知道有戏,轻轻把鱼放下后就悄然退出门外去了。
果然,傍晚三少再次进来看时鱼就不见了。自此三少频频用鳕鱼喂猫,反观那黑猫也越来越不客气。原本还做做样子在三少面前不吃,表示自己是有骨气的,可再后来等不及三少走开便大吃特吃起来。吃完还幽幽地看向徐三少,似乎在埋怨份量不够多。看来这猫儿颇为喜欢鳕鱼。
三少思量着是时候将黑猫放出笼子了。只看不玩可不是他的喜好。三少小心地为它开了笼子。
那猫乍见笼门开了,微愣一下后便如闪电般窜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越过墙头跑了。
三少目送它远去,却面带微笑,丝毫不见着恼,一副笃定它会回来的样子。
果然不出所料,三天后三少在墙头看到一只黑猫。看来它实在太喜欢那鳕鱼了,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回来了。
看到黑猫回来,可高兴坏徐三少了。他赶紧着人去弄了一大碟鳕鱼放在桌子上给黑猫吃。那黑猫也不客气,一个跃起便落到桌上埋首苦吃起来,看来也是想煞了鳕鱼。
三少在一边笑看着它,一边慢慢腾出右手小心地覆上了黑猫的脖子。那黑猫皮毛微微一颤却也没有反抗,仍然低头顾自吃着鳕鱼。
三少见此胆子更大了些,他一把抱起了黑猫。那黑猫果然没有反抗,只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脑袋还扭着看向那还没吃完的鳕鱼。
三少一直就想黑猫的皮毛,此时更急不可耐地将黑猫抱到怀中抚。
不料,黑猫一凑近三少的脸庞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喷了三少一脸的鱼沫子。 原来富家子弟现下流行涂脂抹粉,三少脸上的脂粉气给黑猫薰得够呛。三少此时顾不得着恼一脸的鱼腥味,只是开心地将熏得泪眼汪汪的黑猫抱了个满怀。
三少自收服了烈猫“小黑”后很是得意,隔三差五就带着小黑去镇上晃荡,向人显摆。几日来小黑越发乖巧,窝在三少怀里顺从得很,连三少都觉得这猫和寻常家猫无甚两样,全然不复往日乖张暴戾。
这日三少又抱着小黑去城里晃悠,正兴致间,一个道士从一边冲了出来拦住了三少一行人的去路。“公子,且留步。”
三少不羁,只讲求及时行乐,本不信神鬼之说,此时有个道士横在路上打搅自己游街兴致,面上不由了几分。那道士仿佛没有看到三少脸上的不耐之色,继续道,“这位公子,贫道观你面带凶光,是被恶鬼缠身,近日内必将有血光之灾啊。”
三少本就不耐烦,听这道士一说脸上更是一沉,“狗屁!别给小爷我挡道!”说完欲遣人打走这个道士。
这时,一个小厮跑来对三少一阵耳语道,“公子,听闻这游方道士在晋阳颇有名声,人称宋半仙,不得不信啊。”三少听了不由地迟疑了下。
小厮上前向那宋半仙问道:“那依道长的意思我家公子该如何避灾呢?”
宋半仙装模作样捻了捻山羊胡,一副高深莫测状,“这也不是没有救治的方法……只需要五十两我自会告知你们消灾之法。”
“去你的,原来是要钱。”三少一脸不屑,当即撇下半仙径自走了。宋半仙在背后抖着山羊胡不死心,遥遥对着三少喝道,“贫道就在这里摆摊候着,你肯定会回来找我的!”
