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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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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求全(8)

    昨夜镇南王府里的一幕幕太不寻常.突然间出现的黑衣杀手身份微妙.是谁在幕后操控.静园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持续的时间不说长但也不短.竟然这之间沒有一个人注意到.

    还有……

    王景深深的盯着床上沉沉睡着的苏通.他不是将自己锁在屋里.一心专研兵策么.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又來找贺靳.

    顾怀南出现得也十分蹊跷.若他是贺靳的门客來得及时还在情理之中.可他不是.也沒住在王府里.但他來得如此迅速.要么是事先知道会出事.要么真有巧合.他恰巧有事來找贺靳……

    这个文生.能忍住剧痛像个沒事儿人一般安慰贺靳.直到意志涣散晕厥的一刹.也是个为了心中执念不计所有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贺靳伸手接住他.叫他顾怀南时微微紧张的音调.他日后必将是贺靳的左膀右臂.他自始至终好像都比千影幸运.同样的一掌打在了他文弱书生的肩头只震断了臂膀.震乱了心脉.五脏虽受损.却不伤及性命.而千影却正中心脏.五脏俱损.当即毙命.回天无力;千影是贺靳的左膀右臂.可人死了.只能追思.以后能陪着贺靳度过余生.为贺靳深信不疑的却是在昨夜舍生救他.要与他并肩作战的顾怀南.

    想到这里.王景有些排斥顾怀南.但又有一种莫名的思绪.顾怀南的真心.让他难以忘却.他痛贺靳失去千影的痛.他陪着他吹尽寒风.面对一切.当贺靳说自己不是君子不曾洁净时.他像早有所知十分体贴心疼的回答他我也不是君子.

    君子不君子.王景嚼不出什么味道.他猜这是他们曾经提起过的字.但让他回味无穷的是顾怀南待贺靳的心.瞧最后贺靳拒绝顾怀南的那一句话.顾怀南云淡风轻坦然磊落的一句回答.他感觉得到顾怀南只一心想陪着贺靳的决心.不论何时何地发生什么事.都与他站在一起.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怕.

    可对苏通.自己对回报的要求.太早.太急.

    回报的感情.索要來的感情.又怎么算是真情.

    那时.真情也变了假意.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王景沉沉的盯着苏通苍白的侧脸.手指划过脸型轮廓.这么近.这么静.看得清苏通的五官.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我是怎么爱上你的.”

    苏通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两日.才算彻底清醒了.睁开眼.屋里一个人也沒有.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外头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夏瑜……”苏通坐在床边.穿上鞋和衣服.外头的声音突然静了静.便再沒有响起.苏通奇怪的望向窗外.听到外屋的推门声.便问道:“刚才谁在外头跟你说话.怎么我一叫你.他便不说了.”

    夏瑜愣了愣.还好在屋外头.沒让苏通看见.赶紧正了正神色.端了桌上准备下的清粥.入了内室.缓声道.“是白大爷了.來问公子身子好些了沒.”

    苏通的手僵了僵.面色一瞬间苍白如雪.夏瑜噤声盯着他战战兢兢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沒.沒什么.”苏通重新动作起來.穿好了衣服.坐到桌边将粥喝了.药也喝了.起身说了句.“这里收拾完了.你再去跟白珟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们不用操心.”

    夏瑜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两个碗.再听着耳边周全的话.整个人愈发难过不安起來.

    往日.公子吃饭要自己再三提醒.回白大爷大公子那边的话还得自己琢磨着回.而今.他一下子都变了……

    “你别太担心.我告诉你事情始末就是让你不要太不安.他会慢慢好起來的.”王景靠在屋外的大门上.望着空落的院门口.

    “我知道.我下次注意.”夏瑜收起心思.深呼吸.如往常一样笑了笑.觉得有些苦涩心口也闷痛.又深呼吸笑了笑.整理了床铺.提着食盒出了门.

    与王景擦肩而过时.夏瑜什么也沒说.好像沒看见他一般.走到院子中.夏瑜突然停下步子.沒有转身.“以前.我心里对你有些偏见.不喜欢你來找公子.但现在.我改变了看法.你处处为公子着想.清楚他为人秉性.比我这个自以为对他十分了解关心的人都要做得细微.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奴仆.自知沒有资格求你什么.但我还是想求你.求你务必照顾好公子.让他赶快好起來.”

    苏通认为夏瑜还是个孩子.其实不然.他在成长.虽然偶尔还有小孩子的反应和举动.但他已经渐渐地能脱离苏通的保护.根据自己的想法生活了……

    王景沉的目光变得温柔轻浅了些.夏瑜的单纯可爱沒有被岁月取代.时光人世让他更贴心暖人了.苏通若能看到这一点.也不会再与罗庭争执不下.能安心让夏瑜独自生活了.

    王景猜了苏通醒來后会去的很多地方.首选便是镇南王府贺靳那儿.再不就是亲自去验证那个杀手是否是自己的好友.最不济也是去看看云初的病况.

    但跟了一路.王景发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既然他醒來后会有变化.不再放纵自己的任性鲁莽.那他怎么又会在此刻去找那些人.见了他们又如何做.

    春风卷着泥土芳草的气息痴缠在郊外原野上.苏通一步一步朝河边走去.半坐着靠在大树下.放眼南方.那眼神装了数不清的东西.像河上的水光一闪一闪.却不如水光柔和清爽.那目光看得王景十分不安.

    早在第一次看见苏通专研兵策时.就预感到他真正想做什么.此时.再看见.再一次感觉到.只是更不安担心了而已.可要阻止苏通的办法.却怎么也想不出來.

    事已至此.人事几变.即便云初得救.那该嫁的人还是得嫁.已经死了的人也不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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