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寿春之战(73)
曹操话音未落,又一人出列请战:“末将亦愿率领本部,前往犬城讨贼!”
曹操看向请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曹仁,这次征讨眭固,如果就只要史涣一人毛遂自荐,那曹操可能就只能再指派一人带队而去,但指派谁就很难选择了,但如今曹仁主动请缨,那他也就不用在为拍谁去而烦恼了。
两人都热切的看着曹操,而曹操则笑着说道:“既然两位将军主动请缨,那便一同前往,务必拿下犬城!”当今之计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对付眭固,而不管是史涣还是曹仁他们单独前往,在兵力上是一点都不占优的,可是如果同时派出两员大将前往犬城,不敢保证一定能赢,但最少不会担心会有溃败的可能,而且这件事之所以这么急着升帐,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晚一个时辰都不成,必须要尽快起兵,以免夜长梦多,不然磨磨蹭蹭,等去了犬城,人家已经离开前往冀州,那一切都晚了,所以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消灭眭固。
而这也是为何曹操在四更十分敲响升帐鼓,就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急迫性,一刻都耽误不得,随即便下达命令,曹仁与史涣分别为主将副将,前往犬城。
犬城有部队多少人,虽然曹操说是三万人,但保守估计,人数只会在三万人之上而绝对不可能少于三万人,但是袁涣和曹仁的部队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人,这样的悬殊兵力,说白了必须要用奇,出奇制胜,不然的话正面对决想战胜眭固,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半点胜算,但时间急迫,两人根本就没有商议的时间,只能先上路,办法在路上去想。
曹仁和袁涣二人离开之后,曹操便退了帐,虽然众将相继离开,可是他自己却一直在内帐内挑灯研究着地图,他一句给了曹仁命令,只要拦下眭固,那么就趁势拿下河内,这一步棋虽然走的危险异常,但却必须得走,只有走出这一步,才能真正确保中原的安全,当然这一步一旦走出,袁绍必然会有所不满,所以之后会引出一系列的麻烦,这些曹操都需要考虑其中。
曹操并不清楚这样的一个决定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可如果是刘澜的话,那就一点都不陌生,对三国这段历史颇有些了解的他当对这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倒不是他对眭固或者张扬甚至是杨丑有什么了解,而是因为他对官渡之战的一些了解,而真正引发官渡之战的原因,便是眭固之死。
这就好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萨拉热窝事件所引起的后果差不多,如果不是因为曹操杀死了眭固,占据了河内,或许袁绍南下的时间会退后许多,甚至他完全不会考虑直接正面与曹操决战,而是会采取田丰、沮授等人的计策,逐步向南蚕食。
但曹操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对他彻底的冒犯了,如此赤裸裸的挑衅举动,是袁绍所不容忍的,他必须要给出自己的回应,所以从这一天开始他就开始了为南下征讨曹操做准备,随后官渡之战爆发。
所以这件事对于曹操的后果应该是非常严重的,当然就结果来说结果肯定是最好的结果,只不过抛开最后取胜的结果不谈,在当时的情况下,袁强曹弱,这样的结果肯定备受争议,造成的后果与代价相对来说也要比一个河内郡更大。
但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步走的是一步险棋,臭棋时,曹操却不这样认为,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和郭嘉在通过征伐眭固从而占据河内这件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占据河内绝对百害而无一利,反之河内一旦被袁绍占据,那么拘礼雒阳不过就是一条黄河,而从河内到雒阳再到许都,如此短的一条路线,可以说许都随时都处在曹军的威胁之下。
尤其是在袁绍的部队众多,可以四处出击的大环境之下,以曹操现在的兵力根本就做不到处处设防,只能毕其功于一役,可想而知,那时与袁绍如果交锋,将必败无疑。
在这件事情上,虽然事发的突然,但是之前得到杨丑投靠时的来信后,曹操和郭嘉已经进行过一次商谈,也正是在那次商谈中,确定了拿下河内的决定,所以才有了现在当得知杨丑为眭固所杀之后,连夜出兵犬城的举动,不过现在曹仁和袁涣离开之后,曹操却有有些担忧,毕竟眭固是清楚杨丑与他们的情况的,一旦消息走漏,那么让眭固早早有所准备,会不会在前往犬城时遇到河内军的埋伏?
虽然这些担忧是多余的,毕竟曹仁他们是奔袭,根本就没给眭固任何反应的时间,但是身为统帅,他可不能抱这样的一个想法,他要把各种可能都想到,只有这样才能在可能出现任何可能时快速做出应对。
而常年征战,对于奔袭曹操当然知晓这可能会带来出其不意的效果,一旦成功就可以彻底奠定战局,可是反之也是同样的道理,而这个结果,可能是曹操所无法承受的,那个时候他甚至只能去当全天下的罪人也只能先从平阿撤兵,不然的话,之后的结果是他根本就无法承受的,所以他只能牺牲寿春如此有利的局面,甚至是牺牲刘澜,哪怕他的离开可能会对寿春之战的徐州军造成沉重的打击,但没有办法,自己的安危比这些重要太多。
有些时候,害人者并不是他真的就想害人,而是迫不得已,在自己和朋友之间做出选择,那肯定只能是让朋友倒霉,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他与刘澜之间,如果以前或许他内心还会有所内疚,但现在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还真没任何的负担,更不会自责愧疚,理所应当,我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安危不顾,去考虑你。
想到这些之后,曹操便上了行军榻开始休息,虽然他想的很好,甚至不断找着各种借口来说服自己,但是在内心深处他真的能如此坦然吗?