说来也真是怪事,似是要印证道士之说,几日来三少一日比一日消瘦,神越来越不济,眼睛下的淤青也变得十分严重,常常和人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徐母见状大急,连连请了几个有名的医师也诊断不出三少什么毛病,都只说三少只是睡眠不足,劳过度。徐母听了大怒,暗骂这些个统统都是一群庸医,心下却越发着急,深怕宝贝儿子会步上长子们的后程。正好有小厮多嘴向徐母说了当日街上道士所言。三少可以不屑,徐母听了却是大吃一惊,深信不疑,连忙派了人去请了宋半仙来。
那宋半仙进了徐府见了徐母更是对三少的状况添油加醋一番,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言明只需八十两他便有法子可以替三少消灾解难。
徐母毫不迟疑就出了银子,向道士求了福。
不知徐母所为的三少刚回府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先不说府里的仆役都不知去哪里偷懒了,怎得自己屋门上还贴了不少道符。心下虽然诧异,三少推门而入,不妨刚一脚踩进屋里就迎面浇来一盆狗血。三少怀里的小黑身法快,在狗血到来之前便一跃一踩,踏着三少的脑袋跳到了高墙上,此时趴在墙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被淋了透的三少。
可怜的三少被从头到脚浇了透,一身狗血腥气冲天,差点没被熏晕过去。三少顿时大怒,狠狠踹了几脚那个浇狗血的家仆。家仆一脸哭丧,哀求三少息怒,说是夫人的指示,担心公子被邪气附身,向那道士花了八十两求来了去劫之道。
三少听了更加气愤,“好你个假仙居然欺到我徐府头上来!”说完恨恨甩袖走出院子,带上了一帮家仆,怒气冲冲地去街上找宋半仙。
到了街上,一看到那摆摊算命的假仙,三少怒从心起,自己提着木上前不由分说一砸了宋半仙的摊子出气。
宋半仙见三少等人来势汹汹,十分害怕,一边躲闪,一边咒骂三少恩将仇报,以后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三少听了咒骂脸都绿了几分,更是对这宋半仙拳打脚踢,打得他在地上趴下为止。宋半仙在地上痛苦地扭成一团,嘴里却还不饶人,不停喃喃,“走着瞧,走着瞧……”声音怨气十足。
是夜,月明星稀。三少迫不及待地遣开了一众随侍,早早就上床就寝了,面上颇有几分期待之色。
夜深人静之时,三少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小小的黑影闪身溜进了房里。那黑影熟门熟路地窜进内室,一跃跳到了三少的肚子上,继而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美貌的少女。
三少是被少女轻柔拍醒的。看到坐在身上的少女,三少没有吃惊,反而对她轻柔一笑,“你来了?”看来是等候多时了。
三少一把拥着少女,说了一番情话后开始卿卿我我起来。没一会三少便动了情,急不可耐地搂着少女欲要云雨一番。
“阿丽……”看着身下化为一滩春水的少女,三少神智都有些迷乱了,急急地索要着。迷蒙间,少女本紧紧锁着三少背脊的手慢慢地松了开去,手上持着一柄不知哪来的匕首,此刻正对着三少的后颈,打算将其一刀毙命。
正要得手之际,叮当一声,那匕首竟然被打飞在地。一只黑猫姿势优雅地落在了床头的台几上,此时甩着尾巴,面上带着几分讥诮地看着三少。
匕首被小黑一爪打掉之时,三少便被惊动,忽然头脑清醒过来。意识到刚才的险境之时,三少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扯着身下少女的头发,毫不怜惜地将那女子拖起往地上一扔。
那少女还真不经摔,一被丢在地上就现出了原型,化作一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狸。狸的脖子上赫然还绑了好多张道符。
原来宋半仙自遇见三少以来便将主意打到了徐府,打算讹些钱财。宋半仙用道符缚在有灵气的狸上,将其幻化成少女,又略施媚术暗地里控,使少女夜夜幽会三少。三少果然被迷惑,不知梦里梦外,只是本着享乐至上的宗旨,也不追究,结果一味地沉沦竟然不可自拔。几夜下来夜夜求欢自然越发憔悴。这也正中半仙的道,他算准了徐府定有人会求他去替三少去邪。只是宋半仙不曾料到三少竟会带着家仆来殴打自己。当街被打,宋半仙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当即下了狠心,决定要报复,于是他便想在今夜命傀儡结果了三少。
也是三少命不该绝,还好有小黑替他挡下了杀招。原本小黑只是如往日般在房梁上看好戏没想手,只是等看到对方想结果了三少,小黑忍不住出手了。三少没了,鳕鱼去哪里找呢?说起来还真是看在鳕鱼的份上,小黑和三少相处的时日从未想过加害于他,甚至在三少危难关头还救了他。看来鳕鱼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自那诡异的一夜后,三少神渐渐好转了,他对小黑也是越发喜爱了。只是又过了几日,三少却再也不见了小黑,再怎么等它也没有再回来了。想是吃腻了鳕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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