曹仁和史涣的部队一路北上,既然是急行军,主要就是抢时间,所以在隐蔽上就很难做到了,而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想要不被发现,其实是非常困难的,过不其人,当他们将要抵达犬城时,就见得前方黑压压一道长长的黑线,而随着他们不断向前,黑线也变得越来越粗,直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前面列阵完毕的河内军队。
其实当前方发现了这样的情况时,久经战阵的曹仁和史涣就已经猜到了黑线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派出去的斥候一直没有消息,这说明了什么,最少有被发现杀掉甚至是被俘虏的可能,所以斥候越没有消息,可能发生意外的可能就越大。
而他和史涣的判断可以说是完全正确的,甚至可以说是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曹军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曹军快速结阵,而河内军则不会给他们这样的充足时间,就是要抓住他们远道而来立足未稳之际,给予致命一击,河内部队开始快速冲锋,依靠着地形之利,部队依次展开,梯次进攻,可以看得出这是一直训练有素的部队,这一仗如果有可能尽量避免,可是现在还有避战的可能吗?
没有,曹仁和史涣除了应战,别无他选。他举起了手中的兽角点金枪,指挥着曹军正面迎敌。
眭固看着远方的曹军,他们占据着天时地利与人和,他相信这一次进攻,一定能够将他们彻底击溃,就算是曹军,也无法抵御,河内军会将他们组成的防御摧毁,就算对面统兵的将领是名将曹仁,也无法阻挡河内军队的前进步伐。
眭固对此深信不疑,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前往冀州,他的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杀啊!”
“杀!”
河内军队齐齐大吼,这样的疯狂高呼声响彻旷野天际,在旷野炸响,但这一切在曹军眼中根本不为所动,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士卒,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战斗没精力过,敌军这样的表现,在他们眼中更多的是在给自己鼓起,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如果被他们吓到,那这一仗还真没法打了,可如果不当回事,那就不一样了,对付他们,那还不简单?
河内郡如潮水一般杀来,曹军的弓弩手已经蓄势待发,等待着校尉的命令,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们沉着等待中,就在校尉的指令传达之际,突然只见一道道箭矢如同漫天飞蝗,嗖嗖嗖,射入了曹军的部队之中,瞬间就有上百人被射伤射杀。
直到这时,曹仁才发现在他们的侧翼有着一支河内军的部队,而这支部队正是他们的弓箭手,而随着敌军的弓弩手射出箭矢之后,两翼瞬间便杀出了数不清的河内郡,朝着他们杀奔而来。
三面受敌,眼见着敌军杀奔而来,曹仁大吼一声,弓弩手还击。
之前一直在等待命令的弓弩手在看到令旗挥下的一刻,得到指令的他们瞬间抬起了手中的弓箭,仰射而出,朝狂奔而来的河内郡对射去。
五千人的弓弩手抛射出的箭矢对于上万河内军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弩箭根本就不可能挡下他们的的步伐,一个个争先恐后一涌而来。
河内军的部队虽然曹军从未与之交锋,但是当他们开始交锋之后,却发现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当然了他们的战斗力其实也并不算弱,最少要比寿春军强,但要说强,别说无法与徐州军比了,可能连宛城的张绣都不如。
正是正面交锋过后,才让有些没有底气的徐州军有了信心,不在感到恐惧,因为他们都开始相信,能够战胜面前的敌人,很简单的一次交手,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们来说,却能够快速分辨出对手的强弱,而这就是他们的经验所在,如果此刻交锋,感到河内军很强,再加上他们在人数上的优势,虽然他们不会放弃抵抗,但也明白这一仗想获得最后的胜利可能性不大了。
而一旦出现了这样的心里,那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之中很多人将会战死,就算侥幸能逃生,这一仗也算是彻底败了,而现在清楚他们有希望赢得最后的胜利,所以很多人都开始奋战杀敌.
惨烈的肉搏战开始,在如此不死不休的交锋中,每一秒都有人倒在血泊之中,而随着曹军开始反击,河内军的尸体也变得越来越多。
本来是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可是没想战场会变得如此胶着,与此同时,曹仁更是直接杀入了战场之中,只听他大吼一声,杀入了河内军中。
曹仁膂力惊人,兽角点钢枪舞的虎虎生风,完全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枪枪都是迅猛一击,一枪刺入敌人的致命部位,穿了个透心凉,不管是咽喉还是面门,枪头直接穿过,一击必杀,没有一人能活。
曹仁的恐怖杀人手法,把河内军全都看傻眼了,凡是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只见得河内军全都扭头就跑。
是真的怕了,被曹仁杀怕了,而在两翼,史涣也同样是毫不留情,二人的表现瞬间就让眭固变得异常难看,连连咆哮想要改变现在不利的局面,可是根本就无法改变,这样的结局让眭固有点当年黄巾之乱时期在幽州时遇到刘澜时有些相似,那个时候无能为力的感觉深深刺激着他,眼瞅着那么大的优势,结果却一败涂地,这种无力感让他永生难忘。
而今日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是真的有点束手无策了,看着曹军如此这般的牢固阵型,该如何才能冲破呢?
想突破这条防线太困难了,如果有希望,现在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从侧翼杀透曹军的防线了,不然要从正面冲破他们的重围那就太困难了